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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结伴


休沐日结束的第二天是张天师讲课,老儒生不按常理出招,未到上课时间便突袭弟子群舍,从床榻上、地上捞出了数不清烂醉不醒的学子,最严重的是席正楠的住处,满屋子横七竖八地躺了十几个人。

        酒坛子、话本,棋盘到处都是,门窗紧闭,一推开门便是一股冲天的汗臭味,混着酒气,张天师两眼一黑,气上心头,扶着墙壁才堪堪站稳了身体。

        门刚打开,阳光涌了进来,地上那几个睡得四仰八叉,昏天黑地的学子终于醒了过来,席正楠眯着眼睛,连来人都没看清是谁,恨声啐道,“哪个狗比?”

        张天师深吸一口气,拂尘柄捏得“嘎嘎”作响,缓了好一阵子才终于爆发出一声怒骂,“兔崽子,反了天了你们!”

        屋内一群人终于惊醒,一团乱地从地上爬起来。

        张天师挨个骂了有半个时辰,各家的长辈过来领走了自家的孩子。张天师离开弟子群舍的时候还没消气,走一步骂一声,嘴里振振有词道,“气煞老夫也,气煞老夫也!”

        这事没有惊动谢见微,出来领走谢闵与宋研二人的是蒋恢台,蒋恢台一手提着一个,低着头听张天师训斥。

        “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徒弟,看看岳启,再看看你们两个!”说罢,又指了指蒋恢台道,“你作为大师兄,也该管管他们两个!什么东西!”

        蒋恢台不住讪笑,连连点头哈腰,“前辈说的是,晚辈回去肯定好好说他们一顿。”话音落下变了脸色,给身旁二人的脑袋瓜上各来了一掌,厉声骂道,“还不快给张天师道歉!”

        谢闵与宋研像两只霜打的茄子,俯身鞠躬,瓮声瓮气道,“对不起,张天师,学生知错了!”

        张天师冷笑一声,“你们最好是!”

        张天师骂人的时候嗓门极大,弟子群舍的其他人一大早便被他的骂声吵醒,沈珣只睡了后半夜,被人吵醒了正要发脾气,披起外衫,趿着鞋子,一推开门却看到这样的热闹,登时来了劲。

        他也不瞌睡了,甚至拉住听到动静后同样出来查看的明煦,“厉害啊他们,能把张道士气到骂人。”

        明煦微微抬起头,觑着远处涨红着脸的张天师,小声道,“张天师看着好像很生气,他们是不是要被罚了。”

        沈珣挑了挑眉,“肯定啊!”

        明煦点了点头,看了会儿蓦地想到什么,“对了师兄,昨天夜里葛少主回神冶宗了。”

        沈珣一顿,道,“他不参加游学了?”

        “嗯,我听阿肆说……”明煦抿了抿唇,犹豫着小声道,“她与木小姐交好,昨夜葛少主喝多了酒,夜闯木小姐院落,被木小姐发现之后打折了手臂,事发的时候,阿肆就在那儿。”

        “听阿肆说,葛少主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但木小姐咽不下这口气,最后商量的结果,就是葛少主退出本届游学,木小姐也不再追究。”

        “这样啊……”沈珣皱了皱眉,葛烈还真是本性难移,昨夜被他和岳启教训之后,居然还敢胆大包天去骚扰木小婉。

        沈珣道:“那木小婉有事吗?阿肆呢”

        明煦摇了摇头,“没事,葛烈刚进来就被她们赶走了。”

        沈珣道:“那就好。”

        心想,走了也好,省得以后看见他就来气。

        他们在门口低声交流,一时没注意到张天师已经训斥完,正怒气冲冲地往这儿走来。

        张天师本就气急,偏巧看见沈珣,一眼就看出他是出来看热闹的,登时骂道,“杵这儿站桩呢!闲的没事不会去晨练吗?!”说完瞥见沈珣披头散发,鞋袜也没穿好,外衫草草地披在肩上,咬牙切齿道,“说了多少次了,着装整齐!你你你……”

        明煦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差点弹起来,下意识便立正站直,谁知张天师注意力都放在课堂头号捣蛋分子沈珣身上,一时也没看见自己,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往旁边挪了一步,趁机溜远了。

        沈珣将衣服穿好,笑眯眯道,“先生息怒,气坏了身体可不好。”

        张天师两眼一翻,几乎气晕过去,“滚滚滚,赶紧滚!”

        沈珣“嘿嘿”一声,立刻滚远了。

        又过了一炷香,沈珣穿戴完毕,只是没去大讲堂,而是折去了太华山弟子的住处。

        尚未走近,便听见蒋恢台的骂声,“这事要是被师父知道了,你们两个等死吧!从现在开始,直到游学结束,不准再离开祁乐山庄!”

        谢闵与宋研二人满面愁容,欲哭无泪道,“师兄!”

        蒋恢台道:“闭嘴!”

        岳启站在一旁,谢闵与宋研二人求救似的看向他,岳启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写着“爱莫能助”。

        蒋恢台走后,沈珣从院外探出头,“早啊。”

        三人齐齐看过来,谢闵与宋研异口同声,有气无力道,“早啊,沈兄。”

        岳启闻声抬起头,对上沈珣的目光,浅浅地笑了一下。

        沈珣招了招手,“小五,走,上课去!”

