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姜敏弄好后就躺在床上，腰部实在不适，时不时调整姿势让自己舒服些。这种时期不同于感冒或者肚子痛，家里人照顾起来不方便，是女孩子会害羞的一种情况，姜敏只能自己找让自己舒服的办法。

        金泽玉看了一会儿，她也不向自己要求，看起来很辛苦。无奈之下，他去问了医生。她的症状看起来也不像是痛经，只是普通的经期难受。

        唐皓说这样应该就不是宫寒，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只需要做好保暖和补水就好了。

        金泽玉思索了下，拿了包着可爱外衣的暖水袋来，抵在她的腰上，能舒服点吧？

        姜敏回过头朝他笑了笑，“我没事的……就是有些累。”

        病房是唐皓为她安排的，床也比普通病床要大。姜敏往里面靠了靠，牵着他的手，“你也来休息嘛。”这样，她就像得到一个大抱枕一样，调整姿势也更舒服些。

        “我……我怕压到你。”

        “不会的。你还怕压着我？”姜敏说得他有些脸红，两人倒是反过来了。“抱着你舒服，快点来嘛——”

        金泽玉试着靠近她，她凉手凉脚的，总往他身上挂。他想，自己能不能把她哄睡着？很奇怪，就像对待自己喜欢的猫猫狗狗一样爱护，不舍的吵醒她。

        虽然他每天都会来医院，但工期依然紧张。把姜敏哄睡着后，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去旁边的咖啡机简易地冲了杯咖啡。这种常用的东西，唐皓贴心地为他备好，虽然不比家里，但也可以作为备用。不到一分钟，那股醇香便飘了出来。他意识到后，紧张地看向姜敏，见她依然熟睡，这才放下心来。

        端起冲好的咖啡抿了口，黑得发苦的咖啡提神作用最好，可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心里安慰，他根本不需要这东西。公司员工总喝这个，他为了与他们相融，也喝了起来。员工们都很惊讶，他是怎样面无表情咽下去的，果真老板不是一般人。

        到了查房的时间，唐皓悄悄推了门进来，只看到坐在沙发上办公的金泽玉。他只在办公时戴着眼镜，如果他去当个老师，应该不会有人觉得他气质不符。

        唐皓轻咳了声，金泽玉只是给他一个提示让他坐下，不肯开口和他对话。

        “你的老婆，可以出院了。”

        “怎么？病都好了？”

        “你的重点在这？！”唐皓像是抓住什么，捂住嘴嘿嘿笑起来。“别猴急了，再等几天吧。”

        “我是担心她身体恢复不好！”金泽玉无奈好友的心思，解释道。

        “行行行，反正老婆是你的，不睡白不睡。无论你现在怎么正经，到了家不还是一个样？”唐皓收起玩笑的笑容，谈起病情：“她的伤都是皮外伤，最重要的是有没有什么心理阴影。我看她倒是活蹦乱跳一点事没有。”

        “所以可以出院？”

        “嗯。”

        金泽玉合上电脑，想了想：“她最近闷得也挺久了，该让她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了。”

        “哟哟哟，我们金总也像个恋爱中的男人咯。”

        “……没有你像。”他顿了顿又说，“明天我没怎么有时间，让陈平送她回去，你帮着点。嗯？”

        “行——当然可以。”

        唐皓看了眼手机，是陆悦的消息。“对了，你老婆的朋友，瞒了她很久了，确定不让她们见面吗？”

        “不见面又死不了。”

        唐皓翻了个白眼，气冲冲地离开病房。

        这两天他也有在照看陆悦。听说自己的好友因为自己受了伤，陆悦更加郁郁寡欢，整天不吃不喝坐在地上，一副可怜虫的样子。唐皓最不喜欢劝人，站着看了她很久，才坐在她身边和她说了一些开心的事。

        “幸亏你听我的洗了澡，不然我可就待不下去了。”

        “那你走嘛，我想一个人待着。”

        “你朋友交代了，我也怕你自杀给社会增添负担。”

        “……有你这样打击人的吗？”

        “哈哈……跟我说说为什么吧，我想听听你的视角。”

        “有什么好说的。”陆悦没好气地回他，说完把脸埋在双膝之间，手在地毯上拨弄着。许久，她好像爆发了一般往外倾吐：“就是一个死渣男！不喜欢我还要和我在一起！又很快分手，和另一个人结婚了……呜呜呜……”想起来，她还是难过。

        唐皓听了，轻蔑地笑笑。不知是笑她，还是笑那个男人。

        等陆悦哭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口：“你知道站在我的角度看到了什么吗？”

        “别跟我灌什么鸡汤，我不想听！”

        “哦……”他俏皮地哦了声，看上去事不关己。“等到结了婚再发现他是个渣男，岂不是更晚？”

        “可是……他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

        “你讲不讲理啊？你喜欢人家，他和你在一起难道不是恩赐了？”

        “你！”陆悦指了指他，气得说不出话。“你才是强词夺理。不喜欢我我也不会杀了他，为什么要委屈彼此，我们俩都落不得好下场。不，是我落不得。”

        “再怎么样，你也算是得到过他了。那人是个帅哥是不是？”

        “嗯……”

        “那不就得了，你都已经得到过他了，但他，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哦。他不喜欢你都愿意和你在一起，又何尝不是一种恩赐？”

