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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关于苏文柒的最终去处


平静的日子过完,也该热闹起来。

        昨日苏府来了大人物,平邤侯府差人来说亲,希望将未出阁的嫡女聘为少侯夫人。这可把聂氏高兴坏了,也顾不得小靖宇了,将全心投入这件事当中。苏玉堂则不同,他很奇怪,苏家从未与平邤侯府打过交道,为何侯府平白的想着苏家了。

        夜里,苏玉堂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聂氏显然高兴的晕了头脑,依在苏玉堂胸口咯咯笑个不停。

        “老爷,看来这次你是错的,前几天还吵婉儿,说她太自负,如今你瞧瞧,婉儿果然没等错,平邤侯府的小侯爷来家里提亲!”聂氏冁然道。

        苏玉堂整整截截,看一眼春风得意的聂氏,道:“得意什么?依我看,这门亲未必是件好事,别说我,就是父亲在世之时,也未曾与平邤老侯爷打过交道。朝中有多少大人?为何老侯爷偏偏想到咱家?”

        聂氏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伸胳膊撑起身子,对着苏玉堂说道:“咱家怎么了?咱家好歹也是京都出了名的书香门第,百年世家!况且婉儿这些年在外的名声也大的很,谁不想娶个大家闺秀做夫人。平邤侯府又如何,又不比别人多块肉。”

        苏玉堂一时无言答对,好一会儿才气气的说:“果真是妇人之见,被猪油蒙了眼。老侯爷是何人?那可是跟着先帝打天下的开国功臣!又是当今圣上亲封的镇北大将军!战功赫赫,岂是我们这等可以嚼舌根的。再说那小侯爷,他可是老侯爷唯一嫡子,别说我们这等人家,就是娶个郡主也不为过。”

        聂氏不忿,冷哼一声,说道:“老爷说的是,咱家不比王爷府,婉儿也比不过郡主,可如今人家侯府确确实实派人来咱家提亲了,说的明明白白,难道老爷想回拒?这要传出去,那咱们苏家才真是妄自尊大了。”

        苏玉堂整整身姿,双手叠在脑袋后,舒舒服服的躺平,“我可没说回拒,只是奇怪。为何如此好事能让咱家摊上?”

        “那不就行了吗,管它为何如此,总不会耍玩咱们。”聂氏也重新躺好,“等明日侯府来人,我们一定要好好商议,别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苏玉堂斜眼瞪了聂氏几下,嫌弃的侧过身子,“是要好好谈,别弄巧成拙,到时候再乐极生悲。”

        聂氏白了一眼苏玉堂,推推苏玉堂让他将灯吹灭,然后乐呵呵的睡去。

        次日,侯府再来人,苏玉堂将人客客气气邀进家中正堂,聂氏带着苏文婉让媒人看的也好,谈的也好。

        两家约定待明天白日,苏家写好送去女儿的生辰八字,然后侯府请人去瞧,如果两人八字合,那么三日后侯府就送来聘书。

        至此,苏文婉与小侯爷的婚事八九不离十了,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两人的生辰八字是否合对,用钱是小事,就怕侯府不买账。

        又到夜里,苏玉堂照例板着脸,聂氏也不乐呵了,心中有事就是如此,夫妻俩躺在床上难得的安静。

        “老爷,如若婉儿生辰八字不与那小侯爷合对,该作何办法?”聂氏用胳膊肘戳戳苏玉堂,心事重重的说道。

        “不合?不合就证明两人无缘,还有什么办法。从媒人来家提亲,又到谈婚,始终不见那小侯爷的身影,我们倒是先将闺女叫出来了,哪有这种道理。”苏玉堂气呼呼的。

        “现在你还不满意了,人家是世子,架子当然大。”聂氏道。

        苏玉堂不说话,从始至终他都不看好这桩婚事,成了也好,不成也不惋惜。聂氏很习惯他这种态度,毕竟苏家嫡长子苏烨文都没能让他费心操办,更何况苏文婉呢。

        “只愿天公作美,成全这桩婚事,也不枉婉儿如此等待。”聂氏长出一口气,慢慢说道,说完,便推推苏玉堂让他直起身子,将灯吹灭。

        窗户外头响起几声闷雷,似乎是要变天了。

        第二天,白日里,苏玉堂写好苏文婉的生辰八字,派人送去侯府,之后的几天便与聂氏一起在家等待,聂氏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心里总惦记着三日后侯府的回信,就像等高考成绩一样。

