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围城飞云堡,恶阵阻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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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合点,姜思远低着头,完全不想看对面的玲珑公主,一看到她就觉得肩膀疼,而玲珑公主也一直绷着脸望向远方,但俩人总会不经意间将目光碰撞在一起。
“请你把头一直低下去好吗?”玲珑公主愤恨的说道,姜思远心中非常不快,抬头顶撞道:“我姜家男儿的头颅,岂是你让低就低的?”
玲珑公主冷哼一声,没有回嘴,只是把视线转到了另外一边,这两个冤家都是在这里等子潇来的,姬王妃,凤凰上后,一天前就已经带领大兵和各势力的军马开拨飞云堡,恐怕现在早就把飞云堡境内围了个水泄不通。
玲珑公主本来想让田平替代自己,但是凤凰上后点了名让她亲自前来,田平作为一个谋臣,自然还要留在身边出力。
玲珑公主百无聊赖的服下一颗冒着寒气的灵果,显然是避暑之用,眼睛再次扫了扫前方,忍不住长吁一声,三天时间,每天盯着荒野和锈色雾气,加上旁边还有一个不想见到的人,实在是一件很糟心的事情。她不是没有想过派人去找,但是凰乐国的人一动,千武门就一定会派相同数量的人跟着,谁也不愿意让张子潇先碰到对方。
此外两个人心中都有点不痛快,玲珑公主一想到那天的失态,就恨不得把姜思远剁成数段,好歹自己现在也成了凰乐国的继承人,居然和千武门下最弱的小郡王抱在了一起,还咬了人家一块肉!这要是传出去以后怎么在仙岳界抬头?姜家指不定会用这个要挟凰乐国!
姜思远更不乐意见到她了,那天俩人的丑态都被子潇看了去,恐怕会让子潇对他积累的那一点点的好感荡然无存,何况自己还被咬了一大口,那可是硬生生的掉了一块肉啊!要不是有贵芝生肌膏,少不得要留下一个难看的疤痕,本想着躲着她点就算了,结果她还非要和自己搭话,怎么能开心得起来。
顶着烈日在荒野之中枯等本来就很乏味,加上彼此心里都不痛快,早就有了一股无名火,虽然俩人现在都不说话,可是气氛却已经紧张了不少,就连双方士兵的脸上也有了些火气,双方都是怒目而视。就这么一直僵持到中午,才见到雾气中影影绰绰的出现了几个人影,姜思远毫不犹豫的领着手下迎了上去,玲珑公主也马上有了动作。
来者正是张子潇等人,姜思远喜不自胜得上前行礼道:“仙子,我等在此恭候多时。”
张子潇回礼道:“让诸位在此久等,愧不敢当!”
玲珑公主也上前礼道:“仙子,陛下着我在此恭迎大驾,此地燥热难挡,仙子又远道归来,我以备下灵果仙茶等物,有清心凉爽之效,请容我为仙子洗尘。”
张子潇莞尔道:“哦,这到是好事,只是我觉得此事还可以再等等,眼下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和两家长辈碰面么?想来王妃和陛下早已前往飞云堡了吧?我怎么能再耽误这么重大的事情?”
“仙子所言甚是!飞云堡十恶不赦,正当由仙子主持大势,一扫邪氛!”姜思远大喜过望,原本见玲珑公主先出口要宴请子潇,正犹豫要怎么开口,听到子潇回绝了这个邀请,当然要大声附和。
“姜少主此言大谬,小女子一散修何德何能,可以主持仙岳大势?有王妃和殿下做主,我也只是略壮声势,锦上添花而已。”子潇依然保持着笑容,不看姜思远的表情如何,只是作势请道:“两位,我们还是速速前进,莫要让仙岳界中诸位贵胄,宿老久等。”
“仙子请在乘此车驾休息,在下亲自持鞭开道。”姜思远这次抢了先机,让出一条路,把早就准备好的香阁车亮了出来,这辆香阁车比当初接子潇去姜家的那辆还要雅致,拉车的灵兽也换成神俊威武的狮兽。
玲珑公主气的跺了跺脚,忙道:“仙子,此车怎比的上我们凰乐的凤辇,何况我等同为女子,礼数正当。”
子潇摆了摆手,笑道:“赶路而已,何必如此大张旗鼓,到是要请两位世子并驾齐驱,以示仙岳界同仇敌忾!我等随行在后,以壮声威!”
