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把胭脂送给了楚昭之后，楚蕊一天从西院经过好几趟，就等着什么时候从里面传出她的尖叫声，结果一直风平浪静，只有一阵阵欢声笑语。到第三日，楚蕊再也忍不住了，一早就到厨房等来拿早点的冬月问个情况。

        “上次让你送给姐姐的胭脂，她这几天可有用？”楚蕊怕显得太刻意，又找理由掩饰，“我就问问，也没别的意思，毕竟也是我的一点心意，不知道姐姐喜不喜欢，用的得好不好？”

        冬月想到那盒胭脂就来气，要是没有云婵发现，楚昭一定会因为破相而去不成游园会，这样一来，她楚蕊就能名正言顺地代替楚昭前去，即使之后追究，也都只会将错都怪在她的头上，成功引起内讧，让楚昭也容不下她。

        再看眼前这位女子，面容姣好却一副歹毒心肠，冬月更是不屑，强行笑着按照楚昭安排好的话说道：“我家小姐说谢谢二小姐的好意，她很喜欢。”冬月环视四周，故意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小姐带回来的那个云婵，原来擅长制香，小姐最近就在用她做的一种叫桃花膏的东西，据说用了之后不仅肤若凝脂，更是有永葆青春的功效，到时候去游园，定能惊艳众人呢！”

        冬月成功勾起了楚蕊的好奇心，“先不说了，我还赶着去给小姐送吃的呢，奴婢告退。”

        望着冬月离开的方向，楚蕊眯了眯眸，想着一定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好东西能让人青春永驻。

        “小姐！”冬月兴冲冲地跑回西院跟楚昭汇报进度，“如你所料，二小姐果然已经沉不住气了，冬月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跟她提了桃花膏的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等。”楚昭喝了口稀粥，悠悠道，“等她按捺不住偷偷来拿。”

        冬月有些不解：“为何？我们直接给她送点过去不是更快吗？”

        云婵走过来用手肘碰了碰满脸疑惑的冬月：“你说你，方才小姐还夸你聪明呢，这会儿怎么犯糊涂了？”

        冬月看看云婵，又看看楚昭，还是没想明白。

        云婵提醒道：“若是给她送去，以后有什么问题都会怪在我们头上，若是等她自己来偷……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谁愿意说？不管她脸上是破了相还是起了疹子，都只能她自己咽下去。”

        冬月这才恍然大悟，又想起了什么，担忧道：“要是她不来偷呢？”

        “那我们就创造让她顺手牵羊的机会。”楚昭道，“她从小可没少拿过我的东西，好东西就摆在眼前，我就不信她能忍住不拿……她要是真能忍住，也算是她自己帮自己逃过了一劫，我也没什么损失。”

        冬月更加庆幸自己当初做对了选择，站对了阵营，不由得佩服道：“小姐英明！”

        楚昭放下碗筷，看向云婵：“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云婵回：“都准备好了。”说着，从自己屋里取来一粉一蓝两盒刚做好的脂粉，先打开了那盒粉色的递给楚昭：“这两盒都是寻常东西，只是我按照小姐您的要求在里面各加了点料，白天用了这盒桃花膏，当天晚上就必须抹上另外这盒净木粉，否则第二天脸上就会冒出片片红疹，不及时医治，就会越来越严重。”

        楚昭左右看了看，做得精致好闻，满意地点点头：“想不到你还会这个。”

        云婵回想起曾经的日子，眼神落寞：“不瞒小姐，我爹以前在恒阳开了间胭脂香料铺子，我耳濡目染也学到了不少，原本我们一家其乐融融，生活温饱美好，却没想到，那恒阳的城衙大人垂涎我娘的美貌，将她掳了去强迫她做妾，我娘不肯，便一头撞死在了柱子上……”

        提起伤心事，云婵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可即使这样，那狗官仍时不肯放过我们云家，变着法子找我们铺子的麻烦，说我家的东西用了会烂脸……我爹申诉无门，走投无路日日借酒浇愁，连脾气都变得暴躁古怪。为了酒钱四处偷抢，这才一路来了缘州，在栗坡把我卖了……”

