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务必小心

“水上那边有针对他们撤退的准备吗？”朱泰问。

朱瑜笑：“钟先生和赵二一个套路，这是根本不打算让他们回去啊！”

“郑指挥也是这么想的。”他继续道：“所以他提前从渔民那里租了不少船和渔网，等这边开战后就去江上稍下游一点的地方等着，那些跳船逃生的，还有游泳想要逃跑的，一个都不能少，肯定会全给他们抓住。”

“然后全砍了还是？”朱泰好奇。

“我们也要有自己的水师嘛，这些人就是现成的，拿来用不是挺好，砍了就太可惜了。”朱瑜笑道。

朱指挥让副将传下将令，明日三更造饭，四更点将，五更出发攻城。

而高文遵照赵二的嘱咐，自从上次回到镇上后，便每天上午看到码头里的船没动静之后去睡觉，天黑左右起床，然后在夜里盯着敌人的动静。

这便是赵二的经验了，一般的攻城战都要早起准备，天亮就要发起进攻，所以他要高文倒了个时差，以便可以在以凌晨就发现敌人的动向。

高文发现码头深夜突然热闹了起来，便知道他一直在这边等着的时刻到了，于是小心地离开了码头，回到镇子上骑了马，飞快地赶回了城里报告敌人准备攻城了。

赵二从睡梦中被叫醒，还没穿完衣服便叫了副将进来：

“去把城上所有的人都叫起来，做好准备，火药开箱，不许点火把。”

副将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当下也不多问，转身便出去传令了。

一柱香的功夫后，朱瑜被叫了起来，叫上朱泰，慢悠悠地坐上马车去了北边城墙。

到了北边城墙下，朱瑜钻出马车，见到了惊魂未定的冯先生和知州与经略的儿子。

“指挥使，这是……”冯先生代表三人开口问道。

“啊，一会儿朱元璋的人就要打过来了，本王要身先士卒，在城头观战。但一个人看太没意思了，所以叫上三位陪我。”

冯先生活了这么大年纪，就没听说过身先士卒是观点而不是参战的，可他想吐槽又不敢，想了好久才道：“小人愿意跟随指挥使。”

“嗯，不跟随也得跟随。”朱瑜笑道：说着目光越过冯先生看向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二位公子呢？毕竟刀箭无眼，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两个高官儿子虽然听出了朱瑜话里的揶揄，但还是只能低头说愿意与朱指挥使一起上城墙。

不愿意也不行，因为显然就算他们现在拒绝的话也会被朱瑜捆到城墙上，那还不如现在这样子安全些，至少还能自由行动，关键时刻可以躲掉一些攻击。

“很好，下边就是诸位一起见证历史的时刻了。”朱瑜笑笑转头往城墙上走去。

城墙上的士卒全是朱瑜新招来的炮兵，虽然加入的时候都是无业游民，但几个月下来，已经被赵二和钱五练成了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听到身后有人上城，头也不回，只盯着自己眼着的江面。

朱瑜一行人走到城墙的东北角，隐约能看到一片战船缓缓地向这边驶了过来。

“指挥使。”赵二刚刚在西墙，“他们的船上应该有弩箭。”

“好的。”朱瑜点点头，“一会儿我们就在城垛后看着就可以。不过你这么说的话，是要准备放近了打吗？”

“对。”赵二点头，“最好是三到四次射击后就把他们全都留在这里。”

冯先生等三人听到弩箭能打到这边来时就吃了一惊，现在听到赵二夸下海口说三到四次射击后要把朱元璋的人全留在这里，吃得惊甚至比刚才都大。

虽然他们并不是军旅中人，但对面过来的船只的规模还是能看得见的，目测大概二到三十艘船，按之前他们在王府里听说的。

如果这里有接近一万人的话，他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朱指挥使这边该怎么把这些人全都留下来。

当然，他们也注意到了城墙上那种特殊的军器，从后边看去，像是一根根前细后粗的金属柱子，倒放在墙垛之间，指向江面。

这此金属柱子的旁边还着一些打开了的木箱，有些箱子里是一包包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有些放的则是一些铁球。

而城防战常见的滚木擂石之类的东西他们是一样也没有看见……只靠这些柱子和铁球要怎么守城呢？铁球倒是比较好理解，可以在敌军上城的时候扔下去，那这铁柱子难道是要从城墙上滚下去的时候用吗？

至于弓箭手他们倒是见到了几个，不过从守城的角度来说，实在是有点太少了，怕是当摆设的意义还更大些。

冯先生和两个高官儿子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对面的战船已经接近了城墙。

以城北江里的沙州为界，二十余条战船分成两列在城墙前交错着一字排开停了下来。

此时天已大亮，江上升起了淡淡的水气，看上去像是一层薄雾，将这些战船笼罩其中。

但即使是这样，因为距离实在够近，朱瑜还是能一眼看见第一排的正中便是之前被高文点了名的漆红了船头的旗舰。

“指挥使。”见朱瑜盯着那艘船看，赵二在一边道：“现在至少有六门炮瞄上了那条船，等一会儿就拿它来开祭。”

朱瑜点点头：“第一次正式的炮兵战，将来是要写在史书里的，所以一定要打漂亮  。”

“指挥使放心。”赵二点点头，“那我就去指挥作战了，指挥使务必小心。”

上次长旗县毁于战火的重要原因便是渔民们用各种各样的建筑将北门外围了个严严实实，结果被来自江面上的进攻者一把火差点连城墙都烧塌。

于是再次重建之后，当时的官员就决定将北门外面对江面的所有建筑清空，只留下城门单独面对江面。

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他的决策是正确的确，以后再有人从江面上进攻长旗县，所要解决的最大问题就是如何应对在上岸上到一半时突然被城里的骑兵冲击的局面，而且过往的历史证明，没有一个将领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现在，轮到朱指挥来处理这件事了，但朱指挥并不太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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