        天阴沉沉的,和聂氏的心情一样,说来才四月,天气本不该如此,闷的人燥热难耐,一点也不舒服。

        终于,又过一日,临近傍晚下起雨来,很急很大,苏文柒躺在屋门口的摇椅上,不紧不慢的拢了拢褂子,端起晾了许久的铁观音喝上一口,又拿起一块糕点送进嘴里。

        “红桃,听人说三姐姐要和平邤侯府的小侯爷定亲了?是真是假。”苏文柒声音懒洋洋的,整个人惬意十足。

        “嗯,三日之前侯府派人来提的,说想娶家里还未出阁的嫡女,也不知道为什么平白无故的会想到咱家……听传闻,那小侯爷是个好色之徒,怕不是看上三姑娘的脸蛋儿了。”红桃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手里拿着一把蒲葵扇,一边说一边把小火炉烧的旺盛。

        “未必,但也有可能。”苏文柒坐直身子,“这几日,李弘也不来了,也不知道那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红桃怔了下,摇头呵呵笑了,“姑娘,这都过去多久了,您还惦记着李弘那个顽小子随口一说的话?”

        苏文柒重新躺好,两手交叉,安详的像个老太太,“嗯,我冥冥中总觉得李弘有点东西,平时和我开玩笑,也是有头有尾的,可他这次竟然什么也没说便颠颠的跑了。”

        红桃思索片刻,说道:“这次他确实奇怪,可他怎么着也是小户公子,姑娘还是别想太多,就算有主意,也是馊主意。”说着站起身子,提起茶壶给苏文柒手边的茶碗中添上热滚滚的新茶。

        “别忙了,坐下歇歇。”苏文柒挥挥手,说实话,她来这里已经八年有余,却还是不习惯事事让人伺候着,总感觉心中有股莫名的负罪感。

        红桃也听话,放下手里的活,搬起一把椅子,走到苏文柒身旁坐下。也就是现在下雨没外人来,不然她才不敢就这么坐在主子身边。

        “红桃,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说我嫁到齐家后,是不是永远也回不来了?”苏文柒望着天边的乌云,神色忧郁的问着。

        红桃摇摇头,轻声安慰道:“苏家和齐家拢共也就十五里地,走都能走回来,要是姑娘您嫌累,那红桃就背您回来。”

        这话说的苏文柒心里暖暖的,伸手拉起红桃的手,“红桃,有你陪着我心里踏实多了。”

        红桃比她长两岁,在她心里就像姐姐一样,比苏文婉都亲,可偏偏命不同……

        雨没有停的意思,主仆俩就这么坐了许久,聊了许久,直到家丁点起灯,过廊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红桃才忙的起身,将东西收拾一番。苏文柒醒醒神,站起来走到门口,看到聂氏的房内婆子滕妈妈正朝这边走来。

        也就眨眼的功夫,滕妈妈走到门口,神色慌张的对着苏文柒欠欠身子,说道:“奴婢请四姑娘安,大娘子和老爷传话,叫您过去一趟。”

        红桃迎过去,毕恭毕敬的接过话:“怎么了滕妈妈,何事这么急的找四姑娘?”

        “说来话长,还请四姑娘随奴婢边走边说。”滕妈妈喘着气,脸色铁青,眉头紧锁。

        苏文柒心中隐隐不安,但还是没心没肺的笑起来:“行,有劳滕妈妈前面带着。红桃,我们走吧。”

        路上,滕妈妈在前面走的急,苏文柒和红桃在后面两只小脚丫倒腾的飞快才险些跟上,一边走一边还要听滕妈妈解释。

        原来,就在刚刚,侯府来人将昨日老爷送去的三姑娘的生辰八字退了回来,说是不对。聂氏听后以为是八字不合,好言相劝半天,想使些钱请个有为道士,再给两人撮合撮合。

        可侯府的人摇摇头,道:“并不是八字,而是我家少爷不满意。昨日贵府送去的生辰八字,第一个看的是我家老爷,然后是我家夫人,再者是我家少爷。老爷和夫人看后都觉得可以,正打算交由河东那个有为的老道士,却被我家少爷拦住,看了两眼便闹起来,说写错了,名字最后一个字不该是婉,应该是柒。”

