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深夜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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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习习,码头上一片安静。
时值夏日天长,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夜色弥漫,浪涛不停拍打着堤岸,发出哗哗的声响。
岸上,已然亮起了灯火,偶有几个人影晃动。停靠在码头的大批船只,在一片沉沉的黑暗里,零星透出些稀疏的亮光,隐约的人语声飘在水上。
扑通扑通,几只青蛙跳入水中。片刻之后,重又恢复了宁静。
不远处,忽然传来了隆隆的车轮声。一辆马车从黑暗中缓缓驶出,很快就到了岸边。
几株大柳树遮得一片昏暗。马车后面的人下了马,立在树影里,朝着水面上船只停泊的方向张望着。他神色紧张,甚至有一些焦躁不安,不住地来回走动。
临近的船上现出一条黑影。他看看四下里无人,轻轻跳上岸来。树影里的人立时迎了上去,口中叫道:“李将军,你来了—”
那人正是李梓熙。他点着头,一边答道:“大公子,马车预备好了吗?”
“早就备好了,就在那边,”朴辰用手一指,遂又问道:“我爹呢?”
“国相在船上,此时不便出来与大少爷相见。”
“哼,他只顾一个人跑得自在,却不想想撇下一家大小替他受难为......”朴辰的声音里透着埋怨。
“大少爷,国相怎会自在?”李梓熙苦笑,“怎么,王叔他......?”
“那倒没有,”朴辰摇摇头,“多亏王后特别关照,还有朝中几个大臣从中周旋,加上我爹的罪名查实无据,国相府才没遭什么大难。可接下来,就很难说了。”
“难道大少爷听到了什么动静不成?”
朴辰又摇摇头,没有即刻回答,过了一会,方才说道:“烦请李将军回去跟我爹说一声,告诉他王叔派人来过了,说只要我爹不再操心这些事,之前的罪责一笔勾销,绝不再追究。”
李梓熙低头不语。朴辰又说道:“王叔允诺,一旦新王登基,我爹官复原职,且另有封赏。”
“我爹也要为一家大小着想。谁当国主,还不都一样,他还是做他的国相。倘若再这么执拗下去,不单自家性命堪忧,还要连累一家的老老小小.......”
“大少爷,你......?”
“王后跟我爹说,要招我做驸马。可听说长公主很不情愿,我爹也说要全听凭长公主自己的意思。”
“哎,我只是想想罢了,哪敢高攀,做的什么驸马?”
朴辰滔滔不绝地说着,似是忘了来此的用意。李梓熙默默听着,脊背一个劲地发冷。
“王叔答应,只要我能说服我爹听从吩咐,就封我做内侍卫的首领。”
“那大少爷的意思是......”李梓熙心里一惊,问道。
“让我爹他老人家多把自家的事往心上放放,多为自家儿女着想,少操些没用的心!”
李梓熙沉吟着,点点头:“大少爷的心思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转告国相大人。”
朴辰阴沉下脸,重重叹了几口气。李梓熙凝望着马车的棚顶,一脸的失望。
“李将军,长公主呢?”说了半天话,朴辰像是猛地醒悟过来:“还不快些请她出来上车!”
“长公主在船上,”李梓熙迟疑了一下,答道,“大少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说罢,急匆匆回到船上。
李梓熙进了船舱。众人看他脸色有异,不觉都有些意外。
“怎么,大少爷没来?”田牛问道。
李梓熙摇摇头:“大少爷来了,就在岸上。”
“那......?”田牛不解。
李梓熙沉默片刻,走到朴国相跟前,将方才在岸上和朴辰的对话,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朴国相一听,气的胡子直抖,口中叫道:“逆子,混账东西!”
“国相,你老千万别动怒,气坏了身子可是不值得......”马扩赶忙劝慰。
朴国相怒气不止:“我早知道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不好好用功读书,就知道吃喝玩乐。心里恋恋念念的,就是攀高枝,做大官;偏又不知上进,骨头软,受不得半点苦。”
“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朴国相连连跺脚。
“国相,你老就别气了,”李梓熙插言道,“大少爷还在岸上等着呢。”
朴国相使劲拍着自己的脑袋:“这逆子快把我气糊涂了,差点误了大事!”
“国相,送长公主进城吧。”马扩说道。
朴国相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凝神想着,过了一会,将几个人叫到一边,低语了一阵子。
马扩几个人点点头,脸上已没了方才的轻松......
李梓熙离开好久,还不见回来,朴辰不由地心急火燎起来。他烦躁地走动着,时不时的望向船那边。
船上影影绰绰,一行人正走了来。黑暗中,只能约摸辨出个轮廓,看不清真面目。
“李将军,如何费了这么大功夫?”一见李梓熙,朴辰面有不快。
“大少爷莫生气,还不是要把你的话,细细说与国相知道。”
“我爹他怎么说?”朴辰急问。
“国相说了,他会斟酌......”
“我爹难得听我一回......”朴辰面色稍缓。他向李梓熙身后看了看,问道:“长公主呢?”
