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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朱城界


  第一章·朱城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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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年大概是过不好的了,天界五灵神鸟姜雀打破了结界,从漪山逃走。

  难为了守护漪山已五百年的山神仙君,还得亲自解决漪山守界不力而放走神鸟的大麻烦。

  听闻是神鸟姜雀犯下了私结妖魔,流露天界消息的大罪。

  本来关在崖牢的姜雀却偷走了五灵,又从连接人神两界的漪山溜走,天帝大怒,整个漪山也不好过。

  山神仙君要五百年来第一次去人界抓回姜雀将功抵过。

  在人界化身客栈掌柜的小地仙无由咂咂嘴,敲打着算盘心里也在盘算着这件事。

  你们高高在上的大神仙要小神仙做事,小神仙又来为难他们平凡的地仙作何,害的不得不来接应这位山神姑奶奶。

  此处是离漪山仙境与人界最近的地方——朱城,因为沾了仙气,被人间的贵人们称为福泽之地,让这个县城一般大的地方繁华如都。

  说来这个人神仙境漪山的确神秘,带着这位山神大人也愈发神秘,不知道这是怎么样一个粗心又讨厌的仙君。

  “掌柜的!掌柜的!”百一急急忙忙从街上跑回来大喊着。

  “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这么着急是等到仙君了?”

  百一急急地喘了两口气,说:“你快去外面看看仙君吧,外面现在排场势头大着呐!街边百姓都围起来了。”

  仙君被围起来了?这凡人怎么能发现到仙,这可大事不妙了。

  无由撒腿就奔出街外来到城门,挤过了围观的朱城百姓们,只看到一辆香车,精致的外表和几个气宇不凡的随从已经让人移不开眼了,而车内露出的那一张蒙着面纱的脸——“嘶”无由不得吸一口气。

  这位山神仙君也真是猖狂,穿着如此华美的丝绸,戴着这整个城内的人都没见过的珠宝首饰,深怕别人不知道她来了吗。

  无由挤上前去,对着站在外面的侍从微微一拜,拱着手小声道:“小仙前来拜见仙君大人,这里凡人众多,请仙君移步小的落脚处。”

  “有劳无由大人了。”一个清丽的声音从车内传来,似云似雾,让人听不真切。

  无由正想请山神仙君驶车过去,这位仙君竟然下车,直直走去前路,像是有着目的的,街上的凡人百姓不知道这位貌美的小姐是谁,但都止声不语,目光随着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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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诏以第一次看见她,就让已死的眼神亮起了不易察觉的光芒。

  当时的他满身污血,头发凌乱,身上的伤口甚至开始流脓,整个人手脚骨折多处,无人理他这个叫花子都不如的一动不动的将死之人。

  而这个仙女一样的女子当着全街道的人,向她走来。

  一身华丽的红绸缎长裙,绣着一朵朵不知名的金线花儿,翠绿色的衣襟竟然在她红色的裙子上不显半分俗气。

  脸上的面纱好似挡住了容颜,却又让露出的双眸,更显出了丝丝神秘。

  诏以不愿看向她带着幽怨却清澈的双眸,便盯着她裙摆上绣着的生动的金线纹花儿。

  好像是烟雾,又像是幻觉,她就这样,走向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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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冷吗?”

  向姀或许也被自己这一句话惊到,但面上不露一丝痕迹。

  诏以似笑非笑,一个将死之人会怕冷吗,她这句话像是嘲讽,但他也却不知如何开口。

  然而,她也根本没打算等他开口。

  “无由大人,还劳烦你将这个人一并抬回去,”

  无由愣了一愣,搞不懂这位比九重天的神女大人还美貌三分的山神为何对这个毫不起眼的死了半条命的叫花子重视两分。

  “小仙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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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无由备好的房里,向姀突然觉得有些恍惚的乏累,太阳穴似有些跳动,只想躺着歇息一会儿。

  南红将上房的门窗锁好,到了人界,总要小心着点不要动法力。

  扣上锁儿,南红转过身来,看着主子一直恍惚飘渺的眼神,不由担心起来。

  “主子,咱休息一下吧,将面纱去取下来洗把脸。”

