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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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原计划在恒卫星多待一个下午,却接到通知说她原本搭乘的飞船出现了一些故障,船票被改签到一个小时后,或者后天下午。
要是后天下午,她可能就要开学迟到了。
既然线索已断又平生很多谜团,季夏干脆也不再在恒卫星上浪费时间,提前半天回到了学校。
这一次倒是很幸运,在航空港遇上了管榕榕!
上次雪域训练营之后两个人分别的匆忙甚至没机会交换联系方式,季夏在学校的活动区域也似乎跟她没多少重合,所以这都将近半年了她们才再见面!
久别重逢,两个人都挺开心的,也不急着回学校了,一起去饮品店喝东西聊聊天。
季夏这才知道,原来管榕榕平时的活动范围也不在学校本部,她大部分时间都在附属星球上的医院,只有开学报道和期末考试才到这边来。
两个人能这时候遇上也是缘分。
她们一起聊天了将近两个小时,管榕榕急忙了看了看时间;“我必须得走了,报到注册完成后还得赶回医院去,我答应了小朋友们今天给他们弹钢琴。”
季夏正准备跟她道别,却脑海里忽然有什么灵光闪过。
“你们医院里有很多小朋友吗,那他们长大了以后还在你们那还是?”
“我们是儿童部,很多小朋友两三岁的时候就到我们医院去啦,陆陆续续的治愈了大部分。如果有实在没办法的,大约到十二岁就会回到他们各自的家里,以后再上特殊学校或者接受继续治疗。”
“那就是青少年部的工作啦。”
鬼使神差地,季夏问管榕榕:“我想去你们医院看一看,可以吗?”
管榕榕有些犹豫:“这关系到孩子们的隐私,恐怕”
“不瞒你说,榕榕姐姐,我小时候也有过因为心理问题住院的经历,所以对你说的医院我其实特别好奇。如果不见那些孩子们,只是参观一下医院的设施一类的,可以吗?”
季夏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坚持想要去看一眼,只是冥冥中有一种强烈的想法在催促着她,让她再争取一下。
“这”管榕榕咬咬牙:“我不能做决定,要不然这样,明天我问一下老师和主任的意见,如果他们同意,我就邀请你来医院玩。”
话已至此,季夏也不好再纠缠,只是心里知道这件事或许是做不到了,有种说不出的遗憾。
报道之后她也就开始争分夺秒接入纯子内网制作自己的展示作业,没想到第二天将近中午的时候就接到了管榕榕的消息。
出人意料地,管榕榕的主任医师竟然同意季夏去他们医院参观,而且是:“你随时可以过来。”
那种强烈的预感再一次推动了季夏,让她决定立刻出发。
到达附属星球的时候刚过正午,季夏坐在悬浮车上,远远地就望见了那座白色圆顶建筑。
阳光炽灿,白瓦遥映着正午明光,贝壳堆叠起的塔尖分割开整块的蓝色天空,半边白云悠然,半边晴空湛湛。
车子再开近一些,淡淡米黄色的围栏和修建得当的中心花园就映入眼帘。
盛放的花朵重重叠叠,草坪上还有不少孩子玩耍过的痕迹——乱放的小皮球,散落一地的积木玩具,留下了脚印的沙池
这一切都在将季夏带回某些似曾相识的场景里,笑闹声入耳,她再抬头,还是一片安静。
管榕榕在大门口迎接季夏:“这时候刚好是小朋友们午休的时候,一天中难得最安静的时候,所以我们先随便逛逛?等一会他们睡醒了,我们可以到食堂去吃点东西。今天的起床小甜点是小熊饼干!”
