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遗物

距离列家来访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到最后，两家还是选择了继续合作，至于原因，也无非是为了更好的利益。

        “明明在那群混蛋手里面再要了五百万的币，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万让我去耍啊，明明我才是功臣啊。”

        苏轲躺在一根较为粗壮的树枝上，叼着一根草，就这么安安静静地享受着他这悠闲的下午时光。

        “真是的，现在手头有点紧，距离下个月拿零花钱还有五天，这几天都去不了茶楼啊。”

        “难道你还不知道为什么你的零花钱是最少的了吗？大哥。”

        突然的声音响起，苏轲起身，朝树底下看去，是苏修站在那里。

        “啰嗦啊，不要偷听我说话，你这混蛋。”

        苏轲说着，随意一跃，双腿着地，或许是因为坐久了，身体有些僵硬，有些踉跄。

        “话说回来，这个时候的你应该在那里学着家族礼仪什么的吧，为什么跑这里来了？”

        “是父亲托我来找你的，说没见你人。”苏修说道：“他似乎找你有些事情，不然的话，你去见见他？”

        “才不要呢。”

        苏轲满脸嫌弃地说道：“就那老东西，找我还可以为了什么事情，不就是对着我一顿数落，或者是因为上次的事情稍微夸我一下，夸完之后肯定又是一顿骂的。”

        “你对父亲似乎很不满啊。”苏修也是一脸无奈地说着，可是脸上的笑容却又有些僵硬。

        “啊，这不废话，毕竟，自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对我笑过了吧。”

        苏轲平静地说着，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苏修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

        他也察觉到了苏修的反应，见状，连忙说道：“好了好了，不要摆出那样的表情啊，大不了我去见他算了，说不定还可以要来几十几百个币去耍呢。”

        说着，苏轲一脸轻松地从苏修身旁走过，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此刻苏修的脸上，透露着担忧。

        ……

        “父亲，大中午你找我什么事啊？！”

        苏轲走进了大厅，望去，他的父亲苏盟和他的叔叔苏松正坐在高台上，把酒言欢。

        苏松注意到了苏轲的到来，连忙招呼着让他上来。

        “怎么了叔叔，你喝的不少啊。”

        苏轲来到了他们的跟前，看着他们饮酒，似乎已经有一阵子了，空气当中还带着一丝酒气。

        “啊，那是肯定的吧。”

        苏松拉着苏轲，让他坐到了自己的身旁，随后自然地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醉醺醺地喊道：“毕竟这次是真的让那群列家的家伙吃了闭门羹啊，虽然这么久才庆祝也不太对，不过管他那么多呢！”

        “弟弟，你已经醉了。”苏盟开口道。

        “没事没事，倒不如说现在正好，毕竟这次的大功臣来了嘛。”

        苏松喝着酒，无不表达着自己的豪爽，相比之下，苏盟倒是安安静静的，或许也是碍于了当家的面子。

        “的确，这一次，你做的很好。”

        苏盟没有正眼看苏轲，只是这么简单提一句，便就这么打住了。

        “我应该说谢谢吗。”

        苏轲处于礼貌地回了一句，虽然有些失落，不过他也没有表达出来。

        “父亲，听二弟说，您找我有事。”

        “啊，算是吧。”

        他简单说着，看了一眼苏轲，示意他坐到自己的身旁。苏轲也是唯唯诺诺地起身，来到了苏盟的旁边，坐下。

        他的年龄还到不了喝酒的时候，所以也只能就这么呆呆地坐在一旁的座位上，等着父亲的下一句话。

        “苏轲。”

        “在。”

        “几日前，你对列家说的那些话，情况属实啊？”

        “这一点，我觉得你应该不需要问我吧，毕竟，你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不要在这里卖关子，赶紧说。”

        苏轲笑了笑，说道：“的确呢，被你看穿了。我那个时候的确是没有把事情处理完，和荣家的合作，也是还在商讨的余地。”

        “哼，我就知道你小子做不成事，只是在那里故弄玄虚罢了。”

        苏盟说着，从一旁拿过了一杯热酒，递到了苏轲的手上。

        苏轲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父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

        “不喝吗？”

        “呃，父亲，家规不是说了，未成年以前不能喝酒吗？”

        “不喝拉倒，少拿家规说事。”

        他说着，正要把酒拿回来，却被苏轲突然伸出的手抓住。

        只见苏轲一把拿过了苏盟手上的酒杯，没有丝毫的犹豫，一饮而尽，完后还舒爽地长呼了一口气。

        看着苏轲这般模样，苏盟也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就对了！这才有几分像我。”他喊着，也直接将杯中还剩一半的白酒一饮而尽，豪迈地将酒杯一摔，表达着自己的痛快。

        破碎过后，又是长时间的安静，二人的脸因为酒劲而变得通红，尤其是苏轲，对于他来说，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喝酒，只觉得头晕目眩。

        “七年。”

        苏盟喃喃道：“整整七年，你失去力量已经七年了，她的离开，也已经快七年了。两个噩耗接踵而来，这让我这个当家的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不是吧，父亲，你喝醉了……”

        苏轲正打算上前将父亲搀扶起来，却被其一把推开，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开什么玩笑？！你，为什么会是我的儿子？！”

        “……”

        “如果……如果你不是我的儿子，不是苏家的人，该有多好。你就不会过着现在这个样子！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我……我对不起你的母亲……”

        “父亲……”苏轲上前，想说什么，可是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他已经多久没有看到父亲这个模样，这幅脆弱的模样，曾经的父亲，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边的叔叔苏松已经醉死了，倒头昏了过去，只留下醉醺醺的父亲苏盟。

        “总之，您还是回去休息吧。”苏轲抬起父亲，正要回去，可是却又被他一把推开。

        “喂……”

        “等一下。”苏盟开口，话都说不清楚了，可是他还是颤颤巍巍地从口袋当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交到了苏轲的手中。

        苏轲没有打开，可是他看到了那盒子背后的绣字，那是他的名字，[轲]的车字旁没有那一横，这是他母亲的风格。

        “这个，是你母亲给你的，原本打算在你十五岁生日那天给你，但是……”苏盟说着，轻轻拍了拍苏轲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可以当继承人，可是，我希望，你还是放弃。离开这个家，去外面闯荡闯荡，对你来说更好，这里，只会限制你的能力。带着这个，这个，是我们唯一可以给你的了。”

        “唯一……可以给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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