第32章 32

“干什么呢”,宋志西一声大吼。

        王林见是宋宝珠一家人，吓得马上将手缩了回去。

        “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你是不是有病有种和我打一架”,宋志西吼一声，一把将王林推搡开，

        王林脸色变得很快，立刻就说“没有,我和他在闹着玩儿呢。”

        宋志南把萧序拉起来，将他衣服拉开,一身青青紫紫的伤痕触目惊心“你管这叫闹着玩儿”

        王桂芳自从养了宋宝珠以后，心肠就变得软了许多“太不像话了,你这人怎么这么黑心肠逮着一个孩子欺负”，王桂芳蹲下身，看着萧序身上满身的伤痕心疼不已。

        宋宝珠是最先看到这边情况的,但她却反常的一直没出声。

        萧序一直在注意她，见她这样,心一直往下沉她知道了。他毕竟是个小孩子,用近乎自残的方式想解脱困境,但却被宋宝珠知道了。他第一时间心慌,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慌张计划落空,还是怕被宋宝珠讨厌。

        宋宝珠看他低下头去，这才小声对宋志西和宋志南说了一句话。两兄弟对视一眼,同时出手，直揍得王林叫得凄惨。

        “我要去告你们，告你们殴打知青”

        “还敢告”，宋志西哼一声，加大了叫上的力度“你去告,我看你能告到哪儿去”，乡下人谁不打个架，有时候两个队为了抢水打死打残的情况都有。只要不搞出人命，谁会理会这些。

        最后王林不敢叫了，只一个劲儿的求饶“是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欺负小崽，萧序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宋宝珠走到萧序身边对他说“如果以后他还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哥哥，我哥哥会收拾他的。”

        萧序隐忍了一下，眼尾有些微微泛红，“对不起。”

        他到底在对不起什么，只有宋宝珠和萧序两个人懂。宋宝珠有些苦恼的皱了皱鼻子，自言自语道“算了，看在你长得很好看的份上，这次我就原谅你了。”她又看了看萧序的眼睛，真好看啊。

        宋宝珠临走前对王林挥了挥小嫩拳，自以为是猛虎咆哮，其实不过是猫咪踩奶，“序哥哥是我罩的人，你以后要是再敢欺负他，哼”

        王林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这些日子他已经清楚在祥福村，宋宝珠的话就是天，那些村民就像没思想一样只会无脑捧着，她还有五个人高马大的哥哥，村长是她堂叔，他们宋家在祥福村又是大姓，几乎占了一半数量。

        身上疼得他脑子发胀，忙对宋宝珠说“不敢了，以后再不也不敢欺负他了。”，这回他不再高喊什么语录，也不敢再乱扣什么大帽子，宋宝珠和祥福村的人压根就不吃他这一套。

        等宋宝珠一家走后，王林恨恨地看了萧序一眼直接走了。

        身上疼得萧序再也站不住，直接躺倒在旁边的草地上，他现在已经没空去想计划成功与否，心里泛出的欣喜只与宋宝珠的原谅有关。

        没一会儿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萧序睁开被打得肿胀的双眼一看，就见宋宝珠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正好奇地看着他。

        “这是我爸爸和哥哥他们经常抹在身上的药，村里药爷爷做的，很有效果，你试试吧。”

        萧序伸出手将药瓶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

        “你要不要跟我回家吃饭”，宋宝珠想到他早上的样子，伸出手把他拉起来“走吧。”

        宋宝珠拉着萧序回家的时候可把一众哥哥们惊得一跳，宋志中看着萧序的眼神都不对了。

        王桂芳拍了他们一巴掌“想什么呢，你妹妹才多大点儿”

        挨了打，兄弟几个只好忍耐下。

        王桂芳知道萧序饿了几天后很是心疼，给他盛了满满一大碗饭，又不停地给他夹菜，萧序吃到了这几个月来第一顿饱饭。

        宋家人在饭桌上没有什么食不言的习惯，他们喜欢热热闹闹在饭桌上说事情。

        “今天志南和李家姑娘见了一面，看他们的样子很满意，志南也这么大了，这门婚事可以定下来了。”王桂芳很有主意。

        和宋家其他几兄弟相比，宋志南一直是比较有主意的，他跟着宋宝珠学了不少东西，更给人一众自信从容的感觉。一向面不改色的他听到王桂芳说让他和李家姑娘结婚的时候却悄悄红了耳朵。

