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番外五

陈庆和说完，便一挥右臂，数百名士卒纷纷举起横刀，朝张元霸逼近。

“你们别欺负人！”张元霸大叫一声，拔剑迎了上去。

两方士战成一团，张元霸武艺极高，加之身材魁梧彪悍，勇猛异常，一般人根本就抵挡不了他几招，一时之间竟然占据了上风。

“元霸，小心点！”张渊担忧地喊道。

张元霸大吼一声，挥舞钢枪扫开敌人的长戟，一脚踢飞对手，紧接着又劈翻了另一个敌人。

就在这时，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数百名弓弩手，箭矢如雨一般射向张元霸，顿时只见鲜血飚射，惨嚎声响彻街市。

张元霸虽然凶猛强悍，却还不至于刀枪不入，很快就被射倒在地，身中无数箭矢。

张渊见状，心痛得眼泪都掉了出来，大声呼救，可惜没有任何用处，没有人敢上前救援。

陈庆和冷冷一笑，道：“给我把张元霸押回去！”几名士卒立刻奔上前来，七手八脚把张元霸架了起来，拖走了。

张元霸被押送到秦国公府，张渊跪倒在明帝面前，哭泣道：“陛下饶命啊！求您饶恕犬子一命，我愿意献上张家全部财产！”

明帝冷冷地道：“朕不缺钱。”

张渊一脸悲愤地抬起头来，恳求道：

“陛下不差钱，那请饶恕犬子性命！犬子年纪轻轻就遭遇横祸，实在令人扼腕，求陛下看在臣为国捐躯的份上，网开一面！”

说着竟然磕头哀求起来。

明帝微微一惊，连忙道：“爱卿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随即流露出愧疚之色，叹息道：“元霸的死，朕很遗憾，朕已经派出大量御医去医治他的伤患！”

张渊心中暗喜，道：“多谢陛下，多谢陛下！”明帝摆了摆手，“这都是朕该做的，你不必言谢！”

张渊道：“陛下仁德圣明，实乃万世楷模，臣佩服之至啊！”

明帝微微笑道：“爱卿过奖了！你今日前来，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此事吗？”

张渊犹豫了一下，道：“实不相瞒，昨晚臣收到消息，张渊率大军南侵洛阳，臣惶恐不安，担心洛阳城破之危，因此特来向陛下禀报此事！希望陛下尽快决断，以保护百姓！”

明帝皱眉思忖片刻，道：“好，朕会调兵遣将前往洛阳，绝不让奸臣贼子毁坏了洛阳！”

“多谢陛下！”张渊拜谢道。

“张渊率军南征，此次北伐定然失败，你们暂且待在家里静观其变！等我们击溃了张渊，就返京剿灭乱党，恢复河山！”

“臣遵旨！”

张渊离开了秦国公府，回到府邸。他的夫人见他回来，连忙上前询问：“相公，那些士兵怎么会突然跑到府门口，究竟生了什么事啊？”

张渊摇了摇头，苦涩地道：“这件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你们不要管了！”张渊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就在这时，仆役兴奋地奔进客厅，叫喊道：“大老爷，大老爷！”

张渊吓了一跳，没好气地骂道：“鬼叫什么呢？”仆役连忙住嘴。张渊问道：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仆役道：“大老爷，府门外来了一队军队，是秦国公派来的，说是抓捕叛贼，现在正在清理门户呢！”

张渊霍然起身，兴奋地道：“太好了！太好了！元霸终于脱离魔掌了！”

当夜，秦国公府大牢。关押犯人的牢房内依旧传出凄厉刺耳的惨叫声，伴随惨叫声的还有阵阵金铁交鸣的声音。

过了许久，惨叫声停歇了，牢门哐啷一声打开了，一群锦衣卫鱼贯进入牢房，为首者赫然正是秦国公陈庆和，旁边是张渊和其他官员。

众锦衣卫押着张元霸走了出来，只见此时的张元霸蓬头垢面，浑身浴血，胸前插着十几支羽箭，整个人都已奄奄一息了，仿佛随时都会咽气似的。

张渊见此情景，禁不住悲从中来，眼睛通红。

陈庆和扬声道：“把他押上囚车，押往长安，严刑拷问！”

张渊见状，大急，道：“陛下，这可万万使不得啊！元霸毕竟是我张氏子孙，若杀了他，我怎能原谅自己啊！陛下念在我张家忠君体国的份上，放过元霸吧！”

明帝瞥了一眼张元霸，想了想，道：“既然张爱卿替他求情，就暂且留他一条狗命！来人啊，将张元霸关押入诏狱，严刑拷问，务必查清楚他的真实身份！”

