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外来的输入

“前方打仗后方享受，千古以来莫不如此。”齐泰感叹。

只把杭州做汴州的事情可不仅仅是发生在大宋，朱瑜多经历了一千年的历史，对此更有心得，所以听了齐泰的话笑道：

“主要是因为这个国家不是他们的嘛，无论皇上姓什么，他们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如此自然很难对大明有归属感，对他们来说，挣钱交税就是生活的全部，其他都与之无关就是了。”

齐泰知道朱瑜说得对，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提起了自己来找朱瑜的目的。

“山上传来消息。”齐泰道：“他们把第一批十门炮的炮架装备好了，准备按指挥使你说的战术开始训练，梁指挥问朱指挥使要不要去看看。”

“去，这种热闹怎么能不去看！”朱瑜起身道：“走走走，现在我们就去。”

第一批炮兵部队的人员，是赵二与钱五从之前的两千人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二百人。五人一组，共操作二十门炮。

只是石掌柜那边的进度没有这么快，现在堪用的火炮只有十多门，所以干脆就先以十门为基础做训练用。

一门火炮的开火循环包括清膛、装药、压实、上弹、开火几个程序，只要速度够快熟练度够高，差不多可以实现三列阵线的打法。

来到山上，准备好的炮兵们已经等在那里了。

试验场的空地上，前后停着三行每行三门炮，已经装好了炮架和车轮，每门炮的旁边都站着五个人，他们将按着要求试验三列阵线的打法。

另外不参与试验的百多名炮兵，列队站在一边观摩。

赵二见朱瑜与齐泰到了，举起一面小旗，向场内的士兵们下达了开始试验的命令。

“轰！轰轰！”

三声炮响。

他二人只用了一句话就说服了朱瑜：后两排移动了以后需要重新瞄准。

朱瑜接受了意见，同时感叹果然术业有专攻，赵钱二人最多指挥过弓箭手，可是接触火炮才不过月余，马上学会了这种新武器的基础用法。

第一排回到后排就位，第二排马上开火，随后是第三排。

试验开始前，赵二派人在前方的山上用建作坊用剩下的石灰划了一个框框当靶子，

当第三排回到最后方的时候，本应开火的第一排却停滞了下来，朱瑜在一边的台子上看到他们还在手忙脚乱地填火药，最快的也才刚刚放入炮弹，在慢慢找目标。

“还是不太熟练。”赵二略尴尬地道。

“不光是他们的问题。”朱瑜摇摇头，“这么装药实在是太慢了，我们得研究定装的问题。”

“定装是什么？”钱五问。

“每门炮用定量的火药，一次装进去，直接压实就放炮弹。”朱瑜边说边看了眼旁边地上的箱子，里边像是装煤灰一样装着多半箱火药，让人有一种随时会把自己的阵地炸平的感觉。

“最近在练习的时候，你们留意一下装药的量，然后记下来交给我，我去找赵掌柜，让他联络一家印坊，从那边买纸，把火药按需打成包，再发给我们。这样，装药的时候就直接把药包扔进炮膛里，然后压实即可。”朱瑜道。

“这样的话装药的速度还能再快上许多。”赵二点头。

“不过指挥使，这个技术真的不告诉京里吗？”钱五问。

他一直在禁军里，对于“官方”两个字有执念，事实上无论朱瑜站的是大明一方，还是与杨枢密站在一边，他都无所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是第三方势力却又像是土匪一样。

“不啦。”朱瑜摇摇头，“我以前听过一句话，穷则搁置争议，达则自古以来，虽然这是一句玩笑话吧，但是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我的手里。”

“什么？自古以来？”赵二与钱五都是一愣，就连齐泰都好像没听懂，而是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

“穷和达比较好理解，简单的想象成国库的贫穷与富足即可，然后这句话其实省略了前后的话，想象现在有一块地方，很富饶，有山有水又有田，就先叫富城好了。但还不是我大明的领土，而我大明觊觎这块地方，这时就可以说这句话了。”

朱瑜解释道：“当然我们的国库空乏的时候，我们就要对富城的归属说搁置争议，但是当我们的国库富足的时候，我们就说富城自古以来是我大明的领地，要发兵收回来。就是这个意思了。”

“哈哈哈哈！”赵二等三人狂笑，“这也太不要脸了。”

朱瑜笑着点点头，“没错，但是很多人其实就是这么想的，由其我大明这样的人更多，像是火炮这种东西……”

朱瑜说着看了眼试验场中间正在挨训的那五十多名炮兵，“如果拿出去，绝对是超越时代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那投石机的射程大概是多少，但肯定可以把他们按在地上摩擦。这样的东西如果落在了大哥或者二哥的手里，那我大明的周边可就别想要太平了。”

“会和指挥使一样。”齐泰把朱瑜没说的话说了出来。

赵二和钱五也不再笑了，他们发现朱瑜所说的这种可能是真正存在的，因为历代中原帝王都以开疆拓土作为自己最大的政绩。

“我是个没什么进取心的人。”朱瑜道：“所以这东西放在我手里我才放心。如果有人要来找茬，那我肯定不会客气，但是如果是我自己的话，我宁可躺着也不会跑出去打一块回来的。”

“可是指挥使，现在这东西，不说多，只我们这里也有上千人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东西毕竟不复杂，难保将来流出到外边去，到时候要怎么办？”赵二问。

“如果所有的人都有的话，那就不是问题了。”朱瑜笑，“因为根据钟先生的理论，就算各方都有，那我大明也肯定是做得比较差的那一边。”

“指挥使，可这火炮是你发明的，算不上是外来的输入啊。”齐泰提醒道。

“这东西的本质还是技术能力，钟先生在西苑王廷也见过了，那里的技术水平其实是远高于大明的，所以只要这东西传过去，那边一定会立刻学到然后加以改进，只要有几年不打仗，马上我大明就会被反超的。”朱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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