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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003章妙人


今日休沐,朝沅不用上朝,她觉得满身疲累,回到太极宫用完一碗甜羹,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足足睡了一个时辰。

        醒来之后,便有宫人前来禀告,说是清远侯求见。

        清远侯郁安是朝沅的亲姑姑,行伍出身。

        先帝在时,她也在兵部任过职。如今年岁大了,她自请归家做个闲人,现下她最大的事,便是操心朝沅的后嗣。

        清远侯向来是不喜这元鹤轩的,当初他许给朝升之时,清远侯便有言曰:“那元家的公子,身子羸弱,眉眼之间尽是算计之相,不像是温良之人,又何以入宫主事?”

        然则,朝沅的父亲,也是当时的王君却笑着对清远侯道:“长姐慎言,那元鹤轩既是元忠将军的儿子,想来品行是不会差的。”

        后来这朝沅成了新帝,清远侯得知她对那元鹤轩一往情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甚至当着朝沅的面便道:“真是个祸害,我瞧着那厮就是个不安分的。要嫁就嫁,要不嫁就不嫁,装腔作势、欲拒还迎的,真是矫情至极。”

        先帝驾崩之后,朝沅的父君思念成疾,没多久就跟着去了。

        郁家人丁单薄,近亲唯有郁安一人。这话,整个神都上下,也只有清远侯敢开口。

        后来朝沅与元鹤轩大婚,元鹤轩迟迟不肯侍寝,清远侯更是入宫进言道:“我早说那元氏是个矫情之人,如今果真没看错。陛下,您可是一国之主,何故如此迁就于他?他若不愿,陛下干脆就将他绑起来,容不得他不愿。他早干嘛去了?入宫之前,咱们也没逼迫他,如今装出这副贞洁烈男的样子给谁看?”

        朝沅当时也只是笑笑:“他身子骨弱了些,朕不能那般做。”

        清远侯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她轻嗤一声道:“罢了,他要是不行,陛下也不能孤零零一个人啊。如今星辰台的御君不过百人,臣请陛下按祖制,大肆选秀,扩充后宫。诺大的星辰台,可容三千人。高祖和圣祖时期,那星辰台都是满满当当的。不是臣多嘴,星辰台不满,人丁不旺,着实不妥。”

        神域王朝从前便有个传言,说是星辰台乃是风水极佳之地,唯有星辰台住满御君,才于国运有益。

        哪怕是朝沅母皇在时,星辰台御君虽无一人得幸,可整个星辰台也是住满了的。

        先前朝沅为母守孝,之后又忙着和元鹤轩大婚,这选秀一事便耽搁了下来。

        如今虽选秀时日将近,可清远侯总担心委屈了朝沅,她便整日里忙着在宫外搜罗人品贵重、才貌双全的男子入宫。

        清远侯选的人,自是不差的。只是她每每将这些人带进宫来,朝沅却看都不看一眼。

        最后清远侯急了,只得直言问:“陛下,您且告诉臣,您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哪怕是家世样貌不论,只要是您喜欢的,臣都去给您找来。您如此这般清心寡欲,莫说是臣,前朝大臣也会担忧陛下的后嗣……”

        当时朝沅也只是拿话搪塞清远侯,道:“朕与王君都还年轻,日后有的是机会,姑姑不必忧心。”

        清远侯满脸的不信,她见王君就是一副刻薄之相,不像是个多子多福的人,再则他入宫之后还推脱侍寝,这后嗣之事,果真让人忧心。

        从那之后,清远侯几乎是日日都领宫外的绝品公子入宫,只求陛下能多看一眼。

        可也正因如此,清远侯此举算是彻底得罪了王君。上一世,王君掌权之后,便领人将清远侯逼死于府宅之中。

        朝沅想起姑姑上一世结局,不免心下悲怆。如今听闻姑姑入了宫,她连忙起身让芒望伺候她更衣。

        未免姑姑等得着急,朝沅还着人备上姑姑最爱的茶点。

        待穿戴好之后,朝沅再见姑姑,她的眼泪险些落了下来。

        清远侯正要上前行礼,朝沅便抬手扶起了她:“都是自家人,姑姑不必多礼。”

        清远侯应了一声,这才起身笑问道:“臣今日听说一事,便急匆匆入宫给陛下道喜了。”

        朝沅微一挑眉,面露不解:“道喜?何喜之有?”