季夏没有意见。
于是两个人在庭院里散了散步,又去参观了他们的休息室、咨询室、治疗室、甚至这里还有为孩子们准备的图书馆、影音室和活动室。
漫步其中,季夏只感觉处处第一次见,又处处似曾相识。
逛完了孩子们的生活区域,再往上走就是办公室了。
管榕榕看时间还早,准备先带季夏去她的办公室稍微休息一会。
“其实也不是我的办公室,是我的带教老师的,不过她在附近有自己的房产,这时候都是回家休息的。现在里面就我们俩,不用担心,自在一点。”
两个人上了两层楼梯,管榕榕走在前面,季夏却意外遇到了从楼上正在下来的一个男人。
看到季夏,他率先停下脚步,似乎在等她先过去。
季夏却在看清男人的脸的时候忽然愣在了原地。
“办公室里只有速溶果汁和白水,你想喝什么,苹果汁好不好?”管榕榕转过头来:“纪主任,今天没午休啊。”
男人略微点头:“这就是你说要来我们医院参观的同学?”
管榕榕又走回来了:“是,她叫季夏,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季夏,这就是我的主任医师纪主任了,你能来参观可是纪主任批准的。”
季夏这时候应该谢谢对方,然后和管榕榕回到她的办公室,不打扰看起来正要出门的男人。
可是她沉默了一瞬,开口却是道:“马克里龙医生。”
“纪主任”摇摇头:“怎么来的这么快,哎呀,正准备出个差躲你一下呢。”
季夏有很多话想问,这样的情形下却莫名和男人相顾无言。
半晌,马克里龙冲着管榕榕道:“我跟你的小客人有些渊源,今天就由我来招待她吧。”
在管榕榕担忧的目光中,季夏跟随马克里龙上了楼。
身为一家医院的主任医师,马克里龙的办公室面积不大,只放得下两个书柜、一张书桌和一个圆形茶几。
他随手一指茶几的边椅,十分自然地开口:“我这连苹果汁都没有,喝点白水怎么样?”
季夏没坐下,看着男人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粉色小兔的瓷杯冲洗了一下,给她接了一杯白水。
他把杯子递给呆站在原地的季夏:“这还是你小时候用的,小是小了点,对付用吧。”
季夏脑子里早就是一团乱麻了!
她只感觉原来的毫无头绪瞬间断成了千头万绪,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开始捋顺,只是机械的喝了一口水。
马克里龙按按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自己也在对面落座。
“这些年来怎么样,还有被奇怪的声音打扰吗?”
季夏飞快整理了思路:“除了去年乘坐的飞船遇到了新生的废弃智元漩涡以外,一切正常。正念,是您教给我的?”
马克里龙叹气:“我就说该躲着点你,还没想起来多少呢,现在跟你说这个是不是早了点。”
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季夏也是辗转多次才终于抓住了马克里龙这么个关键线索,怎么可能轻易被糊弄过去。
要是这次没问出个12345,下次谁知道他是不是一个“出差”就跑没影了。
因此季夏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好吧好吧,你听说你去查过以前的档案了,见过林医生了吗?”
季夏点头。
马克里龙到身后的书橱里翻了翻,掏出了一个文件夹:“在那之前,我得先看看你究竟知道了多少。”
季夏毫不心虚的道:“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马克里龙看着她,眼睛里写满了“我不信”。
他翻了翻档案,从最新的一页开始问:“你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吗?”
季夏报上了那个账号的最后一条动态的时间。
马克里龙往前翻了一页:“哦,那你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来的吗?”
季夏对此就毫不知情了,那个账号的动态消息不多,也是从五岁左右开始的,考虑到之前的她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不知道,反正是很小的时候。”
天知道她这时候多怕马克里龙把那个文件夹合上,跟她说:“你还没想起来,下次再说吧。”
幸好他只是往前又翻了一页:“哦,那你不是你父母亲生的,这个你还记得吗?”
季夏呆若木鸡。
马克里龙大笑着合上了文件夹:“还想诈我?你根本什么都没想起来。我亲手下的暗示指令,你自己用了一年时间加固的封闭,没有钥匙,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解开了。”
了解了季夏的恢复情况,看着她被自己放出的消息雷住,马克里龙心情大好;“我今天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想好问哪个了吗?”
问哪个?