        “那你爹他……”

        “我爹？”云婵惨笑，“我爹早就拿着我的卖身钱离开了缘州城，早已不知去向……估计，在哪儿花天酒地过着他的快活日子吧。”

        楚昭心疼地抱住她，柔声安抚道：“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云婵抹干净眼泪，吸了吸鼻子，“我没事儿，我们先想想怎么才能不经意让二小姐看到这盒桃花膏吧？”

        “不着急。”楚昭想到了个更妙的法子，狡黠一笑，“她不是也想去游园会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冬月和云婵相视一笑。

        “对了云婵，既然你以前生活在恒阳，这次就你陪我去吧？冬月你对府上的事熟悉，就留在府中，我也放心些，要是那寇媛还敢来找你麻烦，你尽管说，等我回来一定为你出头。”

        “好。”冬月虽然也想跟着楚昭去，但还是乖乖听了她的安排。

        离游园会开始虽然还有五天，但去恒阳的路上至少要花两天的时间，为了能顺利赶上开园的时辰，傍晚，太子就派了车夫过来提前接楚昭动身。

        “妹妹。”楚昭微笑着走到楚蕊身边，对车夫道，”我想让妹妹陪我一同去。”

        楚蕊难以置信：“姐姐你？”

        楚昭贴心道：“一个人去游园也太孤独，想让妹妹同我做个伴，我想太子殿下也不会拒绝的，妹妹你愿意吗？”

        经过这些事后，寇媛已完全对楚昭改了观，不得不承认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搞，这次十有八九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昭儿啊，这不……”

        “好啊！”楚蕊想到能见到太子和其他几位皇子就高兴地一口应下，赶紧使唤侍女瑶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替我收拾东西！多备些衣裳！”

        寇媛气恼地拉过楚蕊，贴近她轻声道：“你不能去！看看她笑的那副样子！一定没安好心！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软柿子了，娘怕你一个人被她欺负！”

        楚蕊早就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哪里还听得进去，反而说寇媛多虑：“娘！就去趟游园会能有什么事啊！我要是再不主动争取，好事都被她一个人占了！”

        “蕊儿啊！”寇媛还想劝。

        “娘您放心，我一定提高警惕，离她远点。”楚蕊道，“这样总行了吧？”

        寇媛无奈地叹了口气：“万事小心。”

        “女儿知道了！”

        说完，便如愿以偿地坐上了前去恒阳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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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走停停，三天后终于抵达了恒阳。

        卫琏提议，先找个客栈吃点东西住下，路途劳累，休息一晚再说。

        为了方便楚昭接近卫玧，卫琏特意将他俩的房间安排到了第三层，还是紧挨着的两间。其他人则都住在了二楼，本来楚蕊的房间在最边上，结果她喊着房间里有耗子，死活不肯住，才“无奈”换到了卫琏的边上。

        用完晚饭，楚昭早早就上了楼，打算在回廊里逛一逛蹲一蹲卫玧，又怕这样显得太刻意。云婵得知她的目的，便想了个办法，自己在外面守着，看卫玧快经过的时候就敲门提醒楚昭，到时候她再刚好拉开门，四目相对，自然而然地就能说上话了……

        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十分凑巧，毫无安排的痕迹。楚昭听了点点头，觉得可行。

        门外，云婵眼睛眨也不眨地死盯着楼道口，将手藏在背后，做好了随时敲门的准备。

        门后，楚昭一会儿揉揉脸，一会儿又动动嘴，一遍遍在心里默念待会儿的开场白。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门外响起了一阵微弱又急促的敲门声。

        楚昭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秒不敢耽误赶紧拉开门，时间把握的刚刚好，卫玧正好出现在她面前，楚昭扯出一抹非常完美的微笑，声音柔婉道：“啊！是恪王殿下……”

        “好巧”两字还没说出口，卫玧目不斜视，径直走了过去，连他身后跟着的风桓都没看她一眼。

        楚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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