姜思远和玲珑公主心下一惊,彼此不自觉得又对视一眼,便又立刻转过头去,子潇瞧见,行礼道:“两位世子请速速上马,两家齐心,必让魔修胆颤,令仙岳同庆。”
姜思远无奈回礼道:“既如此,请仙子居中,在下就与公主殿下为仙子开道。”
玲珑公主也赞同道:“小世子此言有理,仙子之名仙岳现在谁人不知?我二人理当前驱。”
“不可,两位是主,我只是客,岂能僭越,两位不必多言,再耽误下去恐怕误了大事,请起驾,我等自会随行在队中。”子潇恭恭敬敬的再次行礼,弄的俩人无话可说。
只好一声令下,两队人马同时出发,姜思远和玲珑公主俩人走在队伍前面,子潇随意选了一辆普通的车辇,与姐妹们坐了上去,让窦宪平赶车,走在两队人马之外。
玲珑,姜思远俩人心中烦恼,恨不得马上赶到飞云堡,好解除这种尴尬的气氛,催动大队,飞速前进,不过人马众多,赶到飞云堡时,已经日渐西落。
飞云堡外,旌旗招展,剑戟森森,周围的村户乡民早被赶走,而飞云堡的城头上一人依然在大声呼喝,唇干嘴裂,可城下的部队无人应答,静的可怕。
姜思远,玲珑公主两队刚到,立刻引起了双方的注意,忽然听得一声巨吼:“千武门五世子姜思远,同凰乐国公主玲珑殿下亲临,今日问罪飞云堡,为仙岳铲除恶党,飞云堡堡主,速速出来领罪!”
巨吼者正是窦宪平,而在营中稳坐的诸位仙岳执掌,听了不由得纷纷望向首席姬王妃和凤凰上后,这两位到是面不改色,只见姬王妃颔首道:“诸位,此乃张仙子护卫窦老,为我们仙岳挖出此等恶贼,仙子乃是首功。”
这话座下诸位权贵已经听了数次,听到此时人已经到了营外,自是纷纷点头,悄声议论,内中神兵门的吕门主面色相当的难看,当中一位当日主持大殿的祭祀问道:“不知道这位窦老喊此话乃是何意?莫不是这次问罪不由两位主持?”
凤凰上后正声道:“云昌逸这种贼徒,有何身份与我等正道宗师平起平坐?让小辈们亲自向他问罪,老身都觉得有辱门楣,玲珑早已册封为凰乐国继任大统,只不过为了我仙岳清名,勉为其难罢了!”
姬王妃亦正色道:“云昌逸一直避而不出,只让一个外事长老出来答对,足见他心里有鬼,难不成我等还自贱身份,和这等鼠辈答话?我家思远虽是小辈,但亦不惜五世子之名,情愿为仙岳发声,以正视听。”
座下众人面面相觑一愣,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么大的事情,这两个主事人却不亲自支持,偏要由两个小辈出头,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要是他们再出来说话,可不就成了人家口中的有辱门楣,自贱身份了?
可他们谁又知道上座俩人也只是赶鸭子上架,原计划本来是由她们两个主持,好压飞云堡堡主一头,只等张子潇一到便拿下飞云堡这块肥肉,却没有想到张子潇先声夺人,硬是推出了两个小辈。
虽然一时间想不出有何道理,可凤凰上后生怕是姜家早和张子潇通了气,便抢在王妃面前说了一句,打乱了王妃想要出头的安排,只得顺势而为,把姜思远推了出来,殊不知这正是子潇让窦老头大喊的目的。
姜思远和玲珑公主此时哪里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话事人?玲珑心中还有些怪子潇不知礼数,谁知俩人刚领着子潇等人刚进了营帐,便有几家小势力的头领恭维道:“姜世子,公主殿下愿为仙岳出声,我等钦佩不已,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知道要如何向飞云堡问罪?”
俩人不由得望向两家长辈,凤凰上后一个眼神便让玲珑有了点底气,正色道:“列位宗老,非是小辈斗胆僭越身份,实在是飞云堡勾结邪魔令人切齿,不由得怒气冲天,此等大事,还是要与众位相商的。”
姜思远也得了姬王妃的暗示,合道:“玲珑公主殿下所言甚是,我辈虽然身份不高,但是面对邪魔歪道,自当大义凛然,以镇凶邪,问罪之事,还需得和众老与仙子共商。”
帐内人闻言有些发懵,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往回出溜?方才不是说要让俩人问罪么?到是子潇恭敬道:“两位王孙何必过谦?我观王妃与陛下似乎对你们颇有信心,正想让你们出面主掌大事,有诸位长辈为你们压阵,难不成还不够格么?”
