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因为投石机

所谓的南狩毕竟不是什么好听的词，而朱元璋既要安全又要脸，所以他采用的办法是层层通知，每一层通知完才离开，然后下一层以此类推。

王斌和刘参政等人做为朱元璋跑路的策划当然反对朱元璋的政策，但无奈现在的朱元璋是皇上，所以他们也没办法，只能照单执行。

而朱元璋为了防止私下泄密甚至规定，提前到达金陵的人将被去职还乡，尽管这个命令看起来在操作上毫无意义，也没有可执行力。

道理也很简单，如果追随你朱元璋追得紧了会丢官，那我还不如直接降了朱棣好了。

但真正到了执行的时候，效果却比王斌他们想象得要好，道理也不复杂，大家都希望自己能走，同时最好不要有人与自己一起走，省得人太多挡了自己逃生的路。

结果，在京城城门爆炸前，整个大明朝廷大概只走掉了两成。

当然，此时还在城外的杨枢密还不知道。

由于朱元璋的提前离开，没有任何人有心思布置所谓的京城防线，结果杨枢密长驱直入直达京城城下，而城楼上的士兵们除了在谈论之前的爆炸之外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也难怪，因为杨枢密的人马穿得同样是大明军服，那些披皮带石的草原人现在还在宿豫呢。

北门也被炸得不轻，而且火势不小，杨枢密直接叫人开始灭火。

城头有人下去报告了军官，军官上来见是杨枢密，只稍稍犹豫便表示枢密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只要你能进得城，现在城门还在燃烧，那接下来就随你的便。

杨枢密对军官的理解表示了感谢，然后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把火完全扑灭，随后便带着朱棣一起入了城。

看着曾经熟悉的城门，朱棣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离开京城很久了。

再过不久他就是皇上，这座城，不，这整个天下都会是他的了。

不过，这次入城和他想象得不太一样。

朱棣本来的想法是，在战场上漂漂亮亮地击败皇上，接着取走他的皇冠和玉玺，然后在万民的欢呼声中缓步走向大庆殿，最后登基称帝，要按步就班，不能急也不能缓。

结果没想到杨枢密采取的手段如此简单粗暴：炸塌了城门进城，结果这样京城变得更加守无可守，如果别人，主要是指草原人，次要是指朱元璋的人，现在提刀来攻，那他们便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城门爆炸时正是早市，城里的人很多，但几声巨响过后很快有人谣传是草原人打了进来，结果百姓们跑得比受惊的兔子还快，没到一柱香的功夫街上就没几个人了。

朱棣与杨枢密并辔而行，一个不留神，随口就把自己心里的所想说了出来：“现在城门毁了，如果有什么人再打进京来，怕是再也守不住了。”

“有城门就能守得住？”杨枢密心情不错，他笑了笑继续道，“虽然在雍州的时候你多半都在营里呆着，但那边的城池哪个没有城门，最后还不是一个个告破了。”

“那是因为投石机。”朱棣道。

“没错，有了这个东西，以后有没有城墙都不是件特别重要的事了，而且，现在的投石机肯定还不是最终形态，也许不用很久以后，就会出现更大更准确的投石机，到那时，所有的城墙都会像是纸糊的一样。”杨枢密难得话多，说了一大串。

“那这样岂不是说……”朱棣想了想，“以后的战事就是谁打得远谁就能赢？”

“虽然不严格，但也差不太多了。”杨枢密点点头，“如果我大明守城可以用上与草原人同等水平的投石机，那么战事就会迅速回到之前草原人与大明对峙的情况，在这样的条件下，投石机平均多出三五丈的距离都是对方无法赶上的差距。”

“所以以后军器的重点，要放在投石机的制造上？”朱棣问。

“嗯！”杨枢密没说话，只是抬头望向了京城的南方。

那边有一条大江，宽到连投石机的石弹都无法逾越，这才是接下来最麻烦的事情。

很多人心里非常忐忑，毕竟如果算起帐来的话，他们也是曾经支持朱元璋的一份子，如果叛军将领怪罪下来的话，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而朱棣则趁着这个小的时间空档先回了一趟皇子府。

皇子府只剩了几个看家护院的杂役和一个管事，其中一人把皇子妃与赵华云一起去了长旗县的事情告诉了朱棣。

“指挥使没回来？”朱棣吃了一惊，他知道朱瑜与吴参政一起去草原出使的事，但朱瑜没回来他现在才知道。

“是，宫里说最后一次得到朱指挥使的消息，是他从草原人的王庭跑掉，便再无下文，从行程上说，如果朱指挥使还活着，现在大概还被困在雍州地界，或者落在了草原人手里。”

管事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朱棣，“另外韩参政也没回来，宫里传他被草原人抓住了。”

朱棣摇摇头，无论是老四还是韩参政，哪个落到了草原人的手里他必然会知道，所以这二人要么死了，要么已经在某个偏远的小府县里落下了脚，在等待局势好转。

至于皇子妃带着人去了长旗县……朱棣皱了皱眉，长旗县又不是什么条件特别好的地方，他想不出来为什么夫人会和赵华云一起跑到那边去，就算是一时兴起可这时间也显得略长了。

在之前的行程中，他也看到过朱元璋发布的针对自己的声讨，那么想必现在皇子妃已经知道了自己还活着，如此大概等自己登基后她便会返回京城了吧。

朱棣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太久，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离开王府回宫，朱棣以见太后的名义去了一次后宫，但后宫里除了宫女和黄门之外，再无一名嫔妃，朱元璋的女人们已经在接下来的几次分期分批中离开了京城。

这倒是让朱棣省去了尴尬，可以无需再处理大哥的女人，等自己这边事了就可以直接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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