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偶遇小型群架现场，吃瓜变成瓜

在老夫妇的羊圈里，有个人趴在羊身上，其他的羊缩一堆咩咩叫。

        是个人吗？

        卢斐知道好奇心害死猫，但是怎么会有人吃生羊肉呢

        哦，他没有吃，只是咬断了羊的气管，吸血，可怜的羊连惨叫都发不出，瞪着眼，蹬着腿，羊毛被染红了。

        这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周围虫鸣鸟叫，并不安静，卢斐却觉得有点太安静了，放慢了呼吸，往后退了两步，还是等他饱了走了再回去吧，缩在黑暗的角落里，希望那人不要看过来。

        还好，那人低头喝羊血喝的如痴如醉，大爷你快出来啊，有人偷你羊啊！不对，杀羊啦。

        老爷子像是听到了卢斐的呼唤，从屋里出来几步走了过去，卢斐纠结着两人打起来，她一个柔弱的（虽然现在可以单手举20斤哑铃毫无压力）小姑娘，要不要去搭把手，毕竟大爷年纪蛮大了，她紧张的盯着。

        大爷从地上捡了个拳头大的石头，扔出去，砸到了那人的脑袋。

        ‘啪’的一声，那人脑袋没碎，石头碎了。

        不合理啊，什么力道石头会碎啊，花岗岩没那么脆啊？

        大爷你力气是有多大啊？

        还有那人的脑袋比石头还硬吗？

        碳基生物的脆弱你到是有一点啊！起码叫一声疼，我也安心一点啊啊啊啊！

        一连串的疑问在脑海里蹦跶，卢斐的世界观崩塌了。

        那人终于抬起头，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泛着凶光，脸上沾了褐色的液体，本是一脸不耐烦，看到大爷立马变了脸，嘿嘿傻笑了起来。

        大爷揉着拳头，骨骼咔咔响，准备揍人。

        男人抱着羊，把羊挡在身前，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说：“别呀，刚刚还挺疼，不知道被谁抓起来饿了3天了，刚给放出来嘿嘿嘿~”

        卢斐无语，刚才石头碎的时候你就应该喊疼啊！反射弧也忒长了吧？现在这样笑嘻嘻的谁会信啊！完全让人不能安心啊！演戏你倒是走点心啊！

        不远处举着手机的男人，正在尽职尽责的实况转播，轻声提醒嗑瓜子的主人：“他们要打起来了”

        昏暗的沙发上横躺着的男人终于坐了起来，叹了口气：“妻管严真是要不得，小孩，不，老爷子脾气被□□的越发好了，没了当年的血性，真可惜”

        今天的第一个节目已经失败了，举着手机的男人看了眼窝在房子后面的卢斐，今晚她应该是那只羊的，可惜她走的太慢了。

        候补节目大概是“老大爷怒打少年郎”。

        “可惜什么？”，举着手机的男人问。

        他并不想问，是可惜老爷子没了血性，还是可惜这会儿还没打起来？

        他都不敢兴趣，但是如果不搭腔，今晚本该是窝在沙发里愉快看戏的······难免会觉得这个世界过于乏味，然后找他补上乐子。

        遗憾的是大爷和吸血少年并没有打起来。

        大爷挑眉：“被关了3天？”

        少年半张脸都是血，可怜巴巴的看着大爷：“对呀，从背后下手，既不谋财，虽然我也没有，也没害命，都不知道图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惹了谁”

        “低头。”

        听沙发里的男人这样说，拿相机的男人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低了下去，果然老大爷转身开始环视四周。

        大爷吸了口气，看了眼卢斐藏身的地方和不远处围栏后面。

        躲在围栏后面，后知后觉这样没用的男人抬了头，大爷灵敏的嗅觉不用看到什么，就可以告诉他温血生物所处的方位，果然和大爷视线对上，大爷正盯着他，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屏幕。

        果然。

        沙发里的男人已经笑的捂住肚子，看男人不动盯着他，面无表情，笑的更大声了。

        拿着手机的男人直接把手机声音调到最大，从围栏后面走出来，往羊圈走去。

        卢斐突然听到笑声吓了一跳，才意识到还有其他人在围观，冷静下来看过去，是自己刚来的那天，初见蔡姐的那间屋子里的大叔，很明显声音不是他发出的，是清澈的少年音，手机啊，她明白了。

        “不要生气，就是想看看你有多乖而已。”

