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所见所闻

他叫来了走路都还费力的派出人员，汇报没听完就皱起了眉：

“你说什么？朱瑜和韩参政现在在长旗县？”

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发生这么多事，谁也没有心思再去考虑别的人问题，所以直到朱棣自己坐上皇位，整个国家，当然是指北方地区，正常地运作了起来之后，他才有心思偶尔想到自己那个可能的威胁。

但现在自己身处皇位，而朱瑜也已经消失在人海，他才稍稍地松了口气，现在最小的三个弟弟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们并没有跟着朱元璋南下，所以理论上，只要再把大皇子搞定，那么自己的皇位就已经稳了。

直到现在突然发现，朱瑜居然冲破了层层封锁，从危机重重的西苑王廷活着回到了大明，甚至还隐秘的在长旗县呆了不知道多久，从时间上算至少已经有了一个多月。

从某种程度上说，朱棣觉得这真正的体现了朱瑜的实力。

“不愧是朱瑜……”看着跪在地上怕得浑身发抖的礼部办事人员，一个声音在朱棣的脑子里对他说道。

朱棣决定要重视一下朱瑜的事情，至少把与他相关的事情往前提，而最好的契机和借口，就是他阻止自己的皇后回京了。

引起朱棣注意的还有另一件事，即韩参政也去了长旗县。

后来回消息人说，韩参政也失踪了。

在一般人的理解中，像韩参政这个级别的高官进出都有无数的随行和护卫，因此无论如何都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杨枢密却知道韩参政这次出来带的人连十个都没有，身边的人甚至比不上一个知县。

所以，如果韩参政刻意想要保持低调，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回京途中混在一般逃难的人群中，被西苑人的大军截停，然后就地安置在某个地方了。

当然，更惨的可能性也有，但朱棣他们觉得以韩参政的能力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田地。

结果直到现在各方才知道，原来韩参政也去了长旗县落脚。

朱棣反应很快，这边还在问话，那边已经第一时间派人出去看了韩参政的家人的去向，结果很快得到回报：留守韩府的人说早在草原人进入中原之前韩府就已经全家迁走，不知去向了。

“摄政怎么看？”永乐转头看全程站在一旁听着问话却一直一言不发的朱摄政。

“这是计划好的。”朱摄政淡淡道：“两位夫人一起出京去长旗县，怕也是赵华云的主意。”

“可是他们为什么都要去长旗县那个小地方，不繁华又不太平，江南不好？”永乐皱着眉头问。

“这个臣有一点想法，容臣再稍稍想想。”朱摄政道：“皇上可以先继续问话。”

永乐点点头，转向还在跪着的礼部官员：“抬头，说一下你在长旗县的所见所闻。”

礼部的小官抬了头，但却没敢直起腰，汗都出来了。

他前后一共在长旗县呆了两天一夜，其中还包括在牢里的一天，根本没来得及有什么见闻，他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回道：

“臣在长旗县码头看到了一条轨道，从码头直通城内，穿城而过到城南，还有一条轨道在绕城修建，不过只完成了一多半。

“轨道？”永乐与朱摄政对视，“那是什么？”

“就是一条铁轨路。”礼部小官连说带比划，“最下面是碎石子铺成的路基，往上是一排横放的木料，木料再上方是与路基同向的铁轨，一根几丈长，排列得很齐，看上去……”

礼部小官觉得自己的双手不够用了，恨不得躺在地上用身体示意。

永乐看出了他的窘境，对外边喊了一声：“来人，赐笔墨！”

书房外候着的小黄门马上递上了文房四宝，礼部小官如释重负，趴在地上将自己看到的轨道画了出来，然后拿起又检查了一下，才交给了等在一旁的小黄门。

永乐接过小黄门转递的纸，扫了眼纸上的图，然后又转交给了朱摄政。

“和矿山上常见的轨道差不多。”朱摄政把纸还给永乐，“就是更长更直些。”

永乐当然也知道矿山里的轨道，所以他也没搞清楚为什么要在长旗县的城里地面上修这么个东西。

“长旗县那边有什么新的大型的货运，或者是码头又扩建了？”他问。

“回皇上，都没有。”礼部小官摇头，“码头的路还没有建好，刚有了个模子，城墙边的倒是建了很远，不过也没完成。”

“上边走的是矿车？”永乐问。

“回皇上，不是，臣没见到有什么车在上边走，不过……”礼部小官想了想，“进城的路上有人说，前不久上边跑的是个叫火车的东西。”

“火车？”永乐又和朱摄政对视，“什么东西？”

“回皇上，臣也没见到过，只是听车夫提到，臣……当时也没多问，请皇上赎罪。”礼部小官又伏下身去。

“行了，你下去吧。”永乐又瞄了眼纸上画的东西，“没你什么事了。”

礼部小官退下后，永乐转头问朱摄政：“摄政觉得怎么样？”

“不知道朱指挥使搞出来这东西是要做什么的。”朱摄政也没明白朱瑜的思路。”这种路就是放在矿山里运东西方便用的，难道朱指挥使是要在长旗县搞什么工程？”

“朱瑜的确喜欢捣鼓这些千奇百怪的东西。”永乐拎着礼部官员画的轨道看了又看，“朕也很好奇他说的那个火车是什么东西。”

“派两人再去长旗县打探一下便是，这也不麻烦。”朱摄政道：“相对这个，皇上，臣更想说说长旗县的事。”

“摄政请说。”

“前阵子臣沿江转了一圈，发现近处的江上没有足以屏蔽对面的水师，还能造船的地方。整条水路主干道都有南方的船在巡逻，只要我们造船，就一定会被对面发现。”

“所以我们需要一条进入长江的支流，而且这支流不能太小，支流上还必须要有个沿水的城市，是这样？”永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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