        其他人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得，宋志南这是自己非常满意李家姑娘呢。

        大家心照不宣，偏偏送之中这个二傻子直接嚷开了“二哥耳朵红了，咋，二哥，未来二嫂很漂亮吗”

        王桂芳敲了一下他的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漂亮能当饭吃吗，最主要的是姑娘懂事。那李家姑娘的确还不错。”，虽然看着小巧玲珑，人却很大气，说话办事别提多利索了。

        因为有钱小娥的前车之鉴，这次她寻摸地十分仔细，错不了。而且宋志南自己和李梅见了一面，两人就聊得愉快，明显是无比中意的。

        说完了宋志中，王桂芳又将话头转向了宋志西。

        “老三这事儿”，她沉吟了一下，显然有些为难。

        “咋了”众人都看向她。

        宋志西忽然放下碗筷，一脸认真“妈，我觉得招娣挺好的，我就喜欢她。”，他可比宋志南直白多了。

        大家都一头雾水，这个招娣又是谁啊。

        王桂芳叹一口气说道“是我娘家大嫂的侄女儿，我大嫂的大哥他们为了给儿子凑钱娶媳妇儿，要把招娣那丫头嫁给一个糟老头子，招娣不干，从家里跑出来躲到了我大嫂家。”

        “那挺可怜。”，宋德柱叹一句，其他人也心有戚戚。现在祥福村富裕了，这种情况几乎已经不存在了。

        王桂芳瞪他一眼，那闺女是可怜，但有那样的娘家，以后的糟心事只怕又不少，她可不想再结一个像钱家那样的亲家。一个就够了，再多来几个那不得把她烦死。

        见王桂芳和宋德柱似乎并不满意吴招娣，宋志西有些着急“爸妈，其实招娣真的挺好的，她娘家虽然那样，但她自己特别有主意。她说了如果嫁进了好人家，就不再理那些吸血虫，她也不会同意让娘家拿她换高额彩礼。”

        “你们啥时候聊了这么多”，王桂芳狐疑地看着他。

        宋志西平时要么沉默，要么平地一声吼能把人吓个半死，整日不是干活就是打架，谁都想不到他开窍了竟然是这个样子。

        “就随便聊了几句。”，他这一副扭捏的样子看得众人轰然大笑。

        宋宝珠捂着嘴笑“妈，我看三哥真的很喜欢招娣姐呢，我也觉得招娣姐挺好的。”，她今天也去了外婆家，还挺喜欢吴招娣的，她性子好但又不懦弱，二舅家几个孩子想要欺负她还被吴招娣给赶跑了。

        宋志西连忙附和宋宝珠“对对，宝珠最会看人了，妈，你看宝珠都这么说了”

        王桂芳有些犹豫了，对这个闺女她有着盲目的自信，当时钱小娥就是她自己给看错了眼，这会儿给下面两个儿子找媳妇儿就搞得她疑神疑鬼，稍微有点儿不满意就想直接过掉。但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她挑人家闺女，别人家自然也挑他们家儿子，来来去去，宋志南的亲事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妈，宝珠都喜欢，说不定那个吴招娣真的不错，您再去看看吧。”

        “就是，妈，宝珠喜欢的肯定错不了。”宋志北也说道。

        显然对宋宝珠盲目信任的不止王桂芳一个，宋家全家几乎都是她的脑残粉。

        萧序从没见过这样的家庭氛围，一家人在饭桌上热热闹闹的讨论着一切，他们家以前总是一张大大的桌子，食不言寝不语，父母经常不在家，陪伴他吃饭的经常是保姆和管家。那些人还不能上桌，笔直的站在他身后。

        他一直不喜欢吵闹，喜欢安安静静一个人呆着。但身处这样的热闹中，才发现他原来不是不喜欢，只是从来没有感受过。

        他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宋宝珠，忍不住嘴角往上扬了扬。

        “孩子他娘，孩子们说得不错，主要还要看闺女自己咋样，只要她自己立得住，娘家再怎么作妖我们也有法子收拾。”。最怕的就是儿媳自己也和娘家一条心，不断挑剔婆家这样那样，搞得家宅不宁。

