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贺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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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静德宫,独孤元贞看着册立才人的诏书化为灰烬,提着的心才算放下。
“明儿是四月……”就寝前,独孤元贞忽然问起,她这段时间为太子的病操碎了心,劳心劳神竟不知今夕何夕。
“启禀皇后娘娘,明日是四月二十三。”玉仪说完哎呀了一声,猛然想起,“坏了,明日是博陵王殿下的生辰。”
“快去昭阳殿,若惩处博陵王的圣旨还没送出去,请陛下拖过明日再送。”独孤元贞说不出的懊悔,纵今年多事,也不该忘记高澈的生辰。
匠作坊值夜的小吏被急促的拍门声吵醒,这倒不稀奇,皇帝心血来潮让他们三更半夜赶工是常事。他和衣而睡,不必更衣就能出去听命。
“皇后娘娘要掌中花灯九十九盏,规格样式按建业十一年正月那次的来做,明日天黑之前务必要完工。”
宦官说完要求,小吏有些愣神,他今夜是没睡醒耳朵不好使吗?皇后娘娘一向体恤仆工,几十年来从未让匠人赶工造物过。
“请问公公,是皇后娘娘要吗?”
“是皇后娘娘要,娘娘说了,明日天黑前一定要完工。”宦官强调一遍。
待传旨宦官走了,小吏自言自语道:“怪了,真是皇后娘娘要。”小吏让人叫醒值夜的匠人们,翻找建业九年的记录,找出图样开始忙活。
匠人们一面忙活,一面也在闲话。
“这批东西九年前我就跟着师傅做过,那时候是博陵王殿下上元节前爬树摔断了腿,不能去昭阳殿外赏灯。皇后娘娘让人设计了九十九盏形态不一,巴掌大小的花灯放在她的寝殿。如今既不是上元节,博陵王殿下也长大了,皇后娘娘要花灯是为了谁?”
“太子妃身怀有孕,再有两个月左右便该临盆,莫不是给小殿下的?”
“你都说了还有两个月,怎么会让明日赶制出来?”
“明日似乎是博陵王殿下的生辰。”
高轩先前下令禁足高澈,高澈每日在府上仍是逍遥快活,好似外面水火滔天与她无关。
织锦花毯上赤脚的舞伎楚腰纤细,顾盼之间媚眼如丝。高澈曲着一条腿懒散的靠在韩姬怀里,白纱轻衫,宛若玉山倾倒,修长的手指缠弄着韩姬的发丝。
“听说半个朝堂的大臣都在参劾殿下,殿下有法子了吗?”韩姬声音细弱,这不是她该问的事,可她由不住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壮着胆子僭越一回。
高澈的手指绕着韩姬的一缕青丝,收回掌中握紧,也不管韩姬被扯疼了。“本王不会有事,你也会平安。”
“明日就是殿下生辰……”韩姬心思被看破,忙换了话题,但说出这几个字,反应过来又说错了话,于是就此打住,怯生生地偷瞥高澈。
高澈神色漠然道:“明日如寻常日来过,不必提什么生辰。”原本独孤元贞的陪伴是她生辰唯一的期待,现在也落了空。
韩姬不敢再开口,试探地握了高澈垂在地毯上的手,高澈没有拒绝,韩姬才松了口气。
晚间时候,圣旨到了博陵王府,贬爵位削食邑挨廷杖,高澈接了旨,神色无异,只是比往常睡得要早一些。
四月二十三,正是高澈十七岁的生辰。
高澈半个月来第一次踏出门,身上的素缟不染纤尘,发髻上端正地插着一支白玉簪,除却如墨染的青丝,浑身仿佛能被阳光穿透。
她要入宫受廷杖,绕道先来了士子马逊的家。
士子们都知道皇帝重惩了高澈,聚在此庆贺得到了胜利,告慰今日要下葬的马逊。
“博陵郡公到。”报来客名姓的小厮声音响亮。
高澈缓步进来,明明是她身后的阳光刺目,但光芒却好似由她散发出来,眩目耀眼。相貌气质之外,更多是天潢贵胄这一身份带来的威慑之力。
刚才热闹的灵堂霎时安静了,士子们嘴里罪无可恕的人走过了他们面前,他们却立在两旁垂头叠手在身前,恭敬地迎接高澈。
高澈在灵位棺材前停下,抬手敛起衣袖,取来三炷香在灯烛上点燃,闭目拜了三拜,神情肃穆地插进香炉。转过身朝着马逊的儿子说:“先前禁足在府思过,未能前来祭拜。今日前来奉上微薄奠仪,慰祭马先生亡灵。”
韩信能受□□之辱,她也能屈尊降贵,只是到底心高气傲,不免有欠诚意。说来可笑,无论人们背后如何鄙夷她是乱|伦所生的孽种,当着她的面,仍要屈服于她作为皇室血脉的特权。
到底什么是卑贱?什么又是尊贵?