是问病情的来去始终,还是问暗示指令和钥匙,还是问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季夏眨眨眼:“好啊,那我想问的是,从我诞生在世界上的那一刻开始直到今天,我的人生经历。”
怕马克里龙找到漏洞反驳她,季夏赶紧补充:“说您知道的部分。”
马克里龙错愕,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倒是机灵。总之都是要说,那就从你还是个胚胎开始吧。虽然你没问的那么早,就当我友情赠送。”
时间线跳回到73年前,那时马克里龙的父亲甚至才5岁。
马克里龙的爷爷就职于一家专攻基因病治疗的私人医院,暗地里也做一些见不得人的胚胎基因编辑工作。
他们明面上有一家胚胎培育机构,实际上只要客户给了钱,就能够在合成的胚胎中进行基因编辑,以使胚胎在还没分裂完成的时候就拥有了激发特殊潜力的基因。
毕竟特殊科在有钱人的世界里从来都不是秘密,不知道有多少人千方百计希望制作出一个能激发特殊潜力的胚胎,从而带领整个家族实现阶级的跨越。
当然,这种培育和基因编写的成功率是很低的,他们往往大批量制作上千个胚胎,然后在试验过程中不断的销毁他们,直到最后得到一个合格的成品。
很多时候也得不到成品,那就全部销毁了,重新再来。
只是不知道其中出了什么意外,在完成一次委托后,马克里龙的爷爷带回了一个胚胎,并且把它封存在实验室里,没有交付给买家。
之后的几十年,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忘记了它的存在,直到这家非法的胚胎培育机构被查封,这枚特殊的胚胎也作为证物被收走。
调查人员验过了胚胎的dna,试图以此作为起诉买家的证据,结果dna序列竟然完全不匹配——连物种相似性都不到20。
这枚来历不明的胚胎最后没有找到父母亲缘关系,经过法庭宣判后以普通胚胎的身份被投放进胚胎库,等待有孕育生命想法的父母领养,
再然后季夏的父母就领养走了它。
当然有很多人会觉得奇怪。
毕竟身为一场大型非法基因编辑的遗留物,这枚胚胎无论如何不应该被一对平平无奇的农业星夫妇领养,要知道可是有很多人在盯着这个胚胎最后的下落,试图在基因编辑工程里插上一杠的。
马克里龙因为爷爷的身份,被一个组织盯上,他们胁迫他前往智元星跟踪胚胎的下落。
马克里龙于是成为了一名妇产科医生。
季夏的成长过程并不顺利,还在母体中的时候她就性格急躁,每一次情绪扫描仪照到她的时候,她都十分的焦虑、恐惧、生气。
等到出生后更是一刻不停地大声哭泣,令人心力交瘁、不胜其烦。
艰难的长到两岁,马克里龙对季夏进行了精神筛查,才意识到她很可能在胚胎时期就已经觉醒了特殊潜力。
于是他委婉的建议季夏父母带她到精神病院就医,自己又改头换面,以实习医生的身份加入了儿童发展促进中心。
“其实我本来只是打算远远看着,没准备插手,毕竟我可不是主修治疗精神疾病的。”马克里龙摊手:“结果有人不同意,约谈了我。我这才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是棋子,没办法,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马克里龙不愿意透露让他针对性治疗季夏的人是谁,那段时间他半夜熬夜学习治疗季夏的方案,然后白天在她身上实践,晚上又写报告跟对方汇报。
一年之后毫无成效,季夏的父母已经准备放弃治疗带她回家了,对方却让他带着季夏来到他们现在所处的第二附属病院。
马克里龙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劝说季夏父母的,又是如何轻易抹去了他们在儿童发展促进中心的一年经历,瞒过所有人的耳目将这样一个特殊的小孩带到了这里。
总之三岁的季夏就这么成为了第二附属病院的一员,并且在专业人士的帮助下开始恢复治疗。
“我不知道谁是你的主治医生,但是我有一些猜测。在那两年里我也没闲着,被要求反复学习一项名叫正念的技术,然后又带着你回到了智元星。”
季夏回到了儿童发展促进中心,却没人记得她曾来过。
马克里龙又换了名字和样貌,也从来无人怀疑。
智元星身处宇宙内部,星球里的智元粒子含量几近于无,是很好的治疗季夏的地点。
马克里龙用了一年时间,将暗示种下,并让季夏在反复练习正念的过程中巩固和加深它,直到她相应的脑区被彻底封闭。
“我做的工作就是帮助你重新成为一个普通人。当然,随着你年龄的增长,新的脑区也会被激活或者萎缩,能力的复现也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你现在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季夏回忆了一下:“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走的,但是我离开发展促进中心不到两个月,就在初级学校的入学体检上检测出了纯子身份。”
这一下马克里龙是真的目瞪口呆了:“那岂不是说我那一年的工作都白给了吗。”
“它还在。”季夏点了点自己的脑子:“被你封闭的部分,大约还在沉睡中,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现在的脑子。”
“检查一下就是了。”马克里龙敲敲桌子:“你知道当年我们留下的钥匙是什么吗?”