        宋德柱说话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其他，但钱小娥觉得这句话就是在指桑骂槐说她。她娘家和婆家的关系早就闹僵了，现在她娘家来人，婆家人肯定觉得她和娘家人一条心。

        但她有什么办法，总不可能因为婆家人和丈夫，就不认爹妈和兄弟了吧，再说，有时候她觉得娘家人说的挺有道理的。

        王桂芳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既然连宝珠都说吴招娣可以再看看，她便立马着手打听，一打听才知道，吴招娣的确不是什么软包子，父母无脑偏弟弟不把她当人的时候她也敢反抗，和家里人关系闹得很僵。这次要把她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换彩礼，吴招娣直接找到族里的长辈哭诉，说族里不管她她就直接一头撞死。

        族里也是要面子的，只好把她父母申斥了一顿。但吴招娣知道这样治标不治本，她呆在娘家，亲事只能由父母拿捏。所以她跑了出来，跑到一向还算心疼的大姑家，想尽快在这段日子找一个还算过得去的人家把自己嫁出去。

        王桂芳左思右想，觉得吴招娣还不错，她自己立得住，不会被人轻易左右想法，恰好宋志西就是脑子缺一根弦，找个有成算的媳妇儿也能帮着他立家。

        而且吴招娣和娘家关系闹得这样僵，跑出来前甚至连断绝关系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见是被伤透了心，结婚后也不会再怎么搭理娘家。就像宋德柱说的，只要姑娘自己不作妖，亲家这种东西那就是一坨狗屎，王桂芳眼睛都不带眨的。

        王桂芳行动很快，既然已经确定了姑娘的人品，也知道了她处境艰难，当即就想她大嫂透露了要结亲的意思。

        吴招娣才知道的时候压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这么好的运气，她知道自己，长得不算漂亮，又有那么一个像吸血鬼的娘家，一般好人家都会退避三舍。

        她跑出来前已经想好了退路，如果实在找不到还算可以的人家嫁人，与其被娘家人捉回去嫁给一些孤老头子或者是这样那样二流子，还不如一头撞死。

        当她得知宋家有意要娶她当儿媳的时候，欢喜得泪流满面。那可是宋家啊，现在十里八乡好多姑娘都想嫁进祥福村，而祥福村最出名的人家就是宋家，宋家五兄弟谁不是香饽饽。

        吴招娣压根就没做过梦王桂芳能看上她。

        而且宋志西长得浓眉大眼，偏偏又很温柔，那天还帮她从井里打了水，那会儿她就在想要是谁家姑娘能嫁给宋志西就是掉进了福窝了，既有男子气概又会对妻子体贴。

        谁能想到这个幸运儿竟然是她自己呢。

        吴招娣很清楚这是她脱离火坑一次最好的机会，她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让给娘家把这门婚事搅合黄了。

        顾不得羞涩，自己委托大姑帮着谈亲事，她的意思很清楚，不需要大办，因为她拿不出嫁妆，所以也不需要宋家的彩礼，如果吴家那边来闹，就当他们不存在，早一天结婚就早一天成为宋家的人，以后她绝不会和娘家攀扯。

        她大姑也就是王桂芳的大嫂觉得有些不妥“按理说两边都是我亲人，这些话我不该说，可是招娣，我真心疼你，你在成亲前就这么上赶着，还把娘家都踢出去了，以后要是在婆家受了欺负，谁帮你作主”

        吴招娣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大姑，你觉得我那个娘家能帮到我他们不扯我后腿就不错了。放心吧，宋家不是那样的人，再坏还能坏过我爸妈给我找的那些人家我嫁进去了不需要他们待我有多好，只要别虐待我就行，日子都是自己过的，再说志西也不是那样的人。”说到宋志西，沉稳干练的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笑，这时候才显露出了几分女儿家的娇羞“我会和他好好过日子的。”

        虽然吴招娣这么说，但宋家这边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给，王桂芳的准则就是所有的儿媳都一个标准，原来钱小娥怎么操办的，其他几个儿子就跟着怎么来。

        吴招娣说不需要通过吴家，但吴家还是知道了宋家看上了吴招娣的事。女儿嫁给什么样的人家他们不管，只要有高价彩礼拿就行，风声露出去没多久，吴招娣的妈直接找到宋家，话里话外不外乎就是他们很愿意和宋家结亲，但没有一定的彩礼他们绝不会同意着门婚事。