马逊之子忙磕头还礼,尊卑贵贱皆有序,能得到皇族前来祭拜,是莫大的殊荣。纵然马逊之死与高澈相关,这样的礼遇给足了遗属和士子们脸面。
高澈停留了片刻,和士子们寒暄。
士子们的记忆都仿佛被抹掉了,忘记了不久前还在声讨高澈。他们殷勤谄媚地和高澈攀话,有些还算有骨气的士子,躲去了角落,不上前献媚,但也不敢当面再说高澈半句不是。
高澈离开之后,灵堂里霎时归于寂静,每个人都没有了刚才的神气,彼此之间也无言以对。又过了半晌,有人先开了口,接着大家又神态自若地缅怀起马逊来,仿佛方才什么都不曾发生。
“爷,奇了怪了,这些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以为他们会为难爷,小的进去时还捏了把汗。”高澈的侍从忍不住问。
“被驯服的兽,永远都会害怕鞭子响。”裹在浩大的声势里,士子们敢振臂高呼。等作为独立的一个人时,他们只会噤若寒蝉。文人的风骨早在几十年前就被鲜卑人的铁蹄踏碎了,诗书礼义在暴力征伐面前不堪一击。
高澈与禁军将领向来交好,挨得一百廷杖水分极大,行刑的士兵挥起时劲猛,落下时减了七八分力道,数数的宦官还故作糊涂,错数少数了十几杖。
饶是如此,高澈仍心中不快,想找个由头把这股火气发泄出去,回家见不断有生辰贺礼送来,摆了满满一厅,随口叫小厮打开摆在显眼处的一箱。
小厮惯会揣摩人心,一看竟是一箱不值钱的花灯,替高澈找由头发火,阴阳怪气问:“哪家这样吝啬?送来这些哄孩子的玩意儿?”
“是什么东西?”高澈被侍女扶着,屁股上火辣辣的疼。
小厮谄笑道:“爷,是一箱花灯。”
高澈推开侍女,一瘸一拐上前,只看了一眼,顿时阴云消散,笑逐颜开。“可是母后送来的?”
掌管礼单的管事答道:“启禀殿下,是静德宫送来的。”
“快去挂在水幕庭的卧房里。”高澈迫不及待的拿出一盏金鱼灯,大肚子金鱼傻傻蠢蠢的张着嘴,高澈将它提得高过头顶,专注的眸子里清清亮亮,澄明如水,嘴角更是由不住上扬。
管事想着趁机讨好,忙道:“殿下,陛下赏赐了西域玛瑙一箱、渤海国珍珠一斛、锦彩三十张、绫六十匹、绢九十匹另有金平脱玛瑙盘、花鸟屏障、银胡瓶、水葱席”
高澈听是听着,目光却还在金鱼灯上,手指拨了下鱼尾,灯身便绕着线打转。听完高轩的赏赐,语气平平:“上表谢恩。”然后提了灯,被小厮背着,往水幕庭去了。
她七岁时收到过一模一样的九十九盏灯,过了上元节还舍不得摘下,一直挂到五月端阳节,因为落灰不好清理,显得脏兮兮的,才让宦官们撤下去。
天一黑,高澈命人点上花灯。玉兔灯、舞狮灯、青龙灯、仙桃灯、锦船灯她一个一个的仔细瞧看,昏黄的烛光被纱罩改变了颜色,五光十色显得斑斓热闹。
她第一次过生辰是七岁,在独孤元贞身边的第一年。清楚记得独孤元贞将沉甸甸的长命锁戴在她的脖子上,笑盈盈对她说:“愿我儿高宝德长命百岁,欢愉无忧。”
若不是遇见独孤元贞,她不会把长命百岁当作祝福,只会以为那是另一种看似祝福的诅咒,让人世间的痛苦望也望不到头。
“殿下,韩姬做了宵夜送来。”小厮在外禀告,打断了高澈的神思。
“让她进来。”高澈莫名其妙,才用过晚膳,吃什么宵夜。
韩姬提着食盒,进来看见挂满内室的灯盏流光溢彩,惊诧之余也莞尔一笑。高澈有几分得意,笑问她:“好看吗?”
“好看。”韩姬趁着高澈心情好,将食盒放在桌上,取出一碗汤面,摆好筷子说:“殿下尝一尝,妾亲手做的。”高澈不许提起生辰一事,她也就不多嘴说是长寿面。她这个殷勤献的忐忑,惴惴不安地看高澈反应。
高澈扫一眼热气腾腾的面,将目光移向韩姬俏丽的脸庞。韩姬心里不安,拘谨地咬着嘴唇,心里七上八下。高澈用筷子在碗里翻了翻,发觉面是一根一根,只吃了一口就放下筷子,说了声“谢谢”。
过去独孤元贞准备的长寿面整碗只有一根,不准高澈胡乱夹起来咬断。要看着她从一端吃起,说这样寓意一生平顺、长命不绝。
韩姬听见那声谢谢,心里犯嘀咕,这不是平日的高澈。
高澈突然起了个念头,转身去衣柜里翻找出一个绫罗包袱,打开里面是件半旧纱衣。她两年前离宫之时,窃走独孤元贞一件贴身衣物。
无人之时,那是独孤元贞的化身。
“把衣裳都脱了。”捧着纱衣,高澈将脸依偎在上面,鼻翼颤动,搜寻早已不存在的味道。
韩姬虽然不知道高澈为何忽然来了兴致,但看得出她眼里的欲|火汹汹,于是顺从的宽衣解带。
纱衣轻薄如无物,在高澈手中如有千斤,颤颤巍巍的递给韩姬:“把它穿上。”
韩姬照做,丰盈的肌骨上笼上薄纱,山峰丛林若隐若现。高澈半张着嘴,喘|息|声粗重,但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韩姬不解高澈动情又克制的表情,轻声叫了声“殿下。”
“叫宝德。”高澈开始解自己的衣裳。
韩姬呆愣片刻,小心翼翼叫了声“宝德。”
(中间这部分,老地方)
电闪雷鸣之后,大雨倾盆而至。
雨势来得凶猛,冲刷去了尘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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