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最不划算

“然后第二件事，各位知道我弄的那个轨道和蒸汽机的事情吗？”朱瑜喝了口茶，继续问道。

几个人都点点头，这算是近期长旗县比较大的一件事情了。

石掌柜做为铁匠行会的一员，当然知道这件事情，行会的会长甚至还去找过他，要他一起参加，只不过他觉得自己既然专心在火炮上，就应该把这件事情做好，不应考虑太多。

“这两件东西是以后大明发展的基础，你们和我在一起呆了这么久，希望你们也不要落人之后，所以，石掌柜，你除了螺栓这件事情之外，也要和苏掌柜一起，开始把精力投到这件事情上了。”

“要是不明白的，去找找蔡掌柜，说先造出蒸汽机的那个，所有人都认识。”朱瑜对石掌柜道。

石掌柜点了点头。

“都指挥使，这铁路也好，蒸汽机也好，都是钢铁为主，就是石掌柜的主业，所以他来做很正常，可是，我这边是以木料为主，显然用不在蒸汽机上，不知都指挥使要我与石掌柜一起往这个方向上努力，是要做什么呢？”

苏齐不解地问。

他从小到大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马车上，哪怕摆弄自己的小东西也都是各种各样的马车部件和模型，从来没有考虑过如果换了一个方向后生活是什么样子。

而且，他也没有去看朱瑜的火车试车，对这东西的重要性还没有直观的感受，所以也不太愿意把关注点放在火车上。

不愿意走出舒适区是所有人的共性，这一点很容易理解，朱瑜想了想，对苏齐道：

“这个也正是我准备对你说的，一旦把蒸汽机放上铁路，变成了蒸汽机车之后，这个世界的运输就再也没马车什么事了。

一列火车一次的运力，够马车拉上几天，效率和成本的差距何止百倍，所以，不要固守着一个东西不放，目光要放长远。”

“当然，  因为现在火车才刚刚起步，马车的运力不可能被完全取代掉，所以这边的业务也不要放下，现在车行的一切不用停。

保持这种发展势头就可以，反正长旗县这边也没有哪家车行有能力和你竞争，只是不需要再更多的扩大货运马车的产能，重点放在载客的马车上。”

“然后，因为苏掌柜你喜欢在精细的地方动心思，所以，现在只是换了个着力点，尽管蒸汽机也好火车也好，主要的结构上都是以钢铁为主。

但这些东西都是需要设计精心调整的，所以，你与其在马车上消耗自己的才华，还不如在火车上多多用心，毕竟这东西才真的代表了未来，你现在设计出的每一样东西，都有可能成为后世千百年的标准。”

“考虑到这个，还是值得一试的。”朱瑜最后道。

苏齐虽然读书不太行，但毕竟还是被强迫着接受了不少士大夫的教育，青史留名这个大饼对他来说份量还是足够的，所以听到朱瑜这么说，他慢慢地点了点头，显然是动心了。

“另外就是，虽然火车那边现在是以货运为主，但苏掌柜你还是要设计出一款合适人乘坐的车厢，结构倒是不复杂，需要考虑到转弯的问题，所以四个轮子都应该是独立的。

然后上边一块木板，再上边就是车厢了。里边要漂亮、整洁，有专门的仆役服务，帮着搬东西上下车一类的……”

“然后，车箱里和车座椅上可以留下专门的空间放广告，  这样的话，也能拿到广告的收入多少补贴一点车票的成本，关键是，要让人宁可多花点银子，也会觉得坐一次火车是值得吹嘘的。”

所谓虚荣，之所以是一种被批评的心理状态，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虚”这个字，而如果是“实荣”的话，那么就会变成其他人的羡慕对象，招来的眼光也是羡慕嫉妒恨而非恨人有的批评了。

所以，要让每个有机会坐火车的人都把坐车当成一件特别荣耀的事情，人人以坐过为荣，如果是有偏远地区的亲戚来了还要带着一起去坐一次，来彰显自己生活在州府，比县城的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朱瑜稍稍把自己的计划改动了一下，最开始他只是想要让火车来运货，毕竟不过二十里的路程还要坐个火车，实在是有点夸张，但现在，随着他和苏齐的交流，他发现自己想到的东西越来越多。

所以，现在朱瑜的想法是，以六节车箱为例，四货二客，或者干脆对等甚至反过来，二货四客，最大化的利用火车的每一趟路程，反正来回煤的燃料总是那么多，无论载人载货，空车厢总是最不划算的。

朱瑜尽量把自己能想得到的点都说了出来，一边的苏齐和石掌柜，以及苏齐的苏齐越听越心惊。

在朱瑜的描述中，他们看到的是一个极其繁华的交通综合体，体量之大以现在长旗县的人口都未必能吃得下去，他二人是做运输生意的，对多少人能撑起多大规模的运输市场比朱瑜要有数得多。

“人口不是问题，从来都只有填不满的市场，从来没有说嫌弃人多的。”

听完了苏家老少的担心，朱瑜笑，“长旗县本来就是一个汉江上重要的中转城市，只要我们的码头效率够高，商家们发现在我们这里中转速度快。

那他们就自然会更多的把货物发到这里来，有了更多的货，我们就需要更多的人来装，然后这些人带来的家属、以及为这些人提供服务的人又会消耗掉更多的货品，这就是所谓的良性循环了。”

苏齐和苏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想到凡是要彰显皇上英明都要说年内增加了多少人口，各级官员也是以任内增加了多少人口为重要的考核指标。

那么朱瑜所说的促进人口增长的思路不管是否正确，但只要能实现肯定是一件好事。

“好了，我要回府了，其他的掌柜们都在争分夺秒，你们二位做为府中的嫡系，也一定要拿出个好产品来，这东西搞定了，混出个大明，哦不，大明不敢说，至少荆州首富肯定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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