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叱咤风云，我（3）

　　“啧啧啧……财迷啊财迷，你可真财迷……”愣子摇了摇头，那脸上露出的表情就像是在说“你慢慢吹”。

　　“嘿，卫愣子，你要是不信，我先用二十一条的价格把你手里的蛇收了，怎么样？”

　　“当真？”

　　“自然，兄弟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被叫做财迷的矮个子，此时的心里却是在想，“你个土老帽，等老子赚了大钱你可别后悔！”

　　“那成，等俺跟你把这圈转完，自己留两条，其余的全卖你。”

　　“嘿，咱提前说好哈，你到时候可不能反悔。”听卫愣子答应的如此爽快，财迷眯了眯自己那双三角眼，看似玩笑实则贪婪地说道。

　　“这话说得！高财迷，你是不是看不起俺卫大成？”卫愣子看上去有些激动地拦在了高财迷的前方，手中的木棍像是撒气般往地上一杵，刚好杵在了黑猫发现的那一处石缝之中。

　　这要换一个人，兴许还不知道卫大成为何会生气。但高财迷与他在一起干活少说也有三四年的时间了，所以很清楚自己说什么会引起那家伙的不快，也很清楚该如何哄好对方。换而言之，高财迷其实是在故意激怒他，为的是提前给卫大成打好预防针，省得等自己赚钱了，那家伙再因眼红而撒泼赖账。

　　“诶欸！别生气，别生气，千错万错都是我金立的错！这样吧，为表歉意，你手里的蛇我按二十五一条来收，如何？”

　　“这，这多不好意思啊！那就这么一言为定了！”表面装出一副镇定模样的卫大成，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语气里哪还听得出他刚刚是在生气。

　　两个看上去淳朴却各怀鬼胎的家伙，就在黑猫的眼前上演了一出勾心斗角的戏码。只不过此时的黑猫对于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并不关心。

　　当然，那根杵到了石缝中的木棍除外。就卫大成刚才的那一下，要不是看在两个包裹里那些蛇的面子上，黑猫说不定早炸毛了。

　　当二人各自达成了目的，准备继续接下来的捕蛇大业时，卫大成却发现自己杵到石缝中的那根棍子被卡住了。暗叫一声晦气的他，在形成缝隙的那块石头上狠踹了两脚，可是木棍依旧死死卡在缝隙之中。

　　见状，动了火气的卫大成将自己的包裹交到了高金立手中，临时请他帮忙保管。自己则躬下身，双手握住木棍底部，一脚踏石，全身用力。然而，木棍不但没有丝毫出来的迹象，上面的断木茬儿还把卫大成的手掌心给抢下来了一层皮。稍一用力就会有火辣辣的痛感传来。

　　“嘿，我说愣子，你这不行啊。杵下去的时候也没见你用这么大劲儿呀！”要知道卫大成那膀子力气在整个包工队里可都是出了名的，高金立这还是头一回见他吃瘪，心中有股极为舒坦的感觉，嘴上也就情不自禁地调笑了一句。

　　因为在别人吃瘪的时候，卫大成也是这般调笑他们的。所以，他现在并不在意高金立说了什么。只是自顾自挠了挠头，有点尴尬地道：“财迷，你说这地方咋这么邪门呢？俺就这么往下一杵，准准地就戳到这条石头缝里了不说，现在想往出拔，为啥还拔不出来了？”

　　“要不我来试试？”自忖看出了点门道的高金立，打起了可能存在石缝里蛇的主意，笑眯眯地说道，“先说好，帮你把这根棍儿弄出来后，石头缝儿里面要是有蛇可得归我。”

　　“没问题！”见对方要把包裹给自己拿着，俩手心儿还都在火辣辣疼着的卫大成急忙摆了摆手，亮出了掌心的伤口说道，“放地上又丢不了。手正疼着呢，让俺先缓缓。”

　　看到刚才那一下居然还让卫大成受了伤，开心坏了的高金立所露出的笑容，都快在他那张黑黢黢的脸上挤出花儿了。装着八条蛇的两个包裹被满心欢喜的他随手一丢，落在了一处灌木丛附近。

　　说起来，卫大成被人叫做卫愣子，其实一点都没冤枉他。被卡住的木棍之所以会如此难拔，是因为木棍杵到石缝里之后，又被那家伙给拧了几下。一截儿倒茬的断枝，刚好被他这么一转形成了内扣。若是想通过生拔硬拽的方式把木棍弄出来的话，要么靠蛮力毁掉石头，要么靠蛮力毁掉那截儿断枝，否则没戏。

　　脑子活泛的高金立平时可没少听推门和拉门的段子，所以他觉得没道理弄进去的时候很容易，弄出的时候就得费劲。

　　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一番的高金立，还把手指伸进去摸了摸，一来是想摸摸棍子在缝儿里头的那截儿是个什么样子，二来是摸石缝里有没有正在冬眠的蛇。当他的手指触碰到了冰凉而滑腻的蛇鳞后，觉得自己又赚了一笔的高金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事情处理起来很顺利，但把注意力全都放在石缝那边的二人却不知道，已经有东西惦记上了他们的包裹。

　　暗中窥视两个包裹已久的黑猫，在卫大成和高金立两人全都离开之际，借着暮色的掩护，开始了自己的狩猎行动。从潜伏的灌木中猛然窜出后，黑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摞在一起的两个包裹。

　　然而，娇小瘦弱的它本就在力量上有所不如，连拖动长度约一米左右的蛇都会显得有些吃力，更何况是分别装有四条蛇的两个包裹。

　　一头撞在包裹上的黑猫有些晕乎乎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缓过来后，再次看向猎物的它，一边焦急地用爪子扒拉着仅仅被撞歪了一点的包裹，一边发出了轻声地呜咽。

　　黑猫的声音虽然很小很轻，但却依旧没能逃过高金立那对儿经常用来捕捉野味儿打牙祭的耳朵。

　　卫大成见高财迷往回看，脸上还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他知道那是这家伙又发现猎物的样子。跟高金立逛了一晚上的卫大成，就算再蠢再笨也知道了不能鲁莽，因为那样会把它们给吓跑，就如同之前被他不小心给放跑了的黑猫一样。

　　默契之下，两人用手电筒格外小心地寻找着，都想看看那个自投罗网的小家伙会是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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