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等一下！我还没换好衣服。”姜敏立刻打断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可惜那还是迟了，那个女人进来了。

        “您就是姜小姐吧，长得真美。”她笑得很和蔼，但眼神却不住地打量她。这使得姜敏不得不用衣服包裹住自己身上的伤痕。“我是金家渡保姆，你妈妈介绍我过来的，由我来照顾你。当然……我会好好做的。”

        “是吗？祝你好运。”姜敏并不想听她做什么誓言，她的手依然在挑选衣服。

        “你想做什么，可以跟我介绍一下，以后由我来帮你。”

        “不用了，这些都比较私人，我自己来做就好了！”

        “哦，好——对了，你可以叫我何嫂。”

        之后她就退了出去。姜敏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她打包好了行李准备出门，楼下何阿姨坐在沙发上吃水果，见姜敏下来了，她这才站起来，想要上前去帮忙。

        “你要去哪啊？”

        姜敏不想回答，走到门前摇晃，不用想也知道，是金泽玉锁上的。

        “喂！”姜敏气极，对着门大喊大叫。对了，还有手机……

        “别白费力气了，电视都没有网，所以我没开啊。”

        “哼！”姜敏看了没反应的电视一眼，气得要流泪。

        “哎呦哎呦，别哭嘛……”何阿姨急忙拿了纸巾凑过来，“哭花了小脸可就不好看了。”

        “可是我出不去了，怎么办……”

        “那就不出去呗，出去也没什么好的。是先生惹你生气了？”

        姜敏像是想通了，坐在沙发上擦掉腮边的眼泪。“没有。”

        “还嘴硬呢，看你的样子就是两个人吵架了。”

        姜敏一看她那架势，又是要诉说自己很多年前的情情爱爱，然后告诉她生活要忍让、要善良，最后一定守得云开见月明！

        对不起，她可不是只会忍让的傻子。

        “他怎么惹你生气了？我这里有房门的钥匙。”何阿姨挑起一串钥匙对她说。

        “你支持我？可你的雇主是金家。而且我们才刚认识……”

        “只要你能出气，我可以说是你逼我的。”

        姜敏终于笑了出来，因为何阿姨的幽默。

        “好了，想办法折磨他吧。”

        姜敏用钥匙把每一处都锁了，这样他就进不来了。做完之后她才问，“你为什么有家里的钥匙？”

        “是金先生给我的，备用。”

        姜敏应了一声，她所说的金先生大概就是金泽玉了吧，没什么可怀疑的。

        “不仅家里的路，还有外面的，一定要给他堵死……”只是看着手机上的号码，她心软了，也许她不敢做得这么彻底，她也不该生气……还对他发脾气了。

        “没事了……”姜敏坐在沙发上，自己安慰自己。

        晚上，金泽玉按时回家。姜敏听到车子的声音回过头去看，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落寞和悲伤。姜敏想到了自己妈妈，也是如此。成年以前总被妈妈的无知伤害，因为那时她还不够强大，总被妈妈打压。可总在事情发生之后，她自己在房间里发泄完，看着妈妈总觉得她也很可怜。也许现在对于金泽玉，也是一样的感觉吧。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金泽玉好无障碍的就开了门，然后脱下外套看着她。

        “门是智能系统里面的。”也许她疑惑，所以他解答。

        “哦，是吗。我才知道。”姜敏坐在沙发上说，桌子上放着他送给她的戒指。她知道他一定是看到了，所以哽咽。出乎他所料，她拿起了戒指，戴到手上，向他示意——“这个是我的对吧？”

        “当然，当然是你的，是我们结婚的时候我给你的。”

        “如果离婚之后，它也是我的对吧？”

        “你……”

        “誓言毁灭是很简单的，只要暴力即可。而你，不是第一次了，你觉得我还能和你继续下去吗？”

        “对不起我骗了你。”

        “骗我什么？骗我开门说是要拿东西，我以为是什么重要文件于是傻乎乎地开门，结果却遭到一个狂徒的袭击？！”

        “我不想这样，我真的不想这样，我太着急了，太想见到你了！”

        “见不到就要用骗的？或者对她施加暴力？你的做法真是独树一帜啊！”

        “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伤害你的……我想，那个老东西在我身体里下的药又发作了……”

        “什么？”

        姜敏知道自己不得不原谅他，可就是这种两级之间没有过度的感情，让她匆忙而迷惑。她接下他精心调配好的饮料，浅酌一口。

        “我很抱歉，但是不要让这些可悲的事情占据我们的生活好吗？”