        姑姑顿时捂嘴笑道:“臣听闻,陛下昨夜在朝阳宫宠幸了一位妙人,这可不是大喜事嘛。”

        妙人吗?朝沅想起牧子期那身段,确实称得上“妙”字。

        只是,一想起他是王君派来的人,朝沅这心下便不痛快。

        “算不得什么喜事。”朝沅低下头道。

        清远侯见朝沅兴致不高,反倒是微微一笑道:“昨夜之事,臣已经听说了。臣若是说王君的不是,定然惹陛下不快。但是这王君为了推脱侍寝,实在是花样百出。陛下,您就算是再宠爱他,也得有个边界,不能让他再这般胡闹了。”

        听到姑姑这番话,朝沅反倒是笑了出来。

        她深知,姑姑今日这番劝告,已经是十分收敛了。

        要知道从前,清远侯看不上王君的时候,那言辞可是十分的犀利。

        朝沅握住了姑姑的手,亲昵道:“眼下没有旁人,姑姑在我面前,说话不用如此顾忌。母皇父君离世之后,姑姑和皇弟便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了。”

        清远侯被朝沅说得红了眼眶,半响之后,她才大胆进言道:“既如此,那臣便直说了。这王君装腔作势,入宫一月还不肯侍寝,如此顽固不化,陛下大可让他把这王君的位置让出来。他若是不想做,这有的是世家公子抢着做那个位置。”

        “臣知道,他是元大将军的血脉,陛下有所顾忌。但是他有错在先,陛下也切莫纵容。否则将来他恃宠生娇,必是祸患。”

        这话前世的时候,姑姑就不止说了一次。

        那个时候,朝沅从未听进去过。

        这一次,朝沅握住了姑姑的手,一脸真诚和温柔地点头道:“我知道了,姑姑说的,我都记下了。”

        清远侯每次提及王君之事,都是壮着胆子进言。眼下见到朝沅如此,倒是给清远侯感动得不知所措。

        她应了一声之后,转过头便红了眼:“臣这个做姑姑的,总是唠唠叨叨,托大跟陛下说这些。陛下能忍臣这么久,臣心中万分感激。”

        朝沅始终都没放开姑姑的手,反而是道:“姑姑宽心,日后若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大可直接进宫,咱们姑侄二人,私下里好好聊聊。”

        清远侯拿出手帕,拭了拭泪之后,这才又正襟危坐,表情严肃道:“眼下臣倒是还有一事,向陛下求个情。”

        朝沅笑了,忙道:“姑姑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便是。”

        清远侯立刻站起身,对着朝沅行礼道:“臣想为那牧公子求个情。”

        朝沅当即便反应过来这牧公子是何人,她蹙了蹙眉,神色郑重道:“姑姑怎会为他求情?”

        清远侯道:“今晨起,臣听了消息便进宫来看看,进宫之时,刚好撞见芒星将人从朝阳宫押了过来。臣见他样貌不凡,与他搭了几句,正好他撞见臣家中内眷身染旧疾,便给了清郎一盒药丸。清郎同臣说,他那咳疾,当下便舒缓了不少。”

        “昨夜之事,臣已听说。臣以为,此事不应全怪在那牧公子头上。他毕竟承宠于陛下,若是被朝阳宫以这样的名头处置了,臣觉得可惜,也觉得不公。”

        这清郎便是清远侯的正夫,也是朝沅的姑父。他们夫妻感情尚可,只是这清郎早年受了风寒,从此患了咳疾,这是沉疾,几年都治不好,只能让太医院开药为其缓解病灶。

        前些年,太医院院判倒是单独给清郎开了方子,听说那方子用久了,效果渐微。

        牧子期这一遭,倒是讨好对了人。

        朝沅轻笑一声,语气微凉:“他倒是命好,怎地这么恰好,就碰到了姑姑呢?”