        手机里的男人还在安抚他，拿着手机已经出离愤怒的男人懒得再看屏幕，明白了无论如何会被当做‘乐子’后，他反而放下了一直吊着的心。

        他首先对着老爷子鞠躬，然后对瘫坐在地上还抱着羊一脸无辜的吸血男，点头道歉，指了下手机：“第二次见面，容我介绍，这是我的主人，今晚给大家添麻烦了”

        大家？卢斐不是很理解。

        大爷抓住了杀羊的犯人，犯人也供认不讳老老实实，算起来没什么麻烦的，唯一倒霉的就只有——饿了三天然后抱着羊啃得倒霉男人吧？

        话说，大家对他吸血这件事没有疑问吗？这不合理啊！异食癖也勉强可以理解，问题是他对人血没兴趣吧？

        吸血男人这会儿反应过来了，所以，脑袋后面的大包、饿了三天的肚子、今晚的麻烦······都是因为他的主人？

        欺负人总要给个原因，总不能是我看起来好欺负吧。

        吸血男猛地提着羊站了起来，愤怒的把羊举高扔在地上，怒声说：“我需要你的解释，具体的！”

        最后三个字音咬的极重，卢斐缩在墙角点头，哦哦，不然摔得就不是羊，是拿手机的男人是吧？

        老大爷也朝拿手机的男人逼近了一步：“其实我也很好奇，这么多地方，为什么把他放这里呢？”，他指了指杀羊男，危险的眯起眼，“难道是，你看我可爱的小羊，不顺眼？”

        “你还举着个手机是几个意思，合着让老子表演节目是吗？”，杀羊男炸毛。

        眼看气氛焦灼，两人逼近举手机的男人，一副要揍他的架势，举手机的男人把手机对着那两人，屏幕里的男人坐起来，脸上带着银色面具，覆盖了大半张脸，只露出鲜红的嘴唇和下颚，两手张开架在沙发上，双腿叉开，笑着说：“嗨~”

        “你他妈带个面具装什么？敢不敢露个脸，要看戏去投资好莱坞啊，他妈的把老子关三天，背后暗算算什么好鸟，躲在屏幕里面装什么大尾巴狼，有本事出来正面杠······啊！”

        话说到最后一句，杀羊男被大爷一个旋身右抬腿，踹趴下。

        “尊老爱幼，我的问题还没回答”，老爷子看着屏幕说。

        “安啦，腿脚还是蛮利索的嘛，我的小宠物很久没有吃肉了，麻烦把羊放公共食堂啊”，手机里面的男人对大爷的怒气视而不见，懒得安抚，连坐姿都没变。

        所以饿别人三天，只为杀一只羊半夜让手下出来实况转播······

        只为杀一只羊给宠物吃？

        现场的气氛更焦灼了，大爷、吸血男、举手机男三人相顾无言，眼看一场架必须要打，突然手机里传来了欢快的音乐,一听就经典老歌的旋律。

        焦灼的气氛中穿插进这样欢快的一首歌，稍微有点诡异。

        公共食堂不是我们奴隶的饭堂？平日因为是免费的很少有肉，卢斐不合时宜的突然就开心了，她已经好久没有吃肉了，大佬把宠物放公共食堂吗？（作为一下子玩弄了三个男人的男人，卢斐恭敬的在心里称呼其‘大佬’）好别致的爱好，它一定被养的很胖吧。

        吸血男不解看向大爷：“这什么歌？”

        大爷白眼：“看我什么意思，我年纪大就得听过？”

        手机男木着脸回复：“猪八戒背媳妇”

        手机里的男人挥了挥手，笑嘻嘻：“好啦，不是说你啦老爷子，还是说长本事了要和我生气？”

        吸血男一脸懵的看向大爷：“您认识他？”

        大爷木着脸没回答。

        卢斐简直要控制不住自己给手机里的反派boss鼓掌了。

        拉得一手好仇恨啊，一个声音明显听起来年轻的后辈，带着调笑不正经的口吻，宠溺的对年长的人说着，类似‘乖，听话’，另外‘不是说你’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像‘就是说你的，你能咋地’。

        这······

        他是不在这里，不会挨打，问题是他的手下。

        “宠物”，手下没有坐以待毙。

        “嗯？”，大爷和吸血男同时看向拿手机的男人，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眼看要被揍了，手机男绷着脸补充：“主人放这首歌是在逗自己的宠物”

