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金泽玉那一层的房间在餐厅对面，唐皓举着望远镜看戏看得津津有味，被人一拍险些弄散了他的兴致。

        “看什么呢？”金泽玉问，“举着望远镜好久了。”

        “看戏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唐皓动了动嘴，自己这样做确实有些不道德，但——“你老婆是不是和她前任旧情复燃了？”

        见金泽玉皱起眉头，就是表明了一切不相信与愤怒。“你别生气啊，我亲眼见到的，就在那，看——”唐皓指着对面，是吃完饭金家人常去散步的地方。“我看他俩在席间就调情，吃完了还阴魂不散呢。”

        “调情？你确定不是和我？”

        “嗨，管他呢，吃完饭之后还是不消停啊，这不急着出来幽会了。”

        金泽玉越发觉得他的话是在胡扯，冷眼看着他，看他还能怎么狡辩下去。“你那医院是不是太清闲了，嗯？”

        “清闲也挡不住我……”

        金泽玉作势要制裁他，被他拦下。

        “别别别，有话好说。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我说的才是真的。”

        “你说的是真的，要等火星撞地球的那天。”他都走出去了，又退回来两步：“如果你再敢胡说一个字，我就废了你的手。”

        他那样子不像在说笑话，唐皓收了收手，放在背后。

        金泽玉回房间时，姜敏已经坐下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想到席间，金幸之拿她开玩笑，她是不是难受了。

        “今天，还好吧？我不知道这次金幸之也回来了。”

        “什么事？”她看着他，像是在内疚。“吃饭的时候吗？我们不是一起打跑了坏人吗？当然没事。我当时是在想事情，所以没有特别高兴。”

        “在想什么，你最近好像心事很多。”

        “嗯……在想，高来那件事。他会死吗？”

        “你担心他？”

        “不是，是担心他的结局，想知道是什么结局。”

        “他不会死，但坐牢要很久。如果后面还会查出更严重的，就不得而知了。”

        “我想去旁听。”

        “你不会害怕吗？”

        “我不知道，他曾经，跟我一起去看过话剧，没想到……可人本就是多面性的，也没什么想不到的。”

        金泽玉听了，好像心里某一块被触动到。

        ……

        高来在拘留所待了很久，想起自己也曾纯良的日子。

        他记得他谈过几次恋爱，零零散散的，喜欢就去追。有个女孩，很像齐甜甜，她性格特别好，古灵精怪，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孩。他看见，她在发光。是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孩，一个小孩。可她面对自己丝毫不怯场，说话做事如同行云流水，总能博得他欢心。他被撩拨得无法自拔，她是喜欢自己的吧？

        所以，他见她那样美好，就想把她留在身边，最好是她的一辈子。只要是好的，只要被他看上，那就必须收入囊中。

        回想以前，自己是真的下作，明明喜欢那个女孩，还愿意承认。在一起后，那个女孩扭捏地说，不该这样轻易就答应了他。

        他说，我们明明是两情相悦。

        他没说更狠的，但女孩闭了嘴。

        原来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敢做不敢认的他，现在回想起来是恶心的。

        那女孩和他不在一处，他总要求不带美颜的视频通话，在视频的一头对她各种要求，“站起来”、“侧侧脸”、“笑一笑”，都是他对对方的要求。

        他觉得她美好，就去追，追到了不承认是自己先动心。

        凭什么？就因为她是美好的，所以要被他骚扰？

        后来，他不再骚扰，而是侵犯。

        美好被他占据甚至撕裂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他凭什么？凭什么如此恶心？

        凭什么因为觉得美好就去打扰、就去追求？他配吗？

        

        现在回想起来对那些女孩确实挺抱歉的，他撕扯着，想要挣扎着去抱歉。

        一切都晚了，他也低不下头了。

        ……

        “你去洗手间里试试，我在这等着你。”

        这句话使得他们之间的氛围一次次变得紧张起来，他像个准爸爸等在手术室外的样子。殊不知，姜敏也很是紧张，只是和他立场不同。如果宝宝到来了，他一定会保护好他，绝对不会有一丝松懈，那么也就意味着，她必须生下这个孩子了……

        这次，姜敏还是一样的神情，说：“我们又失败了。”

        得到消息那一瞬，他在想，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他到了年纪没那么方便了吗？

        定住的时间久了些，姜敏不自然的表情被他捕捉到。

        “怎么了？”姜敏问。

        “没什么。继续努力呗！”他一把抱起她，往卧室走去。可姜敏经过一连几天的折磨，已经对他的触碰有阴影了。她想下去，只晃了晃腿，没什么变化。“不行！医生说，如果太频繁的话也不好……更不容易了！”

        她被扔到床上，晃了下，他欺身而上，姜敏下意识用手抵住他。正在她上方的人面无表情，心思全在她难解开的衣服上。

        “广撒网才能多捞鱼，我喜欢做全准备，一刻都不放过。”

