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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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紫嫣坐在屋外头听着里头一家人发出来的谈话声跟哭声,也觉得心中一阵酸痛。哪有女子是不念家的呢?哪有孩子是不思念父母的呢?可是女子跟男子到底是不一样的。男子成了亲,也可以继续在家中住着没有人会说什么也没有人会管可是女子成了亲却大多数都要去夫家从此一年都不能见几次父母,这又算是什么呢?虽然总说规矩就是这样的规矩,老祖宗定下的就是这样的,可是规矩是人定的,凭什么就不能是人改的呢?
她脑子里面胡思乱想,想来想去却没个定论。最后只能叹一口气,感叹自家主子命不好,家离得这样远,却又嫁去了那边,又不是什么镇头夫人,这隔了好几年才能回来看一次父母,可就是这么几眼就又要走。
姜阮涟坐在屋子里头,拿出手帕子,轻轻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一只手握着母亲的手,一只手握着弟弟的手,眼神在三个人中间转来转去,最后叹了口气。“当初我既然嫁过去了,就也知道往后回来的日子是少了,却没曾想是这样的少,我原本想着咱们好好的多说几天话,偏偏元宵节还得回那边去,所以我这才就要走了,你们好歹笑一笑,这哭哭啼啼的,岂不是招我的眼泪吗?”
“姐姐。”姜子陶率先一步抱住自己姐姐的腰,眼泪有些擦在了姐姐漂亮的衣服上,“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姐夫会跟你一起回来吗?我真的很想你,娘说你出嫁了,我不知道出嫁是什么,可是现在我知道了,出嫁就是你不会回来了,我以为你回来就不走了,没想到你还是要走姐姐,出嫁到底是什么?”
姜母伸手将姜子陶拉了回来,轻轻的在怀里从一旁拿过一块布子,为儿子把眼泪擦了。“出嫁是每个女子都必须要经历的,就像娘娘嫁给你爹就是出嫁,你姐姐嫁给你姐夫也是出嫁。女子嫁过去呢,就要以公婆和丈夫为重,所以就不能常回咱们这边了。”
姜子陶还是没大听明白,扬起一张小脸问道。“那为什么女子就一定要出嫁呢?难道女子就一定要结婚吗?女子结婚究竟有什么好处?”
这句话倒是把在座的三个人都问住了。女子结婚究竟有什么好处呢?女子一定要结婚吗?虽然有什么好处是不知道的,可是一定要结婚,好像是真的,毕竟历朝历代,每个人都这样说。那么,究竟是谁定下这个规矩呢?这不知道这个规矩又能不能改呢?这也是不知道的。姜阮涟与姜父姜母都不知道能怎样回答这个问题,最后只好轻轻地笑了笑。
姜阮涟伸手摸了摸弟弟的头,强压住自己眼中的泪水,说道:“姐姐出嫁并不是不会回来了,而是姐姐嫁过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所以自己在那边才算是在家里,在这边倒算是走亲戚。”
“算是别人家的人,这怎么可能呢?”姜子陶惊叫了一声,满脸的不可置信,“姐姐,你从小就跟我在一起长大,我自然知道你就是咱们家的人,你跟我也是一个姓,你当然是咱们家的人了,怎么能是人家家的人呢?”
姜阮涟瞧这弟弟一副天真的神色,觉得有趣,轻轻的伸手摸了摸弟弟的脸,问道:“那你说母亲是不是咱们家的人呢?”
“母亲当然是咱们家的人了,母亲从小也是看着我长大的,那是我的母亲,怎么可能跟我不是一家人呢?姐姐。”
“对啊,可是你看母亲跟咱们并不是一个姓啊。”姜阮涟一边抚摸着弟弟的头,一边笑道,“母亲也跟姐姐一样,是嫁过来的。母亲嫁过来生了,你和姐姐,然后母亲跟咱们就是一家人,所以这边才是母亲的家,姐姐也一样,姐姐嫁过去就是那边的人了,所以那边才是姐姐的家,这边算是姐姐的母家。”
“是这样的嘛。可是为什么女子出嫁就不能算是这边的家里人了呢?我不明白。”姜子陶低下头去暗自琢磨着这一番行为,让众人都觉得心中好笑,可是却又忍不住的心疼。小孩子素来是什么都不懂的,可是小孩子的感情也是最为真挚的。连这样小的孩子都能想到,为什么女子嫁过去,就算是别人家的人,可是许多大人却是想不到的,这又是何其的悲哀?
