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原初概念

　　何拓的头皮骤然发麻。

　　他可太知道了，虽然对这幅身体还有着诸多疑惑，可是濒临死亡的感觉是绝对错不了的。他那天清晰的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大脑也因缺血而逐渐放空。

　　“呃……那不可能，除非是我买了复活币或者穿了复活甲。”何拓暂时还不清楚死而复生在这个世界上意味着什么，因此矢口否认，顺便因为太紧张吐了个烂槽。

　　“复活币或者复活甲？嗯……不排除奇物的可能。”西门原竟然还拿起了那只麦穗，认真记录了下来。

　　“……”何拓无语到抬头望起了天花板。

　　“除此之外，你真的不记得那天是否有什么特别的人接触了你？”西门原埋着头问了一句。

　　“没了，真没了，不要再揭露我圈子很小的事实。”何拓捂脸道。

　　“行吧，我的问题到此结束，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他用双指将麦穗从头捋到尾，又塞回了胸前口袋里。

　　何拓心中一动，尝试开口道：

　　“你刚才在走廊用的那是……什么手段？为什么我感觉在走动，实际上却是在原地踏步？”

　　“哦，这个，这是意志概念下的‘拂乱之域’，封疆域种之一，作用是扰乱对方的思维，可以让人的行动违反本身的意愿，错乱感知。”西门原随口道，似乎完全不把这事当做秘密。

　　然而，这几个名词却在何拓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内心的记忆碎片仿佛受到了关键字影响而不断重组，勉强拼凑成了一些有用的片段：

　　在私塾传授的历史中，曾简要的提起过这座宇宙的起源，与地球上目前所认可的真理一样，一切的开端都是源自一场奇点膨胀到极致而产生的大爆炸。

　　爆炸过后，这个最初的宇宙分解成七大原初概念，继而七大概念不断合并，碰撞，摩擦，在经历了不知多少岁月后，才构成了现在这无数个完整的世界框架。

　　而这七大原初概念分别为：混沌、因果、物质、元素、间隙、时间、意志。

　　其他的何拓暂时想不起来，又或者这具身体根本没有接触到过更多相关的知识。他只得抱着虚心请教的模样，再度开口：

　　“那，拂乱之域是什么，封疆又是什么？”

　　西门原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拂乱之域你不知道我理解……封疆是什么你都不知道？你没吃过獭肉总见过獭挖洞吧？”

　　何拓大概猜到这句话和前世的某句俗语应该是一个意思，正尴尬的想着怎么圆回来，就听到西门原继续开口道：

　　“封疆啊，就是那种真正在这个世界有了‘位格’的封疆啊。你到了这个境界，才能真正感受到七大原初概念的存在，继而做到凡人不敢想象的各种事。”

　　就像你那样？何拓心里似乎有什么被点燃了，他突然迫切的想要知道更多这些充满玄异感的知识。

　　“那拂乱……”

　　“拂乱之域就是感知了意识概念后，位于封疆境界时能选择的三种域之一咯，封疆、临渊、窥天三境，每一境都有三种‘域’可以选择，每一种‘域’拥有着不同的功能与世界授予的规则。另外，境界越高，域的影响范围就越大，效果也就更强。”西门原合上面前的黄皮书，眼睛直视着何拓：

　　“就算月恩的私塾不教这些东西，你也总得看看书……再说了你们月恩的玖壁呢？你今年这么大，应该能有自己的玖灵了吧？”

　　何拓陷入了极度懵逼的状态。

　　“你……没玖灵？”西门原斟酌了一下开口。

　　“哈哈……”何拓都不知道这玩意是个啥。

　　他忙转移开话题，“那要怎么做才能成为这个什么封疆？”

　　“不要说得成为封疆和种大头菜一样简单……”西门原略感头痛的搔了两下太阳穴，“一是天赋够高，封疆之前就感受到了原初概念的存在，被自然引导上路。”

　　“二是使用象征七大原初概念的各类奇物，再通过仪式进阶而成。”

　　“三就是薪火传承一样的方式咯，有封疆以上，最好是临渊的人直接把原初概念通过道语的方式传诵给你。不过这属于泄露原初，容易遭到反噬。”

　　“哦……”何拓看着对面的男子，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样子。

　　“另外，那刚才门与笔自己动，也是因为这个拂乱之域么？”

　　“并不是。”西门原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太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每个原初概念都是有自己的本质的……又或者说至理，但目前人们对这些本质的挖掘太少，仅能从概念的外在推测出一些基础功能。”

　　他敲了敲桌上放的一盏萤石灯，这种灯一般是需要人手动搓热再放回灯罩内，可是此刻，灯罩里的萤石开始自动旋转起来，疯狂摩擦底座，变得越来越亮。

　　“就像这个样子，意志概念的本质，就是能赋予一切物质自己的想法，让这些死物产生自己的基础行为逻辑，做出对应的动作。”

　　“所以刚才是那扇门有了自己的想法，然后给你打开了？”

　　“对，就是这个意思。”西门原颔首道。

　　“……”何拓直勾勾盯着西门原，因为他突然觉得自己温馨的家被这个家伙变得有点像鬼宅。

　　西门原不知道是不是会错了意，嘴角抽抽了两下，说了句“想传火可以找楼下那位，你妈起码有封疆以上。”

　　“我妈是封疆？”何拓愣了一下，然后听到了何清崖在楼下大喊：

　　“拓拓，别墨迹啦！赶紧拉着你妹一起下来吃饭！”

　　“就来！”何拓转过头来对着门喊道，喊完后他突然又转了回来，继续看着西门原。

　　“看我干吗？禁制我已经解开了，你妈听得到。”

　　“不是，我是想问……你怎么离开？要不要我给你开后面的小门？”

　　“谁说我要走了？”西门原突然得逞了似的笑笑，“走，下去吃饭。”

　　“？”何拓一时间没想好怎么槽这个不要脸的玩意。

　　“不是，虽然我确实说了我是来办公事的，但既然你家开民宿，我花钱住下总没问题吧？那么民宿不该包饭吗？”西门原眨了眨那双碧绿的眼睛。

　　“……”何拓知道，自己穿越后的第一个麻烦真正来临了。

　　“阿sir，我们这里最近不开放的。”

　　西门原没有理会这个奇怪的称呼，而是摊开了一只手。

　　“五十禄一天。”

　　“真不是钱的问题，我家原则上是每年三四月份开。”

　　“六十禄。”

　　“不是……有钱不能这么烧，我妹妹最近要过她的古寒山语考试，需要安静。”

　　“七十禄，其中六十五禄给你妈，五禄绕过她直接给你。”

　　“……你等会下楼先不要吭声，我来给你介绍，别吓着我妈。”何拓拉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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