        姜敏低着头，面露难色。“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觉得自己很困惑。”

        “没有关系，我们离开一段时间，会好的。”

        姜敏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没有仔细琢磨。

        “去吃饭吧，你饿了一天了吧。”他出声打破沉默，然后去厨房端阿姨盛好的饭菜。

        “少爷，以后就是我跟着你们了。其实你该早点让我过来，免得什么事都要你自己做。”何阿姨说，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我没什么胃口，先不吃了。”

        她现在正在郁闷当中，自然不在意家里会不会多一个人。她讨厌这种两难的境地，无法抉择的感情。

        就这样相视无言地过了几天，姜敏对他的态度温和了些，只是没有人开口。

        这天晚饭的时候，金泽玉决定打破这个沉默的僵局：“明天陪我回金家好吗？那个人不在。”

        姜敏皱了皱眉，“你欺负我就这么过去了吗？”

        他温柔的笑容僵硬住，瞳孔放大。

        “别忘了，你说的那句话，还没有解决。”

        “是什么话？”

        “说是因为金幸之是我前男友那句话。”

        “让我平心静气地告诉你，我也许是想要挑逗你，不知道里面包含了让你生气的因素，你为什么生气，可以告诉我吗？”

        “嗯……你的眼神出卖了你，那听起来并不单纯。”

        “好，我以后会改正这一点，再也不会这样说话了好吗？还有，你生气的速度不要那么快，让我有喘息或者解释的时间好吗？”

        “知道了。”

        金泽玉这才放松下来，他本以为自己有能力和她好好相处。但现在看来，他依然不够资格。

        “那你为什么，会发疯？去医院看过了吗？如果那个药物能留在你体内，会不会还有下一次？”

        她还是问了这个问题，金泽玉垂眸：“你也知道我一直在服用调整睡眠的药物，这东西的副作用就是……有可能让我丧失理智。之前没有告诉过你，是怕你担心。但我绝对不是故意瞒你，而且我也有信心能够治好。”

        “只要下次不会再伤害我就好。”姜敏偏过脸说。

        “我知道，我会联系精神科医生的。”

        金泽玉想去看医生，回家的事情就推迟了。每次他回到家看见姜敏，有时她安静地坐在桌子上看书，有时是洗一些菜来择，一边择一边和阿姨说话。每当他靠近，她便沉下脸，低头回答他的一些问候。

        金泽玉清楚，这是她在自我保护，也是他应得的。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周左右，那天他洗完澡，出门发现姜敏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然后浅笑，没有躲避。

        他也放下毛巾，靠近她。“我可以靠近你了吗？”他将她拥入怀里，把这几天寂寞的思念全都倾诉出来。

        外面天气有些阴，姜敏的位置是靠近窗户的，她微微睁开眼，侧过身看着窗外的天气，呼呼的风声拍打着窗户，偶尔裹挟几种颗粒来。

        金泽玉似是察觉到她醒来，也侧着身抱着她。姜敏体会不出什么特别的含义，就这样任凭这种淡漠的气息蔓延

        

        自从有了阿姨，姜敏也很少有机会睡懒觉了。以前金泽玉还能包容他，但阿姨不会。

        何阿姨很在乎自己的辛苦成果有没有被人认可，如果是浪费就更不可能了。

        姜敏为难地看着何阿姨，因为她的话似乎无法商量。金泽玉朝她挤挤眼睛，劝她认命，洗漱完感觉吃饭。

        “姜小姐——”何阿姨提高了嗓门，吸引姜敏过去看。只见她端着餐盘，中间放着瓷碗，飘出来的气味让人很难想象这是要喝的。“我跟少爷了解过了，这是你想要怀孩子必须调理身体的药，从今天开始，每天都要喝。”

        姜敏表明云淡风轻，内心狂风暴雨，这东西喝了也要吐的吧。但她也不能说，您只是个阿姨而已，不用管得这样细致……

        没办法，她也不需要捏鼻子，直接端过碗往口中送——

        气味和口感一起冲击着她，胃在叫苦。于是喝的速度比不上吐，她痛苦地扶着桌子。

        何阿姨只是冷冷地说了句：“我再去盛一碗。”

        金泽玉连忙过来扶她，拿起纸巾擦去她最近的药渍，心疼地看着她。

        “肚子痛……”姜敏喃喃地说，喝那个东西肚子会疼。

        “先放在一边吧！”金泽玉对着何阿姨说，然后把姜敏抱回房间。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肚子疼了呢？”

        “也许是吃得不舒服，我自己躺一会儿就好了。”姜敏这样说，已经从他手里收回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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