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闭环

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来说，骑士就是贵族。
  虽然在马文的授课中，他们这些人已经了解了关于贵族的划分。
  知道贵族爵位只有公爵、侯爵、伯爵、子爵与男爵五等。
  骑士只是贵族封号，并不是真的贵族。
  但作为普通人的他们，从小到大一直被灌输的观念还是很难改变。
  ‘骑士就是贵族’这一观念已经成为了他们习惯的常识。
  所以听到自己还有希望成为贵族，那些本来还有些不安的毕业生们再次激动起来。
  “贵族”，是这座卡拉城所有普通人嫉恨且害怕的对象，但同时也是他们无比羡慕的对象。
  每个人都渴望成为贵族，但出身却限制了这种可能。
  让他们绝大部分注定一生都处在底层，拼命获取的只是贵族遗落的几分“可怜”。
  所以面对教官所说的机会，没有一个普通人能够冷静下来。
  就连里恩斯一直认为比较理性的本，也没有逃脱这种诱惑。
  里恩斯回望本脸上升起的激动神情，也跟着做出了同样的神情，但心中却是叹了口气。
  或许……有一天，他会失去这个朋友。
  教官很明白眼前这些人激动的心情，所以他特意给他们留出了一些时间，然后才再次出声。
  “好了，都安静下来……你们已经完成了毕业，接下来会由我身后这几人带你们乘坐马车离开训练营，回到卡拉城。”
  “你们会前往家族在卡拉城的驻地，在那里获取你们新的工作，开始你们新的人生。”
  “出发吧，我的学生们！”
  教官带着些许激昂的心情，高声道。
  “是，教官。”
  里恩斯他们对着教官回以敬礼，并大声应答道。
  很显然，教官的这番发言已经完全激起了里恩斯他们这群“毕业生”的激情，唤起了他们对未来的热情。
  这一刻，他们对格伦巴根家族的认同感恐怕不会低到哪里去。
  哪怕他们知道自己仍是一个奴隶，格伦巴根家族随意掌控着他们的生死。
  但对于未来的美好渴望让他们不再在意奴隶的身份。
  人人都觉得自己只要努力，就完全有可能成为贵族，就算不能，荣华富贵也在等着他们。
  “仪式”完成，教官开始安排身后的守卫们带领里恩斯他们，向着马车停放的位置走去。
  在离开之前，里恩斯回望了教官一眼。
  他没想到，沉默寡言、能动手绝不动口的教官会有如此演讲能力。
  几段话，先是画饼，后是威胁警告，再然后给予远大的目标……实在精彩。
  不过，能有如此效果，或许也不单纯只靠教官的演讲。
  死去的马文应该也在里面出了不少力。
  里恩斯记得在马文的授课中，有不少内容是介绍格伦巴根家族的，同时也不乏给贵族工作的家庭美好故事。
  在洗脑方面，如果里恩斯是格伦巴根家族的人，肯定会给两人的工作给予一个大大的赞。
  可惜，他不是。
  听到这些内容，只会让他联想起前世打工被老板压榨的不爽。
  内心对于格伦巴根家族的杀意只会更加强烈。
  ……
  马车的位置就在训练营的大门旁边。
  而此时，大门已经完全打开了，马车也蓄势待发，似乎只要里恩斯他们上车就会立刻出发，离开这里。
  看着眼前打开的大门，里恩斯想起了那晚  多人一起都无法劈开的屏障。
  那一幕，是多么的绝望。
  明明希望就在眼前，但就如同“希望之光”的别称一样。
  光是无法用手抓住的，而希望也同样如此……
  他们只能一次次地用长剑劈砍，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失望，直到教官出现而彻底绝望。
  他们虽然失败了，但在里恩斯的心中，他们不是失败者……
  他们是反抗者！
  就如同伍利，反抗着这个世界、这个国家给予他们的不公。
  而现在命运又再次嘲笑起他们的反抗……
  那完全打开的大门就彷佛跨越时空的一记巴掌，切切实实地呼在了他们的脸上。
  “呵呵……”
  里恩斯忍不住发出了笑声，因为他想起了一个好笑的比喻。
  现在正在排队登上马车的他们，像不像刚出栏的牲畜正在有条不紊地登上运往屠宰场的车辆？
  所以说，伍利他们的选择真的就是错的吗？
  因为他们就算活到了现在，和此时的“毕业生”一样，登上粉饰着“美好未来”的马车。
  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一点一点被格伦巴根家族吃干抹净，晚些死而已。
  所以，哪有什么对与错的选择……
  所谓的错误选择，只是有人在阻拦我们通往成功。
  里恩斯看到大门这里除了他们正准备乘坐的马车外，还有一辆装横华丽的马车。
  或许是见识太浅，在里恩斯看来，“宝马雕车”用来形容这辆马车一点都不为过。
  里恩斯之所以产生这种感觉，主要还是对比的缘故。
  鲜花再美，没有绿叶的衬托，别人也很难感觉出到底有多美。
  但只要有了对比，人们很快就能分辨出优劣。
  先是宝马方面。
  无论是精梳的马毛，还是高大威武的身材，都能彰显那两只拉车马匹的优异品种。
  与之相比，给里恩斯他们拉车的，则是三只略显普通的马匹。
  在身材就明显比人家要低上一等，更别说那杂乱的毛发，明显平时就没怎么被主人打理过。
  而车辆部分更是差距甚大。
  别人的车辆不论是雕刻的图案，还是上面镶嵌的水晶，让人一看就知道，乘坐这辆马车的人，非富即贵。
  而里恩斯他们……唉，不说了。
  里恩斯怀疑这辆马车就是之前从奴隶交易所带他们过来的其中一辆。
  或许它们也跟里恩斯他们这些训练员一样，从那天来这里之后，就没有离开过。
  就为了等待再次担负起送他们离开这里的职责。
  “嗯，闭环了。”
  里恩斯在心里暗道。
  从马车开始，从马车结束。
  他也准备踏上新的征程，在新的地方继续追寻自己的自由，只为能够更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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