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只是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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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李瞬息作答,我搁在耳边的电话里突然撞出一声激烈的响动。
我太熟悉那种声音了。就像是要把所有的恐惧都搁浅回四年多前,当街一场凶猛的轿车撞在我身上!
“龚伯伯!”
我尖叫一声,拔腿就往外冲。
前方两个岔道口处,熙熙攘攘的人群围住了我惊魂未定的猜测。
我甩开步子拨开人众,冲到最前方。
我仿佛看到了一片黑漆漆的影子,一人多高。此时,他就站在汩汩的血泊中,手持镰刀,冲我扬起挑衅的微笑。
肇事的是辆小皮卡,司机二十来岁,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我恨不能冲上去扇两个耳光——无论是疲劳还是嗑药,方向盘前是生路,四车轮碾着的是死亡。
龚毅当场就没了心跳。等我们将他送往急救室的时候,基本也就是宣布死亡的最终时间了。
出事的时候,龚伯伯只穿了一间蓝灰色的半袖衬衫,手里拎着个艰苦朴素的布袋子。
现场遗留他砸碎的老花镜和一只脱落的皮鞋,饶是在那片厚重的血迹里,也没有找到他说要带给我的那些资料。
“他以前,也是江城医院的医生?”裴之鉴下来的时候,明显脸色还有点苍白。
手术过后的拆线,一向是痛苦而捉急的。裴之鉴本来就不是个对疼痛很有耐受力的人。
我点点头:“他是我父母的老友,我生心心那会儿出了意外,就是他救的我。”
我把脸埋在双手里,像男人一样压抑地流泪。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亲自过去跑一趟,龚伯伯就不会出事了。”
“你们通话那会儿,都说了些什么?”裴之鉴并没有责怪我当时怎么不立刻告诉他,因此在他面前,我总有种自己像个长不大的,无论犯了什么错误都只能等着一顿说教的小孩子。
“龚伯伯在仁汇医院工作,就是唐明哲出事的那家。”我如实讲了,心里却越发难受了起来。
“你还是放不下那边的事?”裴之鉴唏嘘一声,眼神在我迷离的视线里,显得有点小陌生。
“我能怎么办?唐明哲一问三不知,纪恩婷的嘴又撬不开。我本也没抱什么希望,就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执著徒劳罢了。可现在龚伯伯出事了——”
哪里有阻挠,哪里就有阴谋。可问题在于,身后这双看不见的手来源于何处?
“你是纪女士吧?龚毅在出事前最后的联系人?”这时,交通肇事这边负责的警员过来找我,我知道,这又是一次例行问话。
“是的。”我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他是我父亲的朋友,今天过来医院给我送点东西。”
“我们已经调查过了,肇事司机因为疲劳驾驶,一会儿就要跟我们回队里进行后续调查。如果你认识龚毅的家人,可否联系一下?”
我知道龚毅有个儿子在国外念书,老伴在那边陪他。
昂贵的学费生活费也许正是老人这把年纪还要在外面谋生的原因吧。
“警官先生等一下,我还有事要问那个肇事司机。”
虽然人家已经被定位为疲劳驾驶了,但我哪里还能顾得上那小子疲劳不疲劳。
“你告诉我,撞到他的时候看到他身上有没有什么文件袋?”
我揪着人家问。
年轻的司机很明显是被我吓到了,一个劲摇头的同时,语无伦次地否认。
“小纪,我们看过监控录像了。”这会儿李瞬息过来,按住略有些失控的我:“龚老先生是五点五十八分进来的,手里确实有个白色文件袋。像信封似的。然后六点零五分离开,白色信封不见了。”
“所以,他真的把东西留给你了?”我强打起精神,问道。
李瞬息皱皱眉,很抱歉地表示,龚毅过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好有事出去。接着就跟程警官去会议室了,印象中好像看到老先生把东西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那么这短短的一刻钟里,有谁来过这儿然后偷走了那些资料呢?”
我想不通。
所以最后的线索都集中在——
我问李瞬息,在你看到龚毅过来送资料的时候,还有没有人跟你在一起。
“我想起来了,我本来是在办公室里接待涛涛的父母。”
涛涛就是那个脑死亡的被拐男孩,我有印象。
他的血型跟圆子吻合,是可以手术移植的好供体。但因为经历特殊,对于失孤两年的父母来说,实在无法那么轻易就接受捐赠的请求。
这会儿孩子依然依靠着药物和仪器,维持在普通病房。
只希望这对父母最终能够开明大义——
“这不可能啊?难道是那对夫妻拿走的?”我胡思乱想地编排着各种可能性,总不见得是人家想要查查我们医院的资质或者判断下有没有猫腻,才决定要不要把孩子遗体捐赠了?
“先散了吧,小纪,你调整下情绪,过去跟程警官说话。我去看看楼下水管道那好了没。都快凌晨了,整个西侧的洗手间还在停用。”
李瞬息跟我吩咐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我看了一眼程善斌,强压着疲惫和一切不良情绪道:“抱歉程警官,没想到这里又出乱子……我……”
“你们江城医院的水……真不是一般的深。”程善斌说这话的时候。口吻里有无奈,眼睛里也有质询。
我以为他在看我。后来才意识到,他是越过了我的肩膀,看向裴之鉴。
“裴先生,我可不可以问你几句话?”
