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悲剧？

二人拿到号码后，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等待。
  楚夜寒忍不住询问温璃：
  “你…你刚才为什么那样说啊？这样不就承认了你是我女朋友了吗？”
  温璃微微抬眸，与楚夜寒对视两秒，笑道：
  “我知道啊，让你有点面子嘛，你们男生不都以有个漂亮的女朋友为豪嘛，阿姨都这么问了，我就这么答咯。”
  楚夜寒顿时语塞。
  “寒寒，能跟我说说你吗？”
  “什么？我？”
  “嗯，反正等也是等嘛，我比较好奇你。”
  “嗯…我…我很普通，也没什么好说的啊…”
  “唔…要不就讲讲你的生活环境……？”
  “啊…”
  “不…不好意思…是我太冒犯了。”
  “没事，其实…也没什么，你想听，那我就给你说一下吧。”
  温璃轻轻一笑：
  “嗯，你说，我听。”
  楚夜寒陷入某种回忆当中：
  “我…生活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爸爸和妈妈都是小学老师，我从小就生活在书海中，当然，我也喜欢读书。“
  “这一切似乎都很不错，平平淡淡，按照正常的轨道行驶的话，我也会像他们一样，成为一名培育祖国花朵的老师，可是…在我八岁的时候，我们的学校突发了火灾。”
  “爸爸妈妈把各自班级里所有的同学疏散了出去，但是妈妈却没有出来…爸爸安抚好我以后，一个人冲进我妈妈所教学的教室，只是在爸爸冲进去之后，我看到…我爸爸被一根柱子砸到了，后来，我爸爸也没有出来。”
  “当时，我周围的同学都抱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哭喊，消防员一个接一个的冲上前去灭火。”
  “那种感觉，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就是手脚冰凉，心脏仿佛都要静止，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后来…我奶奶来了，她也哭了，只是当时我还心存侥幸，认为消防员叔叔一定能把爸爸妈妈给救出来。”
  “可是为什么，当一切火焰都焚灭之后，带来的不是新生，而是彻头彻尾的荒芜呢。”
  “书上不是说，纵然野火烧遍整个草原，春风席卷过后，依然是生机勃勃吗？可是为什么…这场大火烧过之后，却一直等不来能够带来生机勃勃的春风呢？”
  “那是我第一次厌恶周围的一切，甚至当时的我在想，如果他们死了，如果爸爸妈妈没有管他们，是不是我的爸爸妈妈就回来了？”
  “但是没过多久我就清醒了，我爱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也是，我不能拿其他人的痛苦来换取我的幸福，这是不对的。”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了那种幸福，家长签字，家长会…只能是我奶奶来。”
  “只是，我奶奶的身体也不是很好，血压很高，平日里我很听奶奶的话，我拼命读书，就是想着在后面能够让奶奶看到我的成就，同时也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后，能够让奶奶的晚年生活更幸福。”
  楚夜寒说到最后，声音有些颤抖，深吸一口气，挤出笑容道：
  “怎么样，我就说没什么吧？”
  温璃听后沉默了，轻轻咬着嘴唇，片刻后开口：
  “对不起寒寒…又让你回忆了一遍伤心事。”
  楚夜寒摇了摇头：
  “没什么，说说你吧？”
  “我？”
  “对啊，不能光听我说，你也说说你自己。”
  “我…我…我和你有些相似。”
  “相似？怎么说？”
  温璃抿了抿嘴唇：
  “寒寒，我也和你一样，失去了很重要的人。”
  楚夜寒一愣，随后拒绝道：
  “那我不听了。”
  温璃嫣然一笑：
  “不许，必须听，还能占你便宜不成？”
  楚夜寒见状，也不再拒绝：
  “好吧。”
  温璃闭上眼，睫毛微颤，深呼吸了一下，睁开眼睛，看着楚夜寒轻声道：
  “我…从小就生活在商人之家，你明白的吧？商人重利轻别离，与你相反的是，我和我的父母并没有很深的感情，但是在物质方面他们从来不会亏待我。”
  “但是我不想这样，他们为了培养我，给我请了很多的家教，多到窒息，几乎你的每时每刻都是有计划的，就像是…就像是在监狱里一样。”
  “他们在家里装了摄像头，除了卫生间和卧室这种地方，其他各个地方都配备了摄像头，在他们空闲的时候监督我有没有在学习和提升自己。”
  “有一次，在我练习钢琴的时候，门铃声突然响了，我以为是我的爸爸妈妈回来了，只是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很陌生的人。”
  “也不能说陌生，因为他们就是我的邻居，那一家的大人牵着一个小男孩，你知道吗寒寒？那个小男孩和你很像。”
  楚夜寒愣了愣：
  “和我…很像？”
  温璃柔笑着：
  “嗯…一样的呆，一样的笨，一样的…单纯……我甚至一度认为你就是他。”
  “后来我发现…其实并不是……”
  楚夜寒笑了笑：
  “当然不是了。”

  温璃白了一眼楚夜寒：
  “你还要更呆一点。”
  楚夜寒：……
  温璃看着楚夜寒一副吃瘪的表情，开心的笑了：
  “那个小男孩啊，说我钢琴弹得很好听，给我带了很多零食，你知道吗？我无论吃什么都得过问一遍爸爸妈妈，在那一天，我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感受到的东西，叫做自由。”
  “之后两天，那个小男孩每天都来，家教们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那个小男孩只是坐在那个地方看着，只是休息的时候才会鼓鼓掌然后跟我说话，简直就是一个小迷弟加捧哏。”
  “我很高兴有他的存在，有他在的日子，感觉这种生活也不是特别的煎熬。”
  “可是…一切都在第三天变了。”
  “我的爸爸回来了，皱着眉头看着我，跟我说笑容是一种恶心的东西，耗费力气的同时并不能产生利益，所有的力气都应是为了利益的产生，哪怕是现在我仍旧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在他们眼里，利益会是一切？”
  “我的爸爸当天就带着我搬离了原来的地方，我也失去了那种自由的感觉，再一次的…进入到一个新的监狱里面。”
  “这一切，到我上大学的时候…才稍微好转一些，毕竟…他总不能在学校里面装摄像头监督我，你说对吧？”
  楚夜寒看着一脸笑容的温璃，内心微动：
  如果说自己是失去了亲人，那么温璃则是从未体验过亲人，温璃并不比自己好到那里去。
  楚夜寒苦笑道：
  “我们两个人确实有些相像。”
  温璃伸出手，握住楚夜寒：
  “寒寒，人的一生并不全是疾苦，仍有幸福存在，你说对吗？”
  楚夜寒嘴唇微动，刚要开口，却听见：
  “大份地锅鸡好了，取一下。”
  温璃从那里收回视线，同时收回了自己的手，笑着看着楚夜寒：
  “那么…寒寒，现在第一份幸福来了，吃饱的幸福，你快去领取我们两个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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