        清远侯正要开口,朝沅便摆摆手道:“朕知道姑姑要说什么,只是昨夜之事,朕心下憋闷。他那么凑巧就在朕的房中,朕总觉得,这都是王君一手安排的。朕不想顺了他们的意。”

        清远侯听闻此言,倒是立马反应了过来,她沉思稍许,忙拱手道:“陛下,臣以为,既然这王君能随时把这牧公子推出来,便知他们未必是一路人。臣瞧那牧子期像是个安分的,还请陛下莫要重罚。”

        清远侯见朝沅迟迟没松口,便又躬身行了大礼,道:“清郎的病……也需要这位牧公子,还请陛下开恩。”

        朝沅这才松了口道:“如此也好,朕便从轻发落,日后,也可让他时刻关照着姑父的病情。”

        清远侯面露喜色,又拱手作礼:“谢陛下恩典。”

        清远侯由朝沅亲自扶起之后,便又笑吟吟道:“陛下宽心,臣已经查了这位牧公子入宫时的记档,他是边陲小镇出身,父母双亡,近几年才被收容进了云翠观。这样的人,没背景,哪怕日后真的惹了陛下不快,陛下也可随意处置。”

        朝沅含笑不语。

        送走清远侯之后,朝沅这才召了芒星过来,芒星会说什么,朝沅都预想到了。

        无外乎是王君昨夜酒醉,去偏殿换衣服,转眼的功夫,牧子期便进了陛下所在的寝房。

        朝沅虽未见元鹤轩,不过她已然回想起上辈子那一幕幕……

        元鹤轩当时哭哭啼啼的那场面,仿佛就在眼前。

        芒星一口气禀报完毕,这才躬身问道:“陛下,那牧子期如此胆大妄为,该如何处置?”

        朝沅倚靠在龙塌之上,仿若漫不经心地看了芒星一眼:“那你以为呢?”

        芒星回道:“按照宫规,理当处死。”

        芒星言毕,便是长久的沉默。

        芒星心下惶恐,冷汗涔涔,她总觉得今日的陛下喜怒无常,让她琢磨不透。

        半响之后,芒星先开了口道:“不过这牧郎君到底是侍奉过陛下的人,如何处置,还得由陛下亲自定夺。”

        朝沅哼笑一声,淡淡地问:“王君怎么说?”

        芒星暗自松了口气,将头垂得更低了些:“奴婢去朝阳宫时,王君正泪如泉滴,奴婢没敢问,便先将牧郎君带了回来。”

        朝沅声色平淡道:“真是委屈他了。”时时刻刻都要演戏。

        芒星上前一步,她自以为已拿捏住了陛下的心思,便问:“那陛下,咱们即刻移步朝阳宫?”

        朝沅卒然起身,她广袖一展,腰间环佩锵鸣,威严十足。

        芒星微笑着上前,正欲唤人准备銮驾,却听朝沅道:“朕去看看那牧郎君如何了。”

        芒星愣在原地,神色有一瞬的茫然。眼瞧着陛下将要迈出门去,芒星这才紧忙跟上。

        偏殿之内,牧子期正一脸严正地跪在那里。

        他腰杆直挺,面色肃然,哪怕是跪着,也自有一番风骨傲气。

        朝沅不得不承认,这牧子期和她所见的其他男子,截然不同。

        他吸引人的,不单单是那有如画中仙一般的样貌,还有那出尘绝然的气质。从前未细细打量过,可经过昨夜那一饷之欢,朝沅竟也有沉湎之势。

        朝沅合起手中折扇,微微抬起这牧子期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

        四目相对,眸中是说不尽的缱绻旖旎,葳蕤潋滟。

        周遭寂静无声,偏殿内侍候的宫人,也早已悄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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