姜父也觉得眼泪止不住,可是又想着不能让女儿耽误了时候,眼看着母子三人哭了,说说了哭自己的眼泪也要被催下来,于是赶忙催促道:“好了好了,人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咱们这样子哭哭啼啼的算什么个事儿?现在人还没走呢,要走也是明天的事儿,好好的给准备最后一顿晚饭,也算是给丫头送行了。”
姜阮涟听到这话,又笑出来,说到:“还是父亲考虑的周到。说到晚饭的事……”姜阮涟私下看了看,压低了些声音,“到晚饭的事儿啊,我也知道咱们家里的余粮,现在我来的突然,大概家里的余粮都快要没剩多少了,我知道这样的情况,所以我回来的时候特意带了三四十斤的大米和面,等会儿我让人给父母抬进来。”
姜父姜母听到这话,立马大喜过望,姜母心中又是一阵酸楚,说道:“你这丫头素来是个懂事的当初母亲嫁你的时候就是个千般不舍,万般不愿的,偏偏你还对母亲和家里这样的好,半点怨言都没有,你这可让母亲更是心疼。若不是当初家里实在活不下去了,我哪能愿意把你嫁过去当妾呢?如今也算是委屈了你,咱们这么些年不见面,见了这么一面,你却又要匆匆的走。”
姜阮涟被这话说的,眼泪又要落下来,连忙笑了一声,止住了母亲的话。“母亲,这是什么话呢?母亲把我送过去,也算是给我谋了好日子。我感谢母亲,还来不及,哪里能怨母亲,我好好的就呆着最后一天了。这次走了,下次回来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咱们不好好的说说话,反而是这样子在这哭哭啼啼的。母亲这样说,不是诚心招我的眼泪吗?快不要这样说了。”
“是啊是啊,老婆子丫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就让她顺顺心心的走吧。”姜父也跟着应和。姜母擦去了眼泪,点了点头,出去准备晚饭。
纪家的人是正月十二晚上来的。姜阮涟在家中吃过了晚饭,紫嫣他们都知道大概今天就要把人接回去,下午的时候就把东西收拾了,又把要送过来的东西一个个的整点出来,用带来的大箱子装了,然后把那东西一个个的落在库房里头。姜父姜母哪里见过这么多好东西?站在一旁,站着又忍不住发出惊叹,怕丢了自家女儿的脸面,可是不在一旁站着,却又忍不住好奇,最后只好让儿子过来看着,一边满足了小孩子的好奇心,一边也算是替他们两个人看过了。
姜阮涟走之前又背着三个人给父母这边留下了一些钱,沉甸甸的一包银元,光是吹上去就发出响声。姜父姜母连连推辞说不要,只说人在那边的开销也大的很,把钱都给了,这边回了,那边倒是手头结据,免得让人看不起的。姜阮涟只是轻轻的笑,说自己在那边开销不大,平日里的开销都在府上,自己这些钱一个月也用不了几块,倒不如放在父母这儿给家里做不时之需。听见这样说,父母才把这钱收下来,一边收一边又跟女儿说一些提及话,嘱咐着人在那边好好的。
话说完没多久,紫嫣收拾好了行李进来,扶着姜阮涟在梳妆台前坐下,又重新为人换了衣裳,带了项链,耳环,镯子之类的物什,然后又重新梳了个头发,头发上面插了几只银簪。姜阮涟觉得银簪已然是好的,以往那样的装扮反而显得太过华丽,自己反而不大喜欢。紫嫣原本想要把银簪拔下来,只觉得这银簪太素了一些,可是见自家主子喜欢,也就点了点头,又从旁边拿过来几条红绳,把头发绑了,显得不大单调。
晚上的时候,轿子停在了门口,跟着来的两个人,一边招呼着里头,一边跟外头轿子的轿夫说话。紫嫣急急地喊了一声就来,扶着姜阮涟就要出外头上轿。
姜阮涟跟着走出门厅,却在院子里面突然跪下。姜父姜母都被吓了一跳连忙把人往起拉。姜阮涟却是执意不起来,一边跪在地上,一边与父母说着话。“我这一走就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女儿不孝,没能在父母身边呆着,好歹让我给父母磕个头吧,也算是尽了我的一片孝道了。”
姜父姜母听到这话,便又忍不住流泪,眼见着劝不住女儿,只好老两口互相搀扶着,站着看着女儿给自己磕了三个头。紫嫣见到这一幕,也觉得心中酸痛,看着人磕了头,又看着轿子,已经在外头伸手把姜阮涟扶起来,只说是时候不早了。
姜阮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在丫头的搀扶之下,走出了外头,上了轿子。姜父姜母一直跟着人送到大门口,看着轿子抬起来,又看着自家女儿从轿子里头掀开帘子,露出半张脸来。那脸上还是饱含着泪水泪盈盈的样子,让人不忍再多看。
二人一直看到轿子消失在这条路的尽头这才一一步舍的回到屋里。回到屋里之后,却又有些空虚落寞感。原本家中只有三个人,也就习惯了一朝又来了四个,刚开始的时候或许觉得有些拥挤,可是时间久了,却又有些习惯,刚习惯,人却又走了,自然是又不习惯了,习惯来习惯去的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姜父率先回了家里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最后叹了口气,在一边坐了下来。“丫头又走了。”
姜母也在对面坐下,低垂下头,声音落寞。“是啊,丫头又走了,也不知道这次走了再回来是什么时候。”
姜子陶一路跟着姜阮涟的轿子到了门口,后来眼看着人就要下山,这才不再跟了。姜阮涟又如何不知道弟弟一直跟在后面,临下山的时候,掀开帘子,让轿夫把轿子停下来,伸出一只手去握住弟弟的手。“你回去吧,姐姐要走了,快回去吧,这眼看着天都黑透了,父母该担心了。”
“姐。”姜子陶唉唉的叫了一声,伸出一双手去抓住自己姐姐的手,死活不愿意松开,“姐姐,你还会回来吗?你什么时候还会回来?”