季夏当然是印象全无。
马克里龙带她来到了用来练习正念的内观室,两个人面对面盘膝而坐,闭上双眼,在轻柔的音乐中凝结心神。
“你的思维是意志的代行者,你会主动的探求它、察觉它、约束它。你感受到思维如同一条连贯的线绳,你掌控着它的去向。让我们引领着思维走遍全身,现在,用你心灵的眼看向指尖,感受思维的存在”
“现在,我们来到了你的大脑,但这里并非畅通无阻。你看见大脑如同一栋曲折复杂的别墅,有些房间紧锁着房门,有些房间简单的装修过,有些房间却十分的精致奢华。让我们先进入一间精致的房间,找一找钥匙可能在哪里”
季夏跟随着马克里龙的指引探索自身,在某个瞬间,她忽然感到一个词语在大脑中浮现,而后有什么尘封禁锢着她的薄膜消失了,她的大脑清明了一瞬间,又被接连不断涌上的信息淹没了。
“告诉我,你的钥匙是什么?”
混乱中,她听见马克里龙问。
“听我说。”她睁开了眼睛:“我的钥匙是,请听我说。”
对于一个无时不刻不在被不知来源的声音打扰的孩子来说,世界是嘈杂且混乱的,说话的人总是很没有礼貌,他们从不尊重聆听者的想法,只是自顾自地歇斯底里、宣泄情绪、呢喃自语。
于是他们用了三年教会她,如果有人喋喋不休,那你就告诉它:你已经说了很多了,接下来,请听我说。
嗯,只不过还不到六岁的季夏没学会怎么“说”,所以那些絮絮叨叨的对话内容都被扔进了大脑深处的垃圾场,连点回音都没剩下。
现在季夏也还没学会怎么“说”,但是她很熟练的打开了垃圾场的大门,把那些垃圾话又重新丢了回去,然后又给锁上了。
终于,世界清净了。
离开第二附属医院的时候季夏带了点小时候的旧物离开,包括陈旧的布娃娃、洗刷一新的小兔子水杯、壁挂式儿童识字卡和几张歪歪扭扭的蜡笔画。
回学校的路上,季夏不小心按到了那张儿童识字卡,红色光芒闪烁几次,显示电量不足。
想到那位约翰叔叔,季夏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这个壁挂识字卡冲上了电。
只可惜上学期某个早上偶然见过一面后她再也没看见过那只彩色的小鸟。
也不知道约翰叔叔去哪儿了。
凌晨时分,奔波了半天又花了大力气整理大脑的季夏精神困倦,早早地就上床休息了。
放在桌上充满电的壁挂识字卡悄然亮起了□□,轻柔的开机音乐过后,男声女声在小小的房间中交替响起。
“乖宝宝,爱学习,会读写,真聪明。我是亨利叔叔。”
“我是朱莉阿姨。”
“我是戴文哥哥。”
“我是路西姐姐。”
“我是小狗汤姆,汪汪汪。”
“我是小猫爱丽丝,喵呜喵。”
停顿一瞬后,欢快的音乐再次响起:“我是约翰叔叔。”
男声女声混合重叠:“小朋友,准备好跟我们一起学认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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