“够得,够得,仙子哪里话,我与殿下只是想问问众位长者的意见,这问罪的小事,自当是我等小辈代劳,飞云堡若是识相,此时早该自缚请罪!”姜思远忙向账内众人深施一礼,母子二人几个眼神,早已心领神会。
玲珑怎么会落后,也忙施礼道:“诚如此言。”
子潇抚掌笑道:“千武门和凰乐国同心协力,又有诸位仁人长者于幕后主导,何愁大事不成?此乃仙岳之幸,正道之幸,小女子心中喜不自胜。”
凤凰上后闻言道:“仙子此言与我心有灵犀,仙岳若是能一直如此和谐,怎能不长治久安?我等且先为小辈们坐镇,谅那竖子云昌逸也不敢造次。”
姬王妃颔首道:“既如此,令思远在阵前宣读飞云堡大罪,再让公主殿下亲自问责,如何?”
凤凰上后侧首盯了王妃两眼,也点头道:“可,劳烦诸公轻移贵体,一同向飞云堡施压。”
账内诸人纷纷附和,王妃又命令道:“将人证云螭绑到阵前!并将物证带上!”
子潇欠身道:“小女子愿意在阵前仗义执言。”
“我正欲请仙子,有劳了!”姬王妃恭敬的回礼,凤凰上后默然不语,神兵门门主亦然。
不一时,姜思远,玲珑,带着云螭到了阵前,子潇领着同伴立在身旁,而阵内摆下金座,众贵胄,宿老依次安坐,两旁更是早早备下火把,准备连夜问罪。
城头上飞云堡的外事长老见状大喝道:“尔等何故陈兵在此!难道视弃武纪典为无物吗!?”这话他喊了一整天了,城下的人耳朵早已听的起了茧子。
姜思远手捧表文,怒喝道:“我等正是遵纪典而来,而等罪徒还不速速退下,让首凶云锋出来领罪!”
城上人喊道:“我飞云堡何罪!你竟敢擅动刀兵!冒用纪典!”
“哼!死不知羞!尔等听来!”姜思远展表高声道:“嗟尔云昌逸!勾连邪魔,暗害同道!派邪修擅杀同道于盛典之上,明为比试,暗藏祸心;纵魔君邪术害人于飞云堡之内,祭炼血魔,行凶仙岳;云祖上非仙岳本土之人,从流云州至此带戈逞凶,不念主恩,反夺主地,得国不正。而我辈仙岳仁人,本欲驱逐恶獠,云祖伏地请罪,诸公心念良善,放虎归山,谁料乱臣贼子,心无感激,又养百灵炼妖人为心腹,逆乱仙岳!想我千武门,道承先祖,以身作则,扫凶除恶,联凰乐正道,扬武奋威,剪恶除凶,有世外仙子,不惜仙体,以身诱敌,又有义士三人,仗剑出首,道破魔心,擒凶子云螭于闹市,斩阴,土两魔于荒野。从恶枭首,首恶未除,今奉弃武纪典,联合仙岳正道,讨恶城下,飞云堡内清修,不可自误,当出首恶徒,生擒云昌逸者,封千户候,赏钱三千万,斩恶徒首者,封五百户候,赏钱一千五百万,此乃仙岳忠贞义士扬名天下之时,立功仙岳,裂土封候!城内无辜将士百姓,当大开城门,归附正道,起义兵,破魔窟,扬义旗,斩凶顽!破城免赋,除恶分田!若犹不自醒,立时百万刀兵临城,剿恶铲凶,死无葬地!如律令!”
话音刚落,玲珑公主扬声道:“云昌逸恶贼,还不快快出来认罪!我若扬鞭一指,兵临城破,无辜被累,尔便是仙岳万古罪人,此时出城,依典律治罪,或可留你一脉!倘若还要缩首藏身,管叫你夷灭九族!”
守城士兵顿时喧哗不已,那位外事长老连忙高声道:“你等休得胡言乱语!可有人证物证!”
两个士兵把云螭往阵前一压,玲珑公主厉声道:“云螭,还不赶紧认罪!?”
云螭身子一抖,跪在地上,满面羞愧的喊道:“诸位,我师英华君确是魔修,我表哥云念真。。被他炼做了一个血魔,还连累了许多长老丧命!都是我亲眼所见!快让我父亲出来领罪,好为咱们飞云堡留下一脉!”
城上兵士立刻乱做一团,云念真和许多长老不见的事情众人皆知,现在云螭亲口说了出来,由不得他们不信,纷纷亮出兵器要活捉飞云堡的外事长老,立个首功,谁知那名外事长老直接喊道:“开城门迎义师!扫平凶邪,为兄弟们报仇!”
“谁敢!”震天巨吼响彻全堡,飞云堡堡主云昌逸,带着一干亲信,太上长老杀了出来,“启大阵!今日飞云堡绝不投降!”