        “嗯,你等等。”岳启点了点头,转身进屋拿书。

        沈珣从墙上跳下,围着原地罚站的两个人转了一圈,宋研脸上有一排睡觉时被压出的红印,头发乱糟糟的,谢闵比他好不了哪去,后脑勺还有昨夜打牌输了后被贴上的白条。

        沈珣忍了半天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谢闵道:“沈兄!你取笑我!”

        说完又垮下脸,耸拉着眼皮,嘀咕道,“这下完了,以后还怎么出去。”

        宋研道:“都怪你,睡得他娘的跟死猪一样,推都推不醒!”

        闻言谢闵也急道:“噢,你行?也不知道昨夜是谁吐了我一身,我现在还臭着呢。要不是你压着我胳膊,张道士开门的时候我早翻窗跑了。”

        “明明是因为你!”

        “是你!”

        “你!”

        二人越吵越凶,几乎扭打作一团。沈珣见状,连忙冲上去,嚷道,“诶诶诶,停停停,别打别打,又想多记一过了?”

        谢闵苦着脸道:“可是师兄说了,游学结束前都不准我们再离开祁乐山庄了。”

        沈珣道:“嗐,有我呢,虽然不能出去,但你们想要啥我可以给你们带嘛。”

        “真的?”

        “真啊!”沈珣拍了拍胸膛,“包我身上,在明州就没有我搞不来的东西。”

        宋研与谢闵道:“还得是你啊,沈兄。”

        “不过话说回来。”谢闵不解道,“沈兄啊,昨夜你去哪了,正楠说喊你喝酒你不来。”

        沈珣眼神往上飘了一下,摆了摆手,“哎呀没去哪儿,我早睡了。”

        谢闵不信,“真的假的啊。”

        只是沈珣没回答,因为岳启拿了书走过来,沈珣直接无视了谢闵的追问,跑到了岳启身边。

        岳启温声道:“我们走吧。”

        沈珣便笑眯眯地应声跟上他。

        二人说说笑笑,时有交谈,好像完全把旁人隔绝在外了。

        两人离开后,好半会儿,谢闵才收回惊掉的下巴,犹豫道,“他俩……啥时候这么要好了?”

        宋研摇了摇头,也是一脸惊奇,“不、不知道啊”忽然想起前段时间沈珣同他说的话,“沈兄不是说小五师弟总是对他一副臭脸嘛。”

        谢闵道:“看不懂。”

        宋研道:“不理解。”

        到了大讲堂,张天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了,兴许是今天早上被气到的原因,他手不停地捋着下巴上长长的胡须。眉毛也拧在一块。沈珣见状,歪头小声道,“这老头快把胡子撸没了。”

        闻声岳启抬眼看他,摇了摇头,“不要胡说。”

        “好吧。”沈珣噤了声,老老实实地找了个位子坐下。

        游学弟子们陆续到来,除了早上被抓的那几个被张天师赶到练武场上扎马步,大家都纷纷入座。

        张天师在上面讲得起劲,狠狠批判一通今早聚众场面,语重心长地劝告众人,严禁再有下一次。

        沈珣撑着下巴,悠哉悠哉地在纸上画着王八玩,上课时间过了一大半,他课是没听进去几句,下笔却犹如神速,大讲堂内纸团乱飞,众多狐朋狗友们人手一张沈珣亲绘的“玄武图”。

        他还想给岳启一张,只是人家没收。

        沈珣不住转过头:“这可是一只没有尾巴的王八!”

        张天师终于忍无可忍,气到七窍生烟,拂尘被揪得秃了毛,一把提起沈珣,勃然大怒道,“兔崽子,今天早上没逮着你,原来你把戏藏在这儿呢!”

        说完捞起沈珣藏在身后画了一半的画,塞到他手里,道:“拿在手上,举到头顶,给我站外面去。”

        “哎好嘞!”基本每天都会被罚站的沈珣已经习以为常,张天师一开口,他便举着缺了尾巴的王八图乖乖站了起来。

        甫一转过身,对上岳启担忧的目光。

        岳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张天师,欲言又止,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沈珣歪头朝自己眨了眨眼,甚至扬了扬下巴,一脸笑意,哪里有被罚的挫败感

        他瞬间咽下了求情的话。

        沈珣大摇大摆地出了大讲堂,只是罚站也不好好罚站,借着杏林的遮蔽,又偷偷溜到练武场上,与正在扎马步的那十几个打成一团,张天师放课后看到,气得捶胸顿足,与其他几位先生诉苦后,得出一致结论:

        沈珣真乃本届游学弟子中的头号搅屎棍是也。

        岳启抱着自己和沈珣的书匆忙穿过人群,赶到练武场时,沈珣哪里在罚站,他脱了外衫,挽着袖子,弓着身,正在与人玩摔跤。

        岳启站在练武场外不远处,沈珣与人玩闹时,微微侧目,余光一直注意着大讲堂附近的动静,刚瞥见岳启的身影,便一个发力,将席正楠从肩上摔下,拍了拍手道,“承让承让!”

        说罢跑向场外。

        席正楠捂着摔疼的屁股从地上爬起,哀嚎道,“疼死我了沈兄,干嘛突然这么暴力嘛,我还没准备好。”

        沈珣头也不回道:“对不起啦,改日我请你吃饭赔罪。”

        他跑向岳启,一把揽上他的肩膀,道:“怎样,我厉害吧?”

        岳启身形一晃,也没躲开,闻声扯过沈珣折起来后别在腰间的那副没有尾巴的王八图,夹进自己的书本中,淡淡道:“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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