“就在后面......”李梓熙转过头,朝身后一指。
只见几个人簇拥着一个女子,正走下船来。朴辰欲待上前,却被李梓熙拦住:“大少爷,你快去叫车过来吧。”
朴辰盯着长公主模糊的影子,愣了一下,转身快步去招呼车夫。
马车驶到柳树底下,长公主上了车。李梓熙将车帘拉好,牢牢系住。他回过身,走向朴辰。
“这是马爷,他陪你送长公主进宫,”李梓熙指指马扩,说道,“马爷是宋国的大客商,这一路上多亏了他照应。”
朴辰翻了翻眼皮,没有答话,只是用手指了一下身边的一匹白马。马扩也不在意,大步走过去,将马牵了过来。
“大少爷,一路上当心!”李梓熙拍拍朴辰的肩头,嘱咐道。朴辰却身子一闪,向一边躲开。
李梓熙的手停在半空,很有些不自在。朴辰冷冷一笑:“公主的事,包在我身上。李将军回去,帮着多劝劝我爹,他这个老脑筋,就是不开窍!”
李梓熙无语,看着朴辰和马扩上了马。车夫晃晃鞭子,抽在马的身上。那马车吱吱扭扭,冲出树荫,向着大路奔去。
大道平坦空阔,向前延伸着。马车疾奔,得得的马蹄声,传出很远。
朴辰自顾走在前面,根本不理会马扩。马扩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跟在马车后面,一边不时向两边张望。
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行人和车马。偶有一辆两辆的马车,也都是匆匆而过。
过了一片荒林野地,路两边的村落和人家多了起来。犬吠和鸡的叫声,隐约可以听得见。
渐渐有了一些灯光。远远的,望见王城高耸的城墙。再走近些,那巨大的城门就在眼前了。
马车慢了下来。朴辰勒住马缰绳,回头等马扩赶上来,说道:“一会进城,你什么都不要管,看我的眼色行事。”马扩点点头,面无表情。
马车在城门前停住,两个守卫迎了上来。
“停下,去哪里的?”
朴辰下了马,从怀中摸出一面金漆的令牌,用嘴轻轻吹了几下,递了过去。
一个守卫接过令牌,拿在手里看了看,又递给另一个守卫,说道:“这是宫里的特别通行令,放行吧!”
另一个守卫仔细看了看,将令牌递还给朴辰,手一挥,说道:“过去吧!”
朴辰收好令牌,冲着马扩得意地笑了笑,吩咐车夫:“走,进城!”车夫甩了一下鞭子,马蹄声起,车轮滚动,马车向着城门奔去。
马的前蹄刚踏过门槛,忽听得后面一声暴喝:“站住,先别走!”
车夫一惊,猛然拽住马缰绳。马硬生生停住,前蹄扬起,马车一阵颠簸晃动。
几个人回头看去,见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正从城门一侧的城墙上走下来。那两个守卫赶忙上前施礼:“大人!”
军官看也没看,哼了一声,就朝着马车走过去。那两个守卫相视一下,慌忙跟了过来。
朴辰调转马头,直愣愣地看着军官,却没有下马。
城门上的灯光倾泻下来,昏黄不定。朴辰正好又背对着光亮,那军官根本看不清他的脸面。
“你,还不下马!”军官命令道。朴辰动也没动,斜眼看着他。
军官怒了,正要上前,却见一个守卫拉住他的胳膊,凑在耳边,小声说道:“大人,他有宫里的通行令牌......”
“通行令牌?”军官一怔,登时立在了原地。他抬头看了看朴辰,还是一张模糊的脸。他忽然阴阴一笑,说道:“那也不顶事。王叔有令,除非有他的手谕,任何车辆、行人进城都要搜查!”
两个守卫不敢答话,却见军官手一挥,喝道:“快去,给我搜!”两个守卫稍一迟疑,还是向着马车走了过去。
“狗奴才,我看谁敢!”朴辰怒喝一声。
军官这回真的来了火气,他疾步上前,猛地抓住朴辰的腿,一下子将他从马上拖了下来。
朴辰返身扑倒在地上。还未及起身,便被军官一把抓住衣领,劈头盖脸打了起来。
马扩见状,下了马,却没有上前,只在一边看着。车夫坐在马车上,惊愕不已。
朴辰口鼻出血,躺在地上大叫起来:“我是国相的儿子,你也敢打!”
那军官先是一愣,接着上前仔细看了看,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朴大少爷,怪不得这么大脾气!”
朴辰抹着鼻子上的血,从地上爬起来,哭丧着脸:“这下该看清了吧,还打啊!”
那军官笑的更厉害了:“看清了,谁还不认得你朴大少爷,打的就是你!”一边说着,抬手又要打。
朴辰慌了神,急忙朝后躲闪,边朝着马扩大喊:“你是死木头吗,还不快来帮忙!”马扩这才上前,挡在朴辰身前。
那军官看了看马扩,见他体格高大,像是很有一把子气力,没敢再上前。他哼了一声,说道:“朴大少爷,今非昔比啊。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公事公办,搜查了马车,就放你进城!”说罢,他用手摸摸下巴,又道:“要不,你有银子也行!”