姜阮涟其实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会再回来,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再回来,可是看着弟弟那殷切的眼神,自己却总是不忍心拒绝,于是只好伸手安抚的在弟弟的头上拍了几下,轻轻地笑了笑。“为什么不会回来了?这边有父亲,有母亲,还有你,不管是为着你们谁姐姐都会回来的,你不用担心,快回去吧昂。”
姜子陶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一直跟着姐姐的轿子,听见姐姐都这样说了,心里便也信了,一边说着姐姐可要快点再次回来,一边一步三回头的走回了村子里。
姜子陶走后,姜阮涟把轿帘子放下来,又在轿子中端坐好,一边拿着手帕子擦自己的眼泪,一边吩咐起轿。
这个时间实在是不碰巧。山上的路原本就难走,坑坑洼洼的,连白日里都不大能走明白,可是偏偏如今又碰上了晚上,纵然前面有人挑着灯路,还是有些昏暗,走来走去,生怕一个看不清。教父们都小心的很,纵然里头坐着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主子,可是毕竟也算是家里的主子,若是在把人磕着碰着,只怕自己还要担什么责任,于是一行人就那样子慢慢悠悠的走,晚上的时候开始启程下山,等到下了山,连天色都已经微微亮。
轿夫把轿子放在边上,姜阮涟原本能够在轿子中休息,可是因为山路难走,自己心中又饱含着与家人分离的悲痛,于是也未曾能够合眼一晚上在轿子中颠来颠去的,甚至坐的有些累了。紫嫣走的脚有些酸痛,伸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脚,走到轿子边上,把帘子掀开。
姜阮涟搭着紫嫣的手下了轿子,一行人走到湖边,船家已经在那里等着。那顶轿子自然不用管,一会儿自然有家里人过来把那顶轿子再拖回去。几个人一起上了船,如今湖面上的冰层比来的时候倒是消融了一些。紫嫣看得出来姜阮涟不久前大概哭过,怕坐在外头把人吹着,于是率先扶着人进了里头船舱坐下。
剩下的几个人能坐在船舱的,坐在了船舱,不能坐在船舱的,便坐在甲板上,一路看着风景,又往家里头回去。
姜阮涟自然知道紫嫣的意思。将自己扶到船舱里头坐着,一方面是怕外头风大,吹着了自己,另一方面也是怕自己看着这座山越来越远,心中忍不住的悲痛。她伸出一只手去扶住紫嫣的手,紫嫣立刻抬起一双眼睛看向她。
姜阮涟叹了一口气,把手在人的手上搓了搓,从手上退下来一个戒指。“你我是知道的,素来是个忠心耿耿的你的想法我都明白,往后我在家里的日子还要靠你照顾。母亲说的也对,我从来没把你当过下人,我只拿你当我自己的妹妹看待,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我也不知道你究竟喜欢个什么,这戒指我也戴不着,就给你了。”
紫嫣有些受宠若惊,一边将戒指往回推,一边说道:“姨太太这是哪里的话?我做下人的照顾,我的主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哪个做丫头的不向着自己的主子,那才是个没良心的呢。我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姨太太就弄得这样子,这倒是让我惶恐了,太太快先拿着太太的戒指吧。”
姜阮涟摇了摇头,硬是把那个戒指套在了人的手上。“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在意这些东西,若不是为了家里的体面,我也不会带着这些东西给我,倒不如给了你,你就拿着吧。你拿着我就当你默认了,往后你把我当姐姐就是。”
紫嫣看着那只戒指,又看向自家主子的脸,心中无限感动,最后只好叹了一口气。“您总是这样的,对家中人人都好,素来是个心善的。您要是这样说,那我也就不推辞了。”
说罢,将那戒指接过来,在自己的手上戴了。
船靠岸已经是中午的事情,城门口过了检查,在门口的后头就停着,家里来接的车。家里一共派来两辆车,一辆是前头给人坐的,另一辆是用来搬东西的。
姜阮涟上了前头那辆车,司机一脚油门又朝着纪公馆去。
姜阮涟透过窗子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景色,看着城内的繁华,心中升起一种真切的感觉。自己的确已经离开自己的家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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