众锦衣卫齐声应诺，便准备押着张元霸离去。

张渊连忙阻止道：“慢！陛下，元霸是我儿子，他犯了错，自然要受到惩罚，怎能直接关押进诏狱呢？”

“那你说怎么办？”明帝问道。

张渊道：“我觉得，应当先废黜他世子之位，削去他的爵位，再赐予毒酒一杯。”

明帝皱起眉头，思考起来，显然对于张渊提议并不是很满意。张渊见明帝迟疑不决的模样，连忙继续道：

“元霸纵马冲撞宫墙，险些酿成大祸，幸亏陛下英明神武，及时制止了他，才免除了大祸！

所谓‘法不责众’，陛下就算想要追究，也难以追究到每一个人的头上！因此元霸必须要受到教训！”

明帝听了张渊的话，不由的心动了，不由自主地朝旁边的王莽投去目光，眼底闪过一丝忌惮之色。

王莽看到了明帝的目光，微微一愣。明帝收回视线，看着张渊道：“张爱卿说的有道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来人呐，速去把张元霸带上来。”

两名卫士应了一声，转身离去。片刻之后，两名卫士便押着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张元霸走了过来。

陈庆和指着张元霸对明帝道：“启奏陛下，这厮刚才居然胆敢冒犯天颜，罪不容诛！”

说着便抽出腰刀，唰地砍掉了张元霸一只耳朵。

张元霸捂着血淋漓的右耳惨呼连连，鲜血喷射而出，张渊见状，又惊又惧。

连忙扑上去挡在张元霸的面前，颤声道：“别杀他，求求你别杀他！”

陈庆和看向明帝。

明帝扫视了一眼张渊，道：“既然张爱卿替他求情，这小子就暂且饶他一命。”顿了顿，对陈庆和道：“给张家父子另换一座府邸。”陈庆和躬身应诺。

就这样，张家父子又搬了一座府邸。陈庆和率领一千亲兵，跟随张渊来到新宅，安置了下来。张渊心疼儿子，命厨娘给他熬煮姜汤。张元霸趴在床榻上，左臂用布包扎着。陈庆和站在张元霸身边，拿着一张白纸写了几行字，递给张元霸，道：“张兄弟，你的伤势很重，需要好好休息。”

张元霸看了看纸条，点了点头，道：“多谢陈将军！”

张渊见他醒来，非常激动，连忙道：“元霸，感觉如何了？”

张元霸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身上没有半点力气，不由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苦笑道：

“我的全身骨骼断了七八处，恐怕很难好得了了。”

张元霸扭头看向陈庆和，问道：“陈将军，请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陈庆和道：“今日我奉陛下的密旨赶往洛阳，准备将你带到京师。不久前遇到你和你哥哥张建成发生争执。你哥哥不忍心对你痛下辣手，你就逃走了，随即你哥哥派遣一批弓弩手前来截杀你，结果反而死伤惨重。张建成知道无法留下你了，就率领剩余的残兵逃走了！你侥幸活了下来，却不幸落入敌军手中，被俘虏了！”

张元霸咬牙切齿地恨恨地道：“这一切都是张世民害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张渊连忙道：“元霸，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已经派人去救援你哥哥，相信你哥哥现在已经快到汴梁了，他们会解救你的！”

张元霸愤怒地道：“不要妄想救他了！我早已经不抱希望了！”

随即抬头看向陈庆和，问道：“陈将军，我哥哥他们怎么样了？”

陈庆和叹了口气，道：“据探马回报，他们遭遇埋伏后被全歼！”

“什么！”张元霸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渊连忙劝慰道：

“元霸，你哥哥的确已经阵亡了！不过你放心，等你伤势稍稍恢复后，我立刻送你出城，返回江南！”张元霸流露出失魂落魄的表情，喃喃道：“阵亡了？都怪我，都是我害死了他们！”突然仰天大吼，悲声喊道：“啊~~！”泪水夺眶而出，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与张建成在一起的画面，虽然平时互相斗嘴，但是在张元霸的心中，却早已把张建成当做了自己最敬爱的亲大哥。张元霸心如绞痛，猛然间吐出了一口鲜血，倒在了床榻之上，眼睛圆睁着，死不瞑目！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涌到床榻边叫喊起来。

陈庆和急忙奔到张元霸身侧，伸出手指在其脖颈上搭脉。片刻之后，松开手指，眉头紧锁，喃喃道：

“奇怪！”随即站了起来，走到桌边提笔疾书起来，片刻之后写完了一封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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