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解

昨天中午，我在小晴家吃过饭，一个人先回到了家里。

        到家之后，我拿出手机，继续写未完的那一篇文章。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手机响了。

        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本地号码，这个号码还有些印象，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的。

        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一说话，我才听出是谁。

        原来是后院二婶。

        二婶说：“你妈呢？我给她打好几个视频，她都没接。”

        我回答：“我妈在后院小晴家，她家今天杀猪，叫我妈我俩去吃肉。”

        二婶问：“那你现在也在小晴家呢？”

        我回答：“我在家呢，我先吃的，吃完就回来了。我妈现在应该正在吃饭。她拿着手机呢，你要是有事儿，可以给她打电话。”

        二婶说：“没啥大事，我家明天蒸豆包，想让你妈帮我包豆包，不知明天她有没有事，能不能来？”

        我说：“现在能有什么事，明天肯定能去，我妈回来我就告诉她。”

        二婶说：“你也得来，帮我起豆包。”

        我说：“行。”

        二婶好像怕我忘了，又说：“记住了，你也得来。”

        我回答：“你放心，肯定忘不了。”

        二婶挂了电话。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妈妈回来了。

        我把二婶打电话的事和她说了，她说她刚看到手机，吃饭的时候把大衣脱了，放在小晴家客厅的沙发上了，你二婶打电话我没听着。

        妈妈问我：“你没睡觉啊？”

        妈妈知道我喝了一点酒，以前我喝酒都要睡上一觉，今天看我没睡觉，心里应该感到有一点奇怪。

        我之前喝的是白酒，有时候还是白酒加啤酒，所以喝完就要睡觉。

        在小晴家，我只喝了大半瓶啤酒，所以没有睡觉。

        从小晴家回来不久，妈妈就去了小小家，给她家拿一些干葱。

        从小小家回来，妈妈手里还拿了一个大盆，我知道妈妈要开始淘米了。

        妈妈让我帮忙把大米和糯米拿到厨房。

        大米和糯米都是整袋的，一袋都是五十斤，还没打封。

        糯米一整袋都得用了，大米用三十斤。

        妈妈说，如果大米放太多，蒸出来的豆包就会太黏了，不成个，还容易粘帘子，浪费。

        妈妈拿来三个大盆，把米用小盆盛到三个大盆里面。

        然后用水把米泡上，泡上一两天或两三天都可以。

        刚从袋子里往盆里盛米的时候，妈妈说如果下午来水就泡，不来水就不泡。

        我说今天不来水，之前都说了，两天来一次水，昨天放了一次，今天就不能放了，要放也得等到明天。

        妈妈说：“小晴奶奶说天天都放一会儿，只是时间不确定，所以她家的自来水水龙头从早上起来就打开了。”

        正说话间，妈妈已经拿起水瓢，开始从水缸里舀水泡米。

        我说：“先别泡了，等一会儿，来水之后再泡也不迟。”

        这回妈妈非常笃定的说一定会来水，还说白天晚上都放水。

        我看了看时间说：“昨天就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放的水，你看水龙头也开着呢，水也没来。”

        妈妈没说话，只是从缸里舀水。

        我又说：“水缸里水本就不多，你都用来泡米，水就不够咱俩用了。”

        妈妈说：“不够就用桶从外面提。”

        我说：“外面的水阀拧不动了，我昨天就试过了。”

        妈妈说：“那就从水管里接。”

        我说：“行，你整吧。”

        我走出厨房，随手轻轻关上了门。

        水管是平铺在地上的，桶那么高，根本接不了多少水。

        不仅接不了多少水，还得弄一身水。外面那么冷，还有风，水溅到身上，很快就成冰了。

        真是太气人了，只知道接水，提水，很简单的事情，其它的她根本都不考虑。

        我回到屋里，打开手机，继续写字。

        屋子里非常安静，我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里屋很小，但是只有我一个人。

        无论多小的房间，此刻都显得格外大，看上去空荡荡的。

        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个人在一个小屋里，想着刚刚发生的事，心情就更不好了。

        我拿什么来治愈这糟糕透顶的心情？

        厨房很大，也只有妈妈一个人。

        她的心情应该也不好，那么大的空间，此刻在她心里变得愈加空旷。

        我的思绪难以平复，思想也很难集中，总感觉心里有一股气，怎么也理不顺。

        我大部分时间都是看着手机发呆。

        偶尔也会写几个字，但是很快就删除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几分钟，也许十几二十分钟。

        妈妈进屋了。

        我坐在炕稍，手里拿着手机，低头打字。

        妈妈打开电视，然后坐到炕头看了起来。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电视机里不时传来的音乐声和说话声。

        我没有说话。

        妈妈也没有说话。

        只有电视机在说话。

        如果连电视机都不说话，这小小的房间里该有多安静！会不会安静到，让人可以感觉到空气在缓缓的流动。

        电视里没有什么好节目，妈妈看了一会儿就不看了。

        妈妈关了电视就出去了，不知去干什么，很快就回来了。

        我们都还是保持沉默，没有说一句话。

        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

        我收起手机，去到厨房烧炉子。

        很快，炉子就着了。

        我把小锅坐在炉子上，小锅的帘子上有包子和豆包，还有小小给送来的菜。

        饭热好了，我进屋去叫妈妈吃饭。

        妈妈正在和二舅家的视频聊天。

        我说：“妈，饭好了，吃饭吧。”

        妈妈说：“不想吃了。”

        我说：“那我先吃了。”

        在我快要吃完的时候，妈妈去了厨房。

        见我在吃豆包，妈妈说：“热的豆包。”

        我说：“还有一个豆包。”

        妈妈说：“那我吃个豆包。”

        我说：“我没往出拿，还在锅里热着呢。”

        妈妈去洗手。

        我把菜和饭端上桌，就回里屋了。

        我醒的时候应该是四点左右。

        当我打开手机，看到时间显示的是早上五点零九分。

        在我打开手机之前，我就已经醒了有一段时间了。

        差四分钟七点半，我已经躺在被窝里写了将近两个半小时。

        妈妈已经早起来了。

        我也该起来了。

        一会儿还要去二婶家帮忙包豆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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