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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赊 弃神归虚无


  “喂,那边的和尚,看样子你对这什么虚无界域有些了解咯!”
  妱儿觉察到蜈蚣的贪婪,却感受不到对自己的敌意,于是故意将话题引到和尚身上。
  在她看来,这个和尚根本没有看上去这么弱,甚至在刻意藏拙。
  蜈蚣因为千缘果的缘故,完全把自己的“猎物”抛在脑后。此刻经妱儿这么一提醒,长约十数丈的身躯横扫半圈,强悍的力量将附近棺椁全部击飞。
  蜈蚣盯着落在地面的和尚,没有立即动手:“不愧是佛门高僧,竟然听说过虚无界域……可惜你自作聪明,通过破界玉棺强闯无香界,妄图救回你师父!就算你破了佛门戒律,在这虚无界域也只能痴心妄想,倒不如乖乖做我的口中餐更痛快些。”
  蜈蚣并未说谎,自始至终它都在讲述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它深知,虚无界域里的残酷,不会因为心怀善念而改变。
  倒是妱儿多看了年轻和尚一眼,没想到对方虽是和尚,竟然肯牺牲自己来救师父,称得上是个“有情有义”的破戒僧。
  想来,这和尚的师父应该很照顾他吧……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里绝不可能是虚无界域……师父他佛法高深,就算中了妖魔奸计也断然不可能进入虚无界域……因为……”年轻和尚似乎知道些什么,说话的时候吞吞吐吐。
  因为据佛门典籍记载,虚无界域乃是上古时期流放罪神的地方,所有借助灵力修行的法门在那里全都会毫无用武之地。
  若眼前的世界就是虚无界域,别说要救人,就算自己也身陷囹圄。
  “这么说,你不是妖,而是流放至此的上古罪神?”年轻和尚露出一副震惊的神情,手里的佛珠都差点掉在地上。
  妱儿听得稀里糊涂,虽然在蜈蚣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灵力,但也无法感知到其他力量波动。
  说白了,眼前这只蜈蚣仅仅是单纯的体型巨大,偶尔爆发出的蛮力也是依靠自身,根本不是什么灵力。
  “啊哈啊哈哈哈~你这和尚说话幽默风趣,你是念经念傻了还是曾经见过真神?别说虚无界域里没有神,就算有也早就变成你脚下的黄土!”
  蜈蚣嘴上如此说,心中却也是感慨万千。它自己就是神族后裔,自然对和尚口中的“上古罪神”知之更多。
  “虽然跟她相比你这和尚差了太多,但也有点意思。我就让你多活一会儿,也好让你明白自己的处境。
  这里千真万确是虚无界域,也曾经是流放罪神的地方。
  只不过这里根本察觉不到时间流逝,就算曾经有过活着的罪神,也早都跟随无尽岁月一起腐朽了……
  传说,虚无界域一共流放过十八位罪神,也有传说是十九位,可是具体多少早已无从考证。
  只知道他们每一位都拥有通天彻地之能,将原本处在混沌的虚无界域划分成十八界,每一界又分成了成千上万域。
  起初,虚无界域里的罪神想尽办法要逃出去,可就算用尽一切手段也没用。虚无界域不光是囚牢,似乎还具备意识,无时无刻不在消磨吸收着罪神的神力……
  罪神本质上还是神,本该拥有无尽的生命,不会随时间衰老消亡。
  可在虚无界域之中,罪神们时常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尽管谁也无法杀掉谁,但重伤总是在所难免。
  久而久之,终于有一位罪神神力即将耗尽,迎来归墟之日。她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消失,便将自己的身躯分成无数份,散布在她自己开辟的界域之中。
  罪神之躯诞生出一个个生命,以神族后裔自居,世代供奉罪神,并将所得之物献祭。
  之后,罪神们先后效仿,将自身意志融入躯体,从而烙印在每一个出生在虚无界域的神族后裔身上。
  所以这里的每一个神族后裔都生性残暴,时常为了祭祀之物相互厮杀。甚至在祭品匮乏时,会将自己的孩子当作祭品。
  这样的事情一直持续到最后一位罪神消亡,虚无界域终于迎来重大转变。
  那位罪神没有将自己的身躯变成后裔,而是化作一口口材质不同的棺椁。
  棺椁遍布在虚无界域外围,经常能将一些奇奇怪怪的生命带入这里,沦为祭品。
  只是虚无界域内的神族后裔想要通过棺椁离开,却会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直接轰碎。
  为了能更快获取祭品,有些神族后裔会将一部分罪神的意志留在棺椁上,间接控制那些接触棺椁之人的心神,使其成为镇陵妖,为我们带来更加上乘的祭品。
  如此一来,虚无界域便拥有了自己的秩序。
  十八个界域,献祭最多者甚至可以获得相应罪神的神力加持,从而诞生出十八位界主。
  界主之下,则是数以万计的域主。域主掌管各自域内的祭品搜集,即使偶尔私吞一部分也不会有人干涉。
  而站在你们面前的我,就是这无香界的域主之一……”
  蜈蚣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沙沙作响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豪。似乎能够成为一域之主,是一份足以引以为傲的差事。
  然而妱儿却在心里盘算,这虚无界域的一界有多大?一域又有多大?如果这么盲目的找下去,只怕还没找到香如玉的生母,自己就先灵力枯竭香消玉殒了。
  “大个子,既然你身为域主,那应该知晓祭品最终被带到何处。只要你把我带过去,刚才那种果子,我再给你十颗怎么样?”
  “十……十颗?”蜈蚣明显有些激动,扭过头用猩红的眼睛盯着妱儿。
  正当妱儿以为蜈蚣会毫不犹豫答应的时候,蜈蚣却干脆利落地甩了甩头:“赊香人,十颗果子的确让我心动。那你就不怕我将你们二人蹂躏至死,同样可以得到果子?”
  蜈蚣语气森然,完全不像在开玩笑。可是它却仅仅动了动身上千足,并没有向妱儿下手。
  正如妱儿先前察觉的那样,眼前这只蜈蚣对她没有敌意。
  “我可是赊香人!想必赊香人在众多祭品中,算比较稀有的吧!”
  妱儿想借此说明自己的重要性,可蜈蚣依然不为所动。
  她并不知道,虚无界域内每一界都有自己的规矩,而每一界每一域之间不能互相抢夺祭品,这几乎是铁律,从来没有谁敢逾越。
  这也正是蜈蚣就算看穿妱儿身份,也不能妄动的原因。
  妱儿并不知道,自己之前走过的地方,都属于另外一域。此刻她也只是堪堪越过蜈蚣留下的“标记”而已。
  “赊香人,如果你愿意,十枚果子我可以将他交给你……”
  此言一出,妱儿与和尚四目相对,完全超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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