        聂氏一听差点没惊掉下巴,苏玉堂也恐怕听错,又让人再说了一遍,这才彻底确信下来。

        “滕妈妈,您的意思是侯府的小侯爷想娶的是四姑娘?”红桃忙问。

        “现在看,的确如此,所以大娘子让我来叫四姑娘给解释解释,好叫侯府的人别弄错了。”滕妈妈接着说。

        不知道是不是入戏太深,苏文柒的脑袋竟然转不过来,自己在心里从头捋了一遍,可还是没半点逻辑。

        不大会儿,几人来到前院正堂内,里面安静极了,苏文柒小心翼翼的踏进去,然后环视一周,从左到右坐了不下七个人,个个都看着她。

        苏文柒怯怯的低下头,行礼之后便坐到一把椅子上。

        “这位就是贵府四小姐吧,今日一见果真如传言那般,生得一副闭月羞花之容貌。”上首座,一个中年妇女率先开口,对着苏文柒嘻嘻笑着。

        下次座,苏玉堂强笑几下,说道:“我这闺女虽生得貌美,但天生……我想您也知道,所以,一定是搞错了。”

        中年妇女摇摇头:“不会,昨夜我家少爷将我叫过去说了一大推,点名道姓说是四小姐,让我别再认错。”

        聂氏两眉撇成八字,嘴角向上勾起,闷声闷气的说道:“可…可是我这丫头是个痴傻之人,怎配得上世子呢。况且她已经和齐家的大公子定下婚约,不日便要出嫁,嬷嬷,这恐怕不妥吧。”

        中年妇女没说话,淡定的掏出一副不大的画像递给坐在下首座,一直没吭声的苏老太,说道:“老太太,这是我家少爷昨日画的佳人像,今日来特意让我拿上,说如果画中人与四小姐有七分相似,那就将这副画作为订婚信物赠予四小姐。”

        苏老太万分吃惊,双手接过来,从上到下仔细的看,“这…这何止七分相似,完全就是我孙儿的模样。可…我孙儿与世子从未见过,为何世子能画的如此出神入化?”

        中年妇女淡淡笑起来,讲起原由:“也确实不可思议,据我家少爷说,画中人是他的梦中良人,几年前便梦到过,这几日更是在他的梦中频频现身,还告诉他自己是苏家女儿,名为文柒。”

        “这…这世上竟有如此神奇之事?”苏玉堂不可思议,从苏老太手中接过递来的画像,细细打量,“这么多年,吾真是前所未闻!”

        说罢递给身旁的家丁,让其拿着站在堂内正中央,供众人参看,一时间,苏文柒成了动物园里的看物,弄的她浑身不自在,只能垂头看地面,等众人纷纷发出感叹声才怯怯抬头,朝那幅画望上一眼。

        便也和旁人一样,心中暗暗感叹,因为画中人与自己真真的像,衣裳、头饰、妆容都是如此,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画中人双眸灵动、端庄优雅,看上去就是大家闺秀,和她这个笨嘴笨腮的小姐无法比较。

        聂氏也是如此认为,满脸堆笑的朝那位中年妇女说道:“嬷嬷,这也没多像啊,画中人温文尔雅,明显是我家婉儿的模样,岂会是呆呆傻傻的四丫头,一定是世子记不清梦中人的模样,又碰巧四丫头长的标准,才有几分相似的。”

        苏老太一听这话,怒从心来,对着聂氏便是厉声斥责:“怎么,如今才半老徐娘,那双眼便不如老身了?竟当着众人如此颠倒事实,真把我们当傻子不成。亏的柒儿还叫你一声母亲,你却只想着你的婉儿!别忘了,世子是要娶嫡出之女!”

        聂氏恼了,刚想站起来和苏老太理论一番就被苏玉堂瞪了回去,可还是气愤的说道:“母亲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婉儿不是嫡出的吗?”

        苏老太不回答,只冷哼一声便转过脸不看聂氏,苏玉堂则站出来,道:“够了,争辩个无厘头的事作甚,眼下我们谈的是什么,你不清楚?若是你不想好好的,便自行离去,我不会拦你,也不嫌让人看笑话。”

        聂氏双眸挤出泪,气气的站起身离开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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