        “有点道理唉……”陆悦鼻子被她哭得通透，看起来像马戏团的小丑，唐皓不禁被她的鼻子吸引。“但是，我没得到他，至少是肉体方面。”

        “是吗？我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

        “我长得不比他差吧？嗯？”唐皓挑了挑眉，风情万种地向她抛个媚眼。

        陆悦忍不住皱眉，这种情况下都能产生些想法？“你比他帅也没办法，我喜欢的是他啊……”

        “你去洗把脸，我就为你献身一次。你可以把我当成是他。”

        话音落下，迟迟不肯消散，二人对视良久，脆弱之时，不发生些什么也难。

        “不就是男人吗？不就是仗着我爱他？”说着，她的衣服扯向半空。

        ……

        唐皓没有抽事后烟的习惯，他拿起衣服，给旁边女人掖了掖被子，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心满意足地离去。

        说得好听，他不过是有需求而已，是谁无所谓。

        回去路上他想，如果金泽玉能有他一半痛快也不至于至今饥渴成那样。在他眼里，男人没有不饥渴的。每次谈起这个，金泽玉都只是冷眼看他，他只觉得那是为了压抑心中欲望而产生的。

        也不知道陆悦够不够潇洒，对待这种成年人该懂的事情，不该拖拖拉拉。而且自己挑明了是为她帮忙，不该就这样缠上自己吧？

        他离开病房时，看到提示是陆悦的消息，打开一看又是找姜敏的下落。但他可以看出寻找朋友的意味并不深，想和他说话的意思更多。不然怎么在大晚上发信息，摆明了有意思嘛。不过他现在没有。

        他笑了笑，关了手机页面，还要去下一个地方查房。

        ……

        被告知能够回家，姜敏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没有了金泽玉在，她还有些许的低落。

        唐皓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问了句。姜敏只说没事，要赶快回家。

        仍是唐皓开车，就像来医院时那样。姜敏抱着水壶，侧靠在车门上。

        “坐我的车这样委屈？你看你。”

        姜敏听见他是在说自己，撅着嘴坐直了些。“不是啦，哪有委屈。只是觉得特别累，想靠着。”

        “哦……”唐皓说着，伸手给她挑了挑靠背，“不该让你坐前面。”

        “没事的，反正一会儿就到了嘛。”

        好久没有回家了，爸爸应该很想她了，但会害怕见面是因为她被人打伤到住院。虽然伤不严重，可他对孩子的疼惜会夸大那种危险。

        所以姜敏见到爸爸时，是一番被责怪的景象。

        “为了什么原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安危！”

        唐皓还想说什么，但细想来也没什么话好说，这是别人家事，他还是少管为妙。

        爸爸的炮火全喷到她身上，就是一些老生常谈的问题，姜敏忍不住说自己知道了，不就是老生常谈的事嘛！

        爸爸急了起来：“老生常谈的问题你不也出事了？这是没什么大事你还能坐在这，要是人家撕了票！呵……还有，对自己身体的这个态度，太差了。都怪你妈啊！说小孩子不能太注重外表，主要修内心，这下好了，她根本就不顾自己安危了！”

        突然叫到妈妈，姜敏嘲讽地大笑起来，被爸爸一声喝住。

        “怎么又说到我！？”

        “好了好了，我记住了，以后不单独出去了。”她低头认错，爸爸对她的信任肯定都消失了。她总说自己能分辨好坏，这下爸爸不会信咯。

        唐皓抱胸在一旁看着，不错的家庭大战。

        “好了好了，还有外人在呢，让人家等着多不好。”妈妈开口道，“吃饭吧，这些事以后再说。不不不，就先放一放。”

        爸爸也饿了，冷着了同意了。姜敏偷笑，他就是饿了，还装出一副勉强顺从的样子。

        ……

        天冷了很多，在家里穿毛衣也不会热了。姜敏站在窗前，身后爸妈各做各的。姜彻也上学去了，这算不算是她作为独生子的那段时光了？

        记得家里有个婶婶怀孕的时候她去过几次，也是这样冷的时候，不光是温度，油漆路面也冷得发蓝。那个婶婶肚子很大，坐在火炉旁做一些针织的工作，她的婆婆就陪在她旁边。那给姜敏造成了一种怀孕都要过冬季的感觉，外面是冷的，身上是温暖的。

        不一会儿，她的丈夫会推门回家，然后给她做些好吃的。只有在这个时候，女人才不需要劳作。

        如果告诉金泽玉，他一定会觉得，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呢？都逃不过的命数，只要是人，都会如此下去。

        爸爸喝了口茶，看着大女儿站在窗边，从那样小的孩子变成一个完整的大人，他很是欣慰。也一直跟姜敏提，自己最大的成就就是培养了两个健康成功的孩子。

        爸爸总是夸大，说成成功。姜敏觉得自己还算不上成功，也会脸红得对待爸爸的评价。

        “阿玉也是，怎么还不来。”

        姜敏没想到，这竟然是爸爸说的，真的很像是妈妈的唠叨。

        妈妈推他一把，“你终于当了别人的丈人，忍不住了吧？！”

        姜敏无奈笑笑，又是他俩打闹的时间。她不禁觉得，自己这样爱笑，也是因为爸妈总开玩笑吧。

        现在结了婚，不和以前一样，爸爸会催着她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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