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年少轻狂祸端起

三千年前……

        “夫人……”太乙真人面色为难地看着床上木偶般的孩童，吞吞吐吐半天也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来让殷氏安心。

        只见殷氏面容憔悴，神情呆滞，她坐于床前个，手中的帕子轻轻地在孩童身上擦拭，一边擦一边对孩童念叨着过往之事。

        她还记得哪吒刚出生的那会儿，李靖就与哪吒不对付，父女俩大眼瞪小眼的，搞的像是上辈子欠了对方钱一样。

        她还记得李靖提着剑就要砍哪吒，毕竟是从一个肉球里蹦出来的，落地就有七八岁孩童那么大，嘴里还会喊爹爹娘亲，这样的孩子李靖不把她当妖怪才怪。

        她不怨，不怨李靖看待哪吒的异样心境，可哪吒毕竟是她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女儿。无论哪吒如何，是妖怪也好，也始终是她的宝贝女儿。

        同李靖在一起半辈子，前两胎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叫金吒，二儿子叫木吒，这两个儿子同别的孩子一样正常，一生下来就在襁褓，后长大一点被九宫山白鹤洞的普贤真人收作弟子，跟随师父修炼。后来未曾想殷氏又怀了第三胎，夫妻二人心心念念，多么期盼是个女儿，要是是个女儿，一定取名水吒，从此有儿有女，膝下承欢岂不美哉？

        可偏偏这第三胎却是怀了整整三年零六个月，人人都说殷氏腹中的这个孩子是异类，是妖物，否则怎会怀了这么久都生不下来？

        李靖也慌了，面对外面疯传的闲言碎语，他的心也从一开始的期盼变成了焦虑。可是面对殷氏，他终归还是不忍心，就想着等孩子生下来再说。要是正常他便也欢喜。

        无奈世事无常，好不容易等到生产之日，李靖在房外焦急徘徊，等来等去，等到的竟是接生婆的一声尖叫，还不等他反应，接生婆就疯疯癫癫推门跑了。一边跑一边喊着“妖怪，妖怪”二字。

        李靖心中“咯噔”一声，推门而入，印入眼帘的却是一颗圆滚滚的肉球在床上，那肉球呈红色，泛着红光，里面隐约可见一孩童的身影。

        这是其次，李靖当时满心都觉得殷氏生了一个妖物，便不管不顾拔了剑就朝那肉球砍去。一剑刺中，肉球被挑落在地，不等他砍第二剑，肉球炸开，从里面蹦出了一个半大的孩童。

        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儿，生的唇红齿白，肌肤似雪，大大的眼睛正不解地看着李靖手中的剑。

        然后殷氏便扑了上来，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一边护着孩子，一边哭喊道：“靖哥，她是我怀胎三年零六个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女儿，就算是妖怪，她也是我的女儿，你若是要杀她，就先杀了我吧！”

        李靖怒极，觉得殷氏被这孩子迷惑了，更想杀她了，他怒道：“妇人之仁！你闪开！她不是我们的女儿，她是妖孽！今日不除，保不准长大给你我惹出祸端！”

        孩童见自己一出生，自己的爹爹便要提剑杀自己，又见娘亲泪流满面护着自己的模样，不由得从心底对这个刚刚谋面的爹爹多了几分怨恨。

        说是迟那是快，就在李靖刚刚举剑的一刻，一道白光乍现，一个清风道骨的老道出现了。

        老道鹤发童颜，浑身散发着金光，俨然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他一出现便自报家门，说自己是元始天尊座下弟子太乙真人是也。来此是见刚刚李府上方天空红光乍现，想来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降世了，便来此欲收徒。

        听得太乙这般讲述，李靖将信将疑，便也放弃了杀三女的想法。

        他毕恭毕敬地对太乙行礼道：“若是真人愿意收三女为徒，加以教化，李靖感激不尽。”

        太乙满意地点头，随即拂尘一挥道：“也好，那为师便赐你两样宝物。”

        话音刚落，两样法宝便出现在了女孩的身上。

        一个是混天绫，通体血红七尺长，护体用的。一个是乾坤圈，纯金打造，变化无穷。

        混天绫绕在手臂之上，乾坤圈套在肩头。女孩欢喜不已，爱不释手地摸着这两样法宝。

        李靖大喜，慌忙道：“真人既已收她为徒，不知可否再赐个姓名？”

        殷氏不解地看向李靖：“不是早已想好，唤作水吒么？”

        李靖对殷氏使了个眼色，殷氏立马领会。

        既然已经被太乙真人收做了徒弟，若是再请其赐予姓名……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是日后这孩子惹了祸端，也大可寻求其师父庇护。

        太乙并未同李靖一样想这么多，只当李靖敬重自己，便想也不想地道：“贫道算出你家中已有两子，长子名叫金吒，次子木吒。第三个乃女孩，自不可同男孩一样作排序，不如贵女便叫哪吒吧。”

        “好好好，哪吒好！哪吒好！真是一个好名字！”李靖喜上眉梢。

        哪吒被太乙真人收作徒弟，当即便被带去了乾元山金光洞修行。修行艰苦，金光洞又距陈塘关路途遥远，哪吒便从此只一年回家一次。

        五年后学成归来，已然十二岁了。生的越发倾国倾城了，人人见到哪吒，无不赞叹李靖生了个好不俊俏的女儿，容貌简直惊为天人！

        也是十二岁这一年，哪吒同陈塘一众孩童于东海边戏水玩耍。

        混天绫乃神物，哪吒并不晓得其威力有多大，直接扬起混天绫搅起了海水来玩耍。一边搅动一边嬉笑。搅的东海巨浪四起，天翻地覆。

        正是这一闹，直接惊动了东海龙宫，巡海夜叉现身，大骂一声这是哪来的小孩，不知天高地厚，胆敢惊扰东海安宁。

        哪吒第一次瞧见这么丑陋之人，便嘲笑着问道：“你这人，怎么生的这般丑陋？那脑袋怎么跟你手中的戟一样被劈开两半？”

        夜叉一摸脑袋，怒道：“老子生来便长这样，你岂敢嘲笑于我？拿命来！”

        说着便提戟刺来，哪吒见状，忙取下乾坤圈来，一圈朝那夜叉面门打去。

        只听“啪”的一声，夜叉被打死，尸体沉入海中，血水渲染了一大片水域。

        跟哪吒一起玩耍的孩童哪曾见过这幅场景？个个吓得四散奔逃。

        哪吒那时还不知道“死”是什么，只当夜叉同她玩闹，故意装死骗她。便想也不想地将夜叉的尸体抛开，然后继续拿着混天绫肆意搅动着海水。

        夜叉尸体沉入海底，被龙王三太子敖丙看见。敖丙心惊是何人杀了夜叉，直接领着一众虾兵蟹将冲上岸来，仔细一瞧，只看见了一个半大的孩子在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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