“你朴大少爷,肯定不缺银子,可兄弟手头正紧啊!”军官皮笑肉不笑,侧脸看看朴辰。
朴辰躲在马扩身后,气得胸中冒火,却不敢上前。这时,又听那军官说道:“再不,你有王叔的手谕也成!”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了两步:“不过,这个却难。如今朴大少爷这幅模样,想拿到王叔的手谕,恐怕是痴心妄想吧!”
“去,看看朴大少爷车上,都装了些什么好东西!”军官又命令两个守卫。
朴辰脸色苍白,身子不停地抖着。他紧咬嘴唇,胸脯急剧起伏着,眼睛越瞪越大。蓦的,朴辰从马扩身后冲了出来,冷不丁地上前,冲着侧脸大笑的军官就是两记耳光。
军官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捂着腮帮子,一脸的惊愕,几乎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那两个守卫也呆住了,木偶一般杵在原地。
“好,好,你竟敢打本官!”军官清醒过来,恶狠狠的说道。随即,拔出了腰间的刀,刀尖指向朴辰。
朴辰的嘴角还在流血。他神色从容,忽的从怀中掏出一张折成四方形的黄色的纸来,鼻子里哼哼着,冷笑不止。他慢慢打开,在军官的眼前晃了几下。
那军官一把抓过去,看了一眼。像是不信,又几步走到一盏灯笼跟前,凑在灯光下仔细看了看,神色陡变。
他踉踉跄跄走回来,手哆嗦着,将那四方形的纸递给朴辰,口中结结巴巴说着:“朴大少爷莫生气,都是小的该死!”
“是我该死,是我该死!”军官抡圆了巴掌,朝脸上使劲打着。两个守卫在旁,看得目瞪口呆,马扩也是心生疑念。
“狗奴才,真是狗眼看人低!”朴辰将将纸揣入怀中,擦了擦嘴角的血,骂道,“若是在往日,借他一百个胆子,也无人敢对我朴辰如此无礼!”
他抬起腿,朝着军官胸前就是一脚。军官仰面倒地,挣扎着爬起来,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狗奴才,若不是本少爷今日有事在身,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朴辰骂了一声,将一口痰和着血,吐到了军官脸上。
军官脸上的肌肉抽动着,却没用手去擦。一旁的守卫,惊恐地看着朴辰,不住地向后退。
“走!”朴辰气恼地看了马扩一眼,恶狠狠的说道。
车夫惊魂未定,忙抓起鞭子,使劲抽了几下。马儿发出几声嘶鸣,马车咕噜咕噜越过城门。
直到马车的影子消失在黑暗里,那军官才直起身子,用衣袖狠狠将脸上的痰抹去。回过身,看见两个守卫正傻愣愣地盯着他,心头火起。
“都是你这两个混账东西!”
军官走到两个守卫面前,劈面就是几个巴掌。两个守卫身子摇晃了几下,一阵发晕。还没等站稳,那巴掌又雨点般打了下来。
两名守卫不敢还手,依旧垂手而立,任那军官打骂。军官似乎还不解恨,左右开弓,啪啪声接连响起,两个守卫的脸也肿了起来。
军官终于打累了。他搓了搓手掌,甩着两只胳膊,嘴里骂着什么,沿着台阶晃晃悠悠走了上去,很快不见了人影。
两个守卫头晕眼花,眼前金星乱冒。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两人互相看看,朝着军官离去的方向,狠狠啐了两口。
“奶奶的,今个可是倒了大霉,真是晦气!”一个守卫摸着脸,声音里带着哭腔。另一个守卫使劲摇着头,口中哼哼着。两人叹着气,向着城门洞走去。
得得得,马蹄声在身后响起。
两个守卫回头,看见一辆马车正疾驰而来。到了近前,看清车上是一个敦实的青年汉子,正使劲赶着马。
“哪里去?”等马车到了跟前,一个守卫才有气无力地问道。
“两位大爷,帮帮忙,我家少奶奶得了急症,要到城里找大夫!”车夫停住,急急喊道。
紧接着,车帘一挑,一个面容清秀、身形颀长的年轻人跳了下来。他走到两个守卫跟前,陪着笑:“两位爷辛苦,贱内突染重病,要到城里瞧大夫,还望行个方便!”说着,将几大锭银子递了过去。
一名守卫接过银子;另一名守卫走到车前,掀开车帘,向后面看了看。
车厢内一片昏暗。借着外面的些许光亮,守卫看到车厢里躺着一个人,长发散落在外面,应该是个女子。
那守卫还要上前再看,却见那年轻人走上来,小声说道:“军爷小心,贱内可能是伤寒,......”
“啊,什么?”守卫吓了一跳,“你怎么不早说?”
少年一脸歉意:“这不还没顾上吗......”
那守卫早一下将车帘放下,冲着另一个守卫点点头,招招手,说道:“走吧,快走!”
年轻人连声道谢,回身上了车。那车夫赶起马车,匆匆进了城。
两个守卫看看手里的银子,对视一眼,摸着浮肿的面颊,又偷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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