“当然。”裴之鉴上前来,轻拍了我的肩膀,意思是让我站到后方。
“你是江城医院的股东对吧?这家医院是你们凌天集团在大半年前起价收购的,你当时的目的……是什么?”
“赚钱。”这是商人中规中矩的回答,但我明白,在任何一个‘心爱女人下落不明’的男人眼里。都是极具讽刺的挑衅!
“你明知道江城医院里有猫腻,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向警方披露!如果薛臻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以为你们可以逃脱责难么?”
“程警官,现在失踪的女孩是你的前女友。你不用避嫌么?”
“你——”
现在薛臻的失踪已经被正式立案了,但程善斌因为跟当事者关系特殊,自然不可能亲自抄刀上阵。裴之鉴是个很会挑软肋的人,但我相信他并非冷血无情。只是当时当下,他需要一个人思考全局,全然顾不得一个伤心小警察的心情。
“如果给我查出来,你跟这些事有关,我不会放过你的!等着瞧!”
程善斌怒冲冲离去,与我对视一瞬的时候,略有些尴尬。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从自定贩卖机那里捉过来两瓶饮料,一个人冷静是强撑,两个人冷静才是真的定心。
我问裴之鉴,你还好吧?
“我有什么不好?”裴之鉴挑了下眉头:“无论是今天意外车祸的那个老头,还是失踪好些天的那个护士。又不是我认识的人——”
我低了低头,咬住唇:“所以他们在你眼里,还不如今晚的下水道什么时候能顺利修好来得重要?”
“随便你们怎么想咯,我到办公室去一下,这里实在太难闻。”
裴之鉴转身进了电梯,我怔怔站立,半晌不知何从。
我知道裴之鉴不是这样的,他分明也担心薛臻,分明也蹊跷龚伯伯的车祸。只是他什么都不愿意说,就好像一个不小心扎了木刺的猎人。在继续追击之前,唯有一个人低头默默挑去障碍。
“小纪!你快过来看一下!”就在这时,我听到李瞬息喊我。
“怎么了李主任?”
我匆匆回身,看到李瞬息手里拿这个白色的信封袋——
“是不是这个东西?我刚才过来看到掉在办公桌的缝隙里了!也是奇怪了,又没开窗,怎么吹进去的?”
我呼吸一顿,急急上前。二话不说就拆开了信封带,没错,一大堆影印件就跟要报销的发票似的!
“真是这些东西?”我又惊喜又难受。惊喜的事,既然东西失而复得,那么事情也许并没有我之前想的那么复杂。
而难受的是,龚伯伯的死若真只是个意外,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也实在脆弱的太匆匆了。
“你从仁汇医院拿了些什么?”李瞬息低头看了眼那些票据,“跟唐明哲有关的?”
我点点头,说是。
“只不过我还没什么头绪,所以自己查查,也不想再麻烦你和裴之鉴了。”
“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上了一条船的人,谁出事了都不好受。”
我知道李瞬息说的是薛臻的事。如果连裴之鉴那么冷血的人都懂自责两个字怎么写。那更别提这么重情重义的李瞬息了。
“对了,今天下午裴伯跟我通电话的时候,说了一件小事。”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李瞬息。
“你觉得,龚伯伯他当年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由薛主任代替出开会的事,会是巧合么?”
“这件事……”李瞬息陷入了沉思:“我没听说过,貌似小薛也没提过。我和老大当初调查姵姨死因的时候,便把目光落在了江城医院上。无论是薛浩,你的父母,还是现在的纪院长,都是调查展开的第一手对象。我们可以假设纪院长跟孙鹤翔合作,为了铲除障碍,杀害了你父母和同行的薛主任。却没有直接的证据——”
“所以只要我二叔认罪了,后面的事就真相大白了?”
“问题就在于,纪苏阳后面还有以沈万年为首的销货渠道,沈万年背后又是怎样一个庞大的利益集体,我们都不清楚。”
“那你们一直不肯跟警方合作,是因为——”
“因为江城医院是凌天集团的产业,人力财力物力哪一样都不是挥挥手便可以大水潮来的。
因为老大除了要查真相,还要对抗家族里闻风动草的反对派。所以小纪,这不是一场开了挂的侦探游戏。
置身其中的人,才明白平衡与割舍之间的挣扎。如果你们真的分手了,请不要怀疑他想爱你的心情。可你并肩作战的勇气,也许真的都不如没心没肺的薛臻来得更坚决。
我还记得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还在卫校里当助教。她说她崇拜自己的父亲,即使父亲懦弱的性格无法带她逃离那个不靠谱母亲的身边。
她不希望父亲就这样走的不明不白。”
我低下头,小声道:“可是我有女儿。”
“是啊。所以没有人责怪你。”李瞬息说。
的确,我没什么理由自责,也没什么必要忏悔。只不过我无法抑制地心疼着裴之鉴,却发现自己貌似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那么,他选了一条艰难的复仇之路。我又何尝不是选了一条艰难的情爱路?
在这条路上,我与他,他与我,分明只有这条感情线是不假思索,不入阴谋的。
我们只是平静地相爱,一不小心就有了想要重组家庭的冲动而已。
只可惜,理智终究是个太惹是非的东西。
“李主任,你快过去看一下!”就在这时,两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人匆匆敲门进来。
“管道好了么?”
“疏……疏通了,但是……你快过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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