        王桂芳还没收拾他们呢，不知从哪儿听到了消息的吴招娣自己来了宋家，她提着一把刀，一看见她妈就自己把刀横在脖子上“你就是要逼死我是不是如果你一定要逼死我，那我一定先杀了你那几个好儿子再自杀”

        吴招娣的妈吓懵了，“你疯了这可是你未来婆婆家，你这么发疯，指望他们还能要你”，吴招娣的反抗太激烈，吴家父母打心里有些发怵，生怕她真的鱼死网破。这次他们知道宋家相看上了武昭帝后欣喜若狂，宋家有钱有又名，被这样的人家看上，吴招娣肯定会投鼠忌器，就算为了能顺利嫁进宋家，她装也要装一下。

        哪想到这丫头就这么疯，竟然直接提刀来未来婆婆家，这样的闺女谁敢娶啊，要是有个不满意，就直接提刀，这谁招架得住。

        “今天我就是不嫁人，也不会让你们得程”，吴招娣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小时候的情形一遍遍在她眼前浮现，她知道，如果不一次性把这些人吓住，她以后只怕永无宁日，哪怕是用和宋志西的婚事告吹作为代价。

        “你疯了，你疯了”，眼见着吴招娣竟然真的把自己脖颈拉出一条血丝，吴招娣的妈嘴里直念叨着她疯了，却再也不敢提什么高价彩礼的事，一边嘀咕一边走了，她怕再不走，这疯丫头真会给她来一刀。

        等吴母一走，吴招娣整个人都像被抽去了力气，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王桂芳“婶子，是我配不上志西哥，我有那样的娘家，以后的日子不会安生，这门婚事还是算了吧。”，随着谈婚论嫁的深入，她和宋志西的交往越来越频繁，少女心事，情窦初开，想到不能嫁给宋志西她就痛彻心扉，但她知道光有感情吃不饱饭，解决不了娘家的事，她这一辈子都没法好好过日子。

        王桂芳将她扶起来“谁说你不配，我看是志西那个愣小子配不上你，这门婚事不但不能算，还要办得热热闹闹。”

        经历了这几件事，王桂芳现在越来越欣赏吴招娣，这脾气，这手段对她味口。只要婚后他们小两口感情好还怕过不好日子

        刚刚吴母来的时候家里就只有王桂芳和宋宝珠，宋老太太，宋老太太和王桂芳正在商量两兄弟新婚铺盖的问题，至于宋德柱则拉着其他几兄弟上山砍树做柜子去了。

        宋老太太也拉着宋宝珠走上前，从荷包里掏出一张帕子递给吴招娣“孩子，别哭了，奶奶看你和我们家老三配得很。”

        宋宝珠扬着笑脸，一双眼睛弯成月牙，递给吴招娣一个红通通的苹果“招娣姐姐，这个给你吃。马上你就是我三嫂啦，嫁给我三哥后，他会保护你不让人受欺负的，当然，我们也会保护你哒。”

        吴招娣从没在所谓的亲人身上感受到温暖，她捧着这个红通通的苹果一时间哭得泪如雨下。

        两门亲事就这样定了下来，李家那边万事好商量，吴家这边本来非常难缠，但谁让吴招娣自己立得住又准又狠呢，她说要是爹娘再得寸进尺，她就先杀了爹妈那几个宝贝疙瘩再自杀，让他们失去儿子还鸡飞蛋打，最终宋家就给了两家一般规格的彩礼，吴家那边没法子最终只能同意了。

        两门亲事定下来后准备入冬的时候完婚，因为那会儿秋收完成了大家都有时间，宋家也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新婚夫妇要用的东西。

        宋家又有两兄弟订好了亲事，周边村里和祥福村有姑娘的人家都纷纷扼腕，又有两个好后生被抢走了，而且还是宋家，宋宝珠的亲哥哥。

        当然其他人知道后也不过就是可惜了一下，毕竟好后生那么多，闺女不愁嫁。但对于张兰芬来说，却无异于晴天霹雳。

        自从去年知道宋家在打听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后来更是偷偷来看过宋志南好几次，宋志南本身长相就非常英俊，再加上他跟着宋宝珠学习，和其他的乡村后生很不一样，他身上那种沉静内敛的气质非常让张兰芬着迷。