  南红略显担忧,虽说姜雀丢失与主子有这么点关系,可主子之前从未担心过,也不曾表露什么心急。

  但来到朱城的今日,突然如同变了一个人,突然行事高调,突然让南红感到奇怪和隐隐的陌生。

  向姀听到南红的话,才一下反应清醒,摘下面纱,又取下头上厚重的发簪头饰,卸去妆容。

  接过南红的洗脸巾擦了把脸,唤醒今天一直不清醒的自己,手指轻按太阳穴。

  今日是唐突了,但究竟为何会如此,向姀自己也说不清楚。

  姜雀逃出崖牢一事,天帝与天神们硬是认为是漪山结界保护不够导致的。

  这无非是给天界众神一个台阶下罢了,总不能说是他们自己玩忽职守,那就只好漪山背这个锅,所以向姀自己倒也从未担忧过此事,何况重伤逃离结界天雷的姜雀,又能跑去何处。

  所以来离漪山最近的朱城找重伤的姜雀,是最好且稳妥的决定。

  可是本就应该行事低调,何况在人界此处,今日却是突然兴起大肆来访,惹得朱城百姓都前来围观。

  向姀越想越头疼,这么大阵仗,敌党怕也晓得了,不知道该如何圆过去。

  “主子。”门外响起岫青的声音,“无由大人问您……那个捡回来的叫花子如何处理?”

  叫花子......向姀扶额,应该是想着这般血污一身的却懂得隐匿在人群之中的人,一定不是普通的叫花子,原本想着或许是姜雀一众,现在想想,根本不可能。

  “叫人清理好他的伤,等会我去问他两句。”

  他与姜雀无关,因为他一个凡人如何有胆和妖邪相关,但他也不像是普通的人。

  今日那眼神仿佛充满了这年关的寒雪,似是冷漠,却又更似绝望,却在她不自觉走向他的时候,发出了一丝希望。

  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一个人绝望至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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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城是少雪之地,可也因为少雪,格外的冷。

  向姀起身前去问话。

  今日,的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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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诏以被来来回回走动的脚步声扰醒,房里的向姀没有什么表情,看不透也猜不透,捧着杯子像是在品茶。

  喉咙太痛,如同吞着砂石,火辣辣的痛让诏以只微张了一下嘴,说不出一个字。

  他艰难地将头扭过去看向屋里的人,脱下面纱的向姀的脸就在眼前,卸去华妆,很难让诏以和刚才气场强大的人联系在一起。

  身体上的疼痛让脑子乱哄哄的,被绷带缠住的身子因为无法动弹也有点麻痛。

  向姀微微抬头,看着刚醒来的诏以。

  “醒了?”向姀挥了挥手,让旁人都出去,只留下南红和岫青。

  “既然醒了,我就明说了。”向姀神情并无一二不同,带着一丝随意的慵懒,“你姓名是何?又是什么人?不要和我说你今天的出现就是个意外。”

  向姀不敢说他一定是早早伺机等着漪山车马的到来,但他眼里的求助一定是看到漪山众人出现的时候才出现的。

  静静地等了几秒,诏以终于动了动嘴唇,若不是向姀一直盯着他的脸,也仿佛看不见着细微的动作。

  但是诏以最终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合上嘴,疲惫地闭上眼睛。

  “主子,无由大人说了他全身断了五处骨头,灼伤刀伤和被不同的法力击中的伤口不计其数。”岫青压低声音汇报,“喉咙也因为炎症和化脓无法出声。”

  向姀挑了一下眉,一个凡人被法力所伤还能活那么久?

  何况这个凡人并无什么根基,伤那么重还能活下来,要说求生欲望强烈,又何苦眼中只有留着绝望。

  “给他治病的怎么不治好他?”向姀托着脑袋,看向岫青。

  “主子,”一旁的南红忍不住靠近向姀耳边低声道,“他是凡人,无由大人请的是人界大夫,他伤的那么重,就算有医君在也得修养几天。您鲜少接触凡人,所以没想到也是正常的。”

  向姀似是明了地睁大了一下眼睛,轻声应了一下,走到床边。

  “那么我救救他也是可以的咯?”向姀聚起灵力在一指之间。

  “主子......”不等岫青南红劝说,向姀将指尖拂过诏以最重的伤口,一点点的灵力如沙进入体内。

  诏以微微睁大了双眼,向姀看到了他的眼睛里不是震惊,而是,一丝难以言喻的别扭与惊讶。

  很快,指尖拂过了喉咙处,最后轻轻点在上面。

  痒痒的,诏以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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