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做到了，你呢？

覃晴的眼睛倏地一亮，露出深深的渴望。

        容颜永驻，试问哪个女人不心动？

        “是什么？你肯给我吗？”她忍不住脱口而出。

        “这件宝物，要我心甘情愿的奉献出来，才有用。”玉笙烟指着那个怀孕鲛人，“如果晴姑娘想要，我的条件是放走她和蓝阗。”

        覃晴央求道：“爻哥哥，我想要……”

        玉笙烟自信霍爻无法拒绝，毫不意外他说出那个“好”字。

        “跟着王子回家吧，再也不要离开深海。”玉笙烟拉过那鲛人颤抖的手，附身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回到家以后，烦请你告诫族人们，海洋是我们的家，我们全部的世界，不要再上岸了，不要再对陆地心存妄想。”

        那鲛人喜极而泣，点了点头，随即又担忧地看着玉笙烟，疑惑她口中的至宝究竟是什么？

        玉笙烟摇摇头，手一扬，将她从城楼抛下，心惊胆战等在下面的蓝阗将雨水化作一道水柱，托着她轻盈地落了地。

        蓝阗闭了闭眼，狠下心转身离去，心里却在计划着下一次如何拯救她。

        小玉儿，等我！

        玉笙烟看着蓝阗带着那鲛人走远，朝他们的背影挥了挥手，在心中默默念着：“蓝阗，保重。”

        “这么不舍啊……”霍爻将玉笙烟的脸掰过来，眼神带着狠光逼视着她，低笑道：“你的眼神让我很不高兴，不高兴到恨不得立即派人去把他抓回来。”

        “你不会的。”玉笙烟直直看着他，“晴姑娘想要的至宝，还在我身上呢。”

        覃晴等得不耐烦了，都忘了装病，脸色泛着兴奋的红晕，朝玉笙烟伸出手，“那你赶紧给我！”

        玉笙烟没有看她，面对霍爻的目光逐渐复杂起来，脑海中，和霍爻相遇开始的有一幅幅画面，飞速闪过。

        她悲哀的发现，时至今日，自己对霍爻的爱，还是多于恨。

        最后，最后再让她确认点什么吧。

        “霍爻，如果取出这件至宝，我会死，你也还是要吗？如果我说这件至宝是我的心，你还是会拿走吗？”

        霍爻一愣，所以，那件至宝，竟然是心脏？

        取出心脏她就不在了？

        以后世界上再也没这个人了吗？

        这一刻，他竟想逃避这个问题，他拒绝去想！

        霍爻的犹豫，令玉笙烟目光焕发了些光彩，她在心里疯狂呼喊着：霍爻，说你不会，说你对我有一点在乎吧……求你，我不奢求更多，我只要你一点真心的回应！

        见两人恍然陷入对视，那仿佛是个外人插不进去的世界，覃晴咬牙，那可是千载难逢的至宝啊，纵然抓到别的鲛人，也不一定能得到。

        因为没人会心甘情愿奉献出心脏的！

        覃晴极力掩下恼恨，状似天真的说道：“你不是能再生吗？心脏，也可以吧？”

        这声音打破了静止的咒，将霍爻拉回现实世界。

        他是怎么了？竟然会害怕玉笙烟死去？

        多少个午夜梦回，村民们死不瞑目的眼，一双双的看着他！

        他不允许自己对鲛人有任何心软！

        “玉笙烟，我对你，从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心动，全都是做戏，你听清楚了吗？”

        全身的力气顷刻流失，玉笙烟垂下眸，弯了弯毫无血色的唇角，勉强一笑。

        这真是自取其辱。

        “是啊，我能再生。”

        再生的异能，也仅仅是复原皮肤表面的伤口，

        入骨入心肺的伤，无法自愈。

        更别说心脏再生。

        天道可不允许如此逆天的存在。

        霍爻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自己怎么差点忘了，玉笙烟可是个能再生的怪物。

        想她死，没那么容易。

        “我让医生做好准备，不会让你太痛的……”

        “不用，我自己可以。”玉笙烟将手按在心口，明明心脏还在胸腔里，却为何感受不到心跳了呢？

        “在这里？”霍爻看着玉笙烟木然无波的面容，心里隐隐浮现不安，却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他想他需要一个出口，来宣泄这未知的恐惧。

        “你要怎么取出来？如果场面太血腥，会吓到晴晴。”莫名的慌乱之下，霍爻有些口不择言。

        玉笙烟再也没去看霍爻，垂下的双眸泛着死气，喃喃道：“不会，不会流血的，我也不会痛的。”

        血都化为泪流干了，爱也在刚才霍爻的答复里，耗尽了。

        玉笙烟一步一步，退到城墙边，捂着心口的指缝间，发出红色的微光。

        渐渐的，那光芒越发耀眼，反射在她苍白的脸上，在夜色中，红得像是血，是那么刺目。

        覃晴忍不住尖叫了下，忙掩住嘴，眼中流露出浓烈的贪婪之色。

        随着光芒逐渐扩大，霍爻心中的不安扩大到了顶点。

        “不要……”

        可是来不及了，那一团红色光芒裹着的心脏，已经透出胸膛，却一滴血也没留。

        玉笙烟的手轻轻一拽，那颗心彻底脱离了她的身体，飘荡在半空中。

        霍爻的心头同时涌起难言的绞痛，痛得他差点站不稳，痛得他浑身痉挛了几下。

        仿佛也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他的心狠狠的拽出了胸膛！

        “霍爻，我说过，我会爱你到生命最后一刻。”玉笙烟的唇角绽放出最后一抹笑意，“我做到了，你呢？”

        伴随着这句话，她的身体像是枯败的落叶，轻飘飘从城墙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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