        哦······

        两人点头，卢斐跟着点头。

        原来如此。

        所以‘宠物’，能听到？在附近？

        卢斐想开开眼界，探出头四处张望，想看看传说中罪魁祸首。

        三个人转身看向她。

        卢斐：“······”

        不是，怎么都知道她在这里窝着大晚上的她是会反光吗？不会是说她吧？

        怎么就从‘奴隶’退步成‘宠物’了，她一直勤勤恳恳的，怎么就从人退化成动物了，假的吧。

        不带这么玩的，掏出手机把音量调低按了妖妖灵。

        她缩回房子后面偷偷环视周围，很好四周没有其他人，低头看了眼手机，还是老样子，您的号码有误请重新输入，自从到这里信号除了特别偏远的荒漠，信号一直满格，但是联系不上外界，危急时刻卢斐不死心的试试。

        这个时候祈求上天赐予奇迹，果然是逗一下自己罢了，不然，乘天黑自己还没露脸，跑吧。

        说跑就跑，刚抬手摆好姿势准备溜了，卢斐胳膊被抓住了。

        一点声音也没有，周围极静，像没有活物，没有听到脚步声，胳膊突然被抓住，卢斐打了个寒颤，挣扎了下，纹丝不动像被铁手固定住胳膊，她僵硬抬头，吸血男正半张脸是血，一脸笑意，呲着带血的大牙花子看着她，轻声说：“抓住你了”。

        这是什么惊悚电影游戏情节，卢斐麻了。

        前几天吓人小孩的报应来了，啊！妈妈我要回家！

        被吸血男用两根手指夹着领子，轻松提到大爷和手机男面前露脸，卢斐反而松了口气，只要吸血男对她的血不敢兴趣就好，人多反而安全。

        手机里的男人拱了火，还不断挑衅，这会儿一切都是为了她这个‘宠物’，这么大一口锅下来要怎么办？

        卢斐可怜兮兮发抖，往后缩了两步，吸血男还抓着她的手没缩成，带着泪光缩脖子尽量离半脸血的吸血男远点：“你要干嘛？”

        大爷惊奇：“是你啊？”

        卢斐像是才看到另外两人，扫了眼手机男，又看向大爷：“大爷你也在？我刚交完任务回来，晚上好呀”，一副看到救星的样子，瞬间带了笑，试着往大爷那走，被拽着，她又可怜巴巴的看了眼吸血男低了头。

        吸血男一脸莫名，他怎么了？怎么突然成了坏人的样子？村里哪个姑娘见他不是夸一句帅小伙，心里不太舒服的松了手。

        “好久不见呀，我的小宠物”，一声酥到骨子里的男低音突然响起，隔着手机也不影响他华丽的音质，里面全然宠溺。

        卢斐作为一个音控差点没忍住看过去，不回应就不是喊她的，她的位置正对着手机，求生欲让她僵硬的控制住脖子没有扭头看，一脸莫名，无辜看着大爷：“有什么事吗？”

        “没事，散了吧”，大爷挥手，转头又对吸血男说：“把羊送去食堂”

        卢斐和吸血男乖乖点头，大爷转身走了，卢斐抖着腿跟着大爷后面不紧不慢的走了。

        手机屏幕里男人凑近屏幕，低声哀哀怨怨挽留：“卢卢，斐斐，哎——哎——”，刚才的嚣张狂放样子突然没了，活像被情人抛弃的怨夫。

        吸血男看向手机，和手机男两两对视。

        手机男一脸挑衅看向吸血男。

        吸血男蹦起来一把抢过手机，砸地上，手机碎成渣渣，世界安静了。

        哎？我怎么一下子就抢过来了？正面杠，打一架说不定没问题？吸血男跃跃欲试看向失去手机的手机男。

        手机男松了一口气的脸让吸血男呆住了，手机男脸上甚至出现了不太明显的微笑？在沧桑的大叔脸上稍微有点违和，像是在说还好你识相动手了，不然我可能就自己动手砸了手机。

        吸血男：“······”，他突然有点生气。

        手机男突然跪在地上，一拜，双手合十磕了个头，抬头看向手机男，真诚说：“感谢，不胜感激，在下米易”

        吸血男：“年特”，他呆呆地回了句，对年幼的他行如此大礼···突然就不气了，甚至开始同情面前这个打他的男人，到底是怎样的折磨，让他如此卑躬屈膝对他一个大男人下跪。

        社会当真不好混啊，他还是太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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