        姜敏无语，“你是不放过我吧？！你这样，我……”

        “那，你不觉得蹊跷吗？”金泽玉似在跟她商量，动作也缓了下来侧躺在她身边。“上次无意之间就有了宝宝，这次，怎么那么不容易？”

        “有心栽花花不开嘛。”她故意没说下一句。“你放松些，别这么紧张，没准就可以了呢”

        “我倒是身体力行了，该不会是你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吧？先前给你配了私人助理你不要，让你体检也不去。去了外省一趟，是不是身体出什么毛病了？”

        “怎么会……当然不会啦。没有，只是可能，时机不太对。”她越说越真实，并且真诚地看着他。“那次是排卵期，这次不是啊。而且可能流产过一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是吗？”他问。

        姜敏：“当然咯。”她慢慢地喘息着，心里捏了一把汗。

        “我还是信任科学。如果你的身体真有问题，还能借机排查一下，不好吗？放心吧，不会痛的。”他也明白那次做检查给她带来的阴影。

        “不行……最近还有好多事呢。”姜敏像是很忙，侧过身体想逃离他的怀抱。

        见她样子有些郁郁寡欢，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他坐过去，顺了顺她的头发。她好像从不和自己抱怨，也不轻易哭出声，一切都自己扛过去了吧？

        她看似软弱，其实什么都自己消化掉了。

        “我……”她开口，却因为脑中一阵混沌停下。“我很累。”

        一整天下来她都是带着困意的，就算她能强制自己清醒，也是不舒服的。

        “累？那就有可能是怀孕了验孕棒测不出来。你是不是已经怀上了？”

        “不是！才不是呢！”

        她下意识地反抗，对怀孕的反抗。

        “是每天太累，所以会很困。能不能，少点？我没求过你什么，拜托你……我真的没你那样好的体力，会吃不消的。”她委屈得像个小孩。“我也很感谢你，并非强势地要求都不和我商量的霸道，所以我也没要求过你。这次，我拜托你，降低一下频率好不好？”

        他似笑非笑，看看她扶着自己手臂的小手，说道：“好。”

        天气还没冷到极致，家里温度也够，姜敏穿了件秋天的睡衣，她总喜欢这些毛绒绒的东西，摸起来舒服，包得也严实。

        金泽玉顺着她的裤脚伸进去，滑滑的肌肤在掌心里。平时在床上他是感受不到这些的，这样摸起来别有一番味道。

        姜敏想睡觉，自然没有理会他手上的动作，就当是小猫小狗在蹭。

        不一会儿，她觉得他动作更放肆了些，把她的裤子卷到膝盖处了。

        姜敏用急促的呼吸反抗，但却动不了，她太累了。

        她喃喃道：“不行……”

        他好像没听见，解开她的上衣。现在她只剩一件吊带似的内底和一条小裤在身上，白色的边，蓬得像是棉花一样。

        她的腿间有一些红色的痕迹，他从未见过的。再往上的腰上也有，颜色也更重，好像是很久都下不去的痕迹。

        是他做的吗？

        他会在忘情的时候狠狠掐她的腰吗？所以她才会这样抗拒，是吗？

        他看不见她哭，也许是在结束之后，他已经沉沉睡去，她的哭声才在寂静的夜里传来。

        突然的，对她很是怜惜。

        他把手覆在那些伤痕上，想替她遮盖住，美好的东西应该是一体的。可，那是他留下的痕迹不是吗？

        眼前的人已经从迷糊陷入沉睡，她会害怕自己吗？那挺可悲的，他觉得自己是多么温和的一个人，偏偏在她身上忘记了。

        他顺着她的腿往上，要翻开她的白色棉花时，呼吸乱了方寸。乱什么？自己不过是想帮她检查一下，不带一丝男女之隔的那种。他强调，也是安抚自己。

        “痛吗？”他问道，对着她微张的眼睛，明知道她不会回答，可他迫切地期待她醒来。因为这样的她，就好像永远离开他一样。

        他把她抱进怀里，无视她的惊讶。

        “怎么了老公？是嫌我睡太多吗？我觉得是打了疫苗的原因，总让我昏昏沉沉。”

        “嗯，怪疫苗。”他看着她，并未察觉到那种奇怪的喜爱，在他眼睛里散发出来的慈爱。

        “我的衣服呢？”突然，她冷着脸问，他也愣住了。姜敏一脚蹬开他，并把被子捂在胸口，对他大喊流氓！

        “我……”他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是想看看你身上的伤。”

        “伤？哼，你还想加重吧！”

        “别这样想，我只是……再说这不是还有几件嘛。”他伸出手挑了挑她肩膀上的带子，磨蹭到她的敏感肌肤，更让她抓狂。

        “你滚！”

        金泽玉像极了她口中所说的流氓，不肯离开。

        “求你了……”她软下来，开口求他。

        “傻瓜，对我还要这样遮掩吗？”

        “我只是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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