        可宋家老是不去提亲，这让她的内心越发焦灼，就在她按耐不住想要主动出击找宋志南的时候，却听到了他已经和厚土村的李梅定亲的消息。

        当知道宋家是因为打听到了她自己也有意在成亲后也帮扶自己的娘家才没来提亲时，张兰芬内心酸辣苦恨，一时间五味陈杂。

        她不懂，她不过是想做个孝顺女儿，做个弟弟们的好姐姐，怎么就错了

        但谁也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未婚男女彼此相看，不能成的太多了。

        自从宋志南和宋志西都定亲后，整个宋家就开始忙碌了起来，要收拾屋子，做箱柜，盘炕，准备被子。

        打柜子和盘炕自然是宋德柱和几兄弟的事，做这些其中以宋志西手最巧，他打出来的柜子连老木匠都连连称颂。

        有时候给宋宝珠做一些木制玩具，既精巧又灵活，像他自己摸索着给宋宝珠做了一个木蜻蜓，手一转能飞得老高。

        乐得宋宝珠天天夸他。宋志西受到鼓舞，越发钻研，宋家就渐渐出现了精巧的椅子，带着花纹的箱子和桌子，还有各种用竹子编制的椅子篮子，又好看又实用。他自己那间婚房更是用心，几乎一天一个样。

        宋宝珠现在大了，也有了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就在宋老太太隔壁，同样的朝阳大房间。窗户前还有年前种下的一些花枝，不知道宋宝珠自己怎么弄得，那些花开的一捧捧一簇簇，姹紫嫣红特别好看。

        “呐，给你。”宋宝珠手里拿着两块西瓜，一块递给了萧序。

        王林不敢再欺负他，萧序又经常被宋宝珠捡回来跟着宋家人吃饭，一来二去，他脸上的肉就长回来了一点儿，看着也没有以前那股阴狠劲儿了，这让他又好看了几分。

        宋宝珠和他站在一起，一时间竟说不清楚到底谁更好看。

        萧序道了声谢乖乖接过。

        宋宝珠问他“你最近能吃饱饭吗”

        萧序迟疑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不能。”，那天之后他就下定决定不再骗宋宝珠，因为宋宝珠是第一个不计较他成分对他露出善意，并切实帮到了他的人。他把宋宝珠当唯一的朋友。

        知青点里那些粮食被村民们收回去了一半，他们原本可以喝稀粥挨到秋收，现在一下子就捉襟见肘，每顿几乎是数着粮食下锅。

        已经有人在明里暗里抱怨王林了，显然他再也不是这群知青的领头羊。

        想到这儿，萧序微微笑了笑，只要王林倒霉，他就算饿肚子也不算什么。

        宋宝珠点点头，有些苦恼“那这样的话，要吃饭的时候你就来我家吧，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找你呐。”，她要陪着奶奶说话，要和几个哥哥亲香，还要学习，后院里还有那么多小伙伴要照顾，她很忙的。

        萧序虽然长得有点好看，但还不能排在这些前面。

        萧序摇头“我不能老吃你们家的东西，我可以自己挣工分。”挣工分后分下来的粮食知青们就会各自保管着不会再在一起吃饭。

        他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工作。

        村里的会计虽然会一些简单的算术，但稍微复杂一点儿的他就需要反复的算，还时不时出现差错，那次萧序无意间看见他算错了帐随口指出来后，会计不信，自己反复核算了好几遍才发现萧序说的是对的，后面他不信邪又把一些比较复杂的帐拿给他，哪想到萧序只看了一遍就将所有的帐理顺了，还给了会计一个记账更为简洁有条理的法子。

        这让会计大为惊叹，他正发愁祥福村的东西和工种越来越多，单算工分每天都要忙到深夜，他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萧序正好解决了他的麻烦，当下就要把收下来，以后他就是队上的一名小会计了。

        会计的工分可不低，还能享受物资优先分配的权利。

        宋宝珠听了萧序的话，赞叹道“那看来你一定很聪明哇。”

        系统在空间里面小小的哼一声也就这样，至少在精神力上是远远比不上它宿主的，不过萧序的确是它在这个时空发现的除了宋宝珠以外，唯二有高精神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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