只见飞云堡内突然射出五道冲天血光,强大的灵压镇压住了堡内众人,云昌逸落在城头上,大骂道:“黄口小儿,无知女流!我飞云堡乃是流云州云海邦国正统帝室,岂能受制于你们这些蠢辈!尔等妄称正道,却是要将这一城人逼上死路!你们若干妄动,我便启动这阴魔血狱大阵,让这一城之人给我云家陪葬!再用此阵中死去的冤魂诅咒仙岳万年!识相的,放了我儿,交出那个女子,再恭迎我云海邦国帝师来主持仙岳大势!”
“好歹毒的魔头!”城下诸权贵闻言色变,本以为此来应该顺风顺水,哪知这云昌逸一出现就凶势逼人!竟要拿一城的人要挟整个仙岳!无不拍案而起,来到阵前怒骂。
但云昌逸充耳不闻,只是喊道:“废物们闭嘴,是你们将我逼到这种地步的!若是自认正道义士,就赶紧照我的话去做!不然!”
他抬起一根阵旗,轻轻一挥,许多城上的士兵顿时被血光笼罩,惨叫连连,血肉竟然都被吸进血光,留下一副副骷髅。“城主饶命啊!”
堡内的人顿时哭声连天,求饶不已,云昌逸却只是邪笑一声,阵旗向城下挥去,那道血光立刻扑向城下,诸老顿时大叫不好,纷纷出手,灵气和功法猛冲向血光,硬是挡住了这一击。
血光刚退,就听云昌逸邪笑道:“血魔咒体!”血光中的那些被吸光的血肉砰砰落地,化成了好多血人,惨叫着再次向阵上扑来,它们足下所踏之处,竟然还不断的冒出血雾,土地顿时变得荒芜。
“破!神凤威光!”凤凰上后在阵内跃起,犹如凤凰展翅,神光熠熠,光线所到之处,那些血人立刻化做了青烟阵阵,可是留在地上的那些荒芜痕迹却无法消除,令人心惊。
云昌逸骂道:“老泼妇,我这血魔咒岂是你能破得了的?再让你们看个好玩的!”说着又从血光中落下一个血人在城上,那血人惨叫着把一个士兵包裹住,没过半晌,里面的人顿时化作白骨,随后那血人居然分裂成了两个!“你们若是在不按我说的做,我便要祭炼血魔咒体了,恐怕你们还不知道吧,只要我愿意,这些血光可以达到方圆数百里,我会让这个大阵把所有的血人遍布各地,让整个仙岳都给我飞云堡陪葬!诅咒仙岳土荒水臭,人牲皆亡!蝼蚁们,还不赶紧求求这些假仁假义之士?看看他们会不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堡内的人无不痛哭哀求,“各位正道义士,求你们了!我等的命都在你们的手上了!按照堡主的话做吧!难道你们真的忍心让我们去死?令仙岳遭难吗?”
听者无不色变,没想他心肠如此歹毒,阵中立刻有位宿老回道:“云昌逸,你拿这些无辜平民的性命为质,哪里还有个宗师的样子!作为一方雄主,难道就一点爱民之心都没有吗?”
云昌逸冲城下吐出一口浓痰,“呸,老匹夫,不是你们逼我,我能这么做么?尤其是你们姜家和凰乐,说我勾结外人,你们不也和那女子有所勾连!?赶紧把我儿和那女子一行人交出来!不然我可要祭炼了!”
姜思远怒喝道:“魔头,你们这些邪道焉能和仙子相提并论?要不是仙子点破你等的诡计,恐怕我们仙岳以后更要遭殃!要让我们交出仙子!那是绝无可能,你要是爱惜你儿子的性命,就赶紧撤去大阵投降!”
云昌逸蔑道:“黄口小儿,我要撤去大阵,我儿子还能有命?告诉你,我儿要是有一点损伤,我立刻洒出一万血魔咒兵!”
云螭忽然以头抢地,泪流满面道:“父亲,你杀了我吧!念真表兄都被你祭炼了!我也不想活了!就算他们真的放我,我活着又如何面对世人!飞云堡上万性命何辜,仙岳何辜!难道父亲你不是生于斯长于斯吗!云海邦国无非是在利用我们!”
云昌逸咬牙切齿的骂道:“孽子!住嘴!身为云海邦国的帝室子嗣,远比这些废物和蝼蚁高贵!帝师一到,我父子执掌仙岳,这些蠢货都得臣服于脚下!”
忽听得阵中有人笑骂道:“我跟你们说哦,这臭不要脸的不但人丑,嘴也臭,一定是整颗黑心都欧烂了,恐怕这云海邦国也是臭气熏天,那什么云海帝室,指不定都是些臭蝇粪蛆,上面那个老臭蝇!听好了!你哄得了别人,难道还能哄得了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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