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南北大战（二十三）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聂风突然起兵造反，杀死魏寒、郑波并投靠宋初元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几天内就传遍了关中，顿时关中大哗，朝野上下、山野乡里的反应却各不相同：对于那些得享高位、鱼肉百姓的贪官佞臣来说，这是灾难，这是未日，不禁惶惶而不可终日。

对于那些正直的朝臣们来说，国家终于可以从将近崩溃的边缘看到了复兴的光明，那是一个欢欣鼓舞，暗地里也不禁加紧了活动。

短短数日，原本政令尚算畅通的关中顿时形势大变：洛阳的政令到了底下简直就是一张废纸，根本没有多少人理会，在一些靠近函谷、潼关的县治里，官员、兵丁几乎一日里逃得一干二净。

派到底下去征兵、征粮的官员大多数更是一去不复返，自己都逃之夭夭了；便连洛阳之中尚有些势力的各大宗族、世家豪门也不禁暗地里加紧活动，准备策应宋初元入京，对魏源、魏寒的命令也是阳奉阴违起来。

甚至就连老百姓们也是在家里磨刀霍霍，一则准备箪壶浆食地欢迎宋初元大军，二则打算要跟平日里鱼肉他们的那些贪官污史们算算总帐。

的确，现在是傻子都看得出来，拥有一百三十多万精兵的宋初元踏平缺兵少将的关中已是指日之间的事情，谁能不为自己的性命和前途预作打算呢！

关中，就像一颗已经点燃了的巨大炸弹一样，随时可能爆发出毁灭一切污浊的巨大威力。

傍晚，洛阳城内。

街上静悄悄的，没有几个人走动，便连往日车水马龙的勾栏娼院前也是门可罗雀。整个洛阳城内冷清得几乎只剩下一些杂物在寒风中四下飞舞，看不到一丝生气，显现出一副大难临头的景象。偶尔在街面上经过的巡逻官兵也是一副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模样，更加将气氛衬显得颓丧而无奈！

皇宫中。依旧是那片高楼华厦、锦绣园林，但是来来往往的仆役们之间也都涌动着一种躁动不安的气氛，不少人精神恍惚得甚至连一些地方的灯火都忘记了点燃。

坐在书房中，魏源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完了，九十万大军，大败亏输，在前线聂风叛变之后，魏源就知道了消息，特别是逃回来的三十万大军，在知道聂风叛逃之后，魏源瞬间，就失去了精气神！

不过他也算是雄主，立刻就是撤军，带领着剩下的十几万军队仓皇逃命，而赵启也是带领着剩下的十几万人，讨回自己的老巢！至于青州，已经被放弃了，不过相比较于赵启，魏源知道自己一定是下一个目标！

没办法谁让他弑帝登基，只要宋初元杀了他，立刻就得到了天下人心，特别是关中门户打开，他已经预见道自己的下场了。不是在关中被杀，就是逃到北方大本营，而后被各个击破，最后屈辱被杀！

原本春风得意、脸色红润的魏源根本看不出是五十岁的人，说他三十多岁想必都有人相信，但是就在聂风造反的消息传到咸阳后，短短两三天间赵高就像苍老了三十岁一样：额角鬃梢的头皮全白了，眼角也浮现出了稀密的皱纹，精神更是颓废到了极点，甚至往日阴毒得骇人的双眸也像死鱼眼一样失去了生气！

看着魏源默然不语，魏笙急了，哭丧着脸道：“父皇，你到是说句话啊，那宋初元可马上就要杀过来了！”

“还能怎样，听天由命吧！”魏源痛苦地闭上眼睛，悔不当初，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挣扎意愿，一心等死！

“父皇，我不想死啊，你快想想办法吧！”魏笙见魏源认了命，不禁吓得麻了爪，又哭求魏源。

魏源有气无力地睁着那死鱼泡似的眼睛看了一脸恐惧的阎乐，心中忽地有些厌恶平日里非常喜欢的这个太子，冷冷地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关中大军早已抽调一空都给了聂风，如今国内除了洛阳还有五万卫卒和虎贲军之外，再无可用之兵，只能束手待毙了！”

“不，不，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魏笙显得非常恐惧，疯狂地喃喃自语。忽地，为甚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地道：“对了，父亲，骊山工地上不是还有十几万关东囚徒吗，让他们去打宋初元，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

魏源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太子，苦笑道：“你疯了，就那十几万饿得半死的关东囚徒，既无兵器，又没有经过训练，让他们上阵，连宋初元半天都挡不住，又能有什么用！”

“更何况如今这种情况，他们不随宋初元造反就谢天谢地了，你还指望他们去杀敌！？说不定一到战场上就来个倒戈相向，引宋初元攻城。没用的！”魏笙这回是傻了眼了，一脸呆滞，由于对死亡的恐惧，浑身竟有些哆嗦起来！

“那、那，富阿虎宫女，我、我们逃走吧，说不定还有条活路！”魏笙拼命挣扎着想找出一丝活路。“住口，逃走，我们能上那里去，关中一下，北方各州，就完了，特别是我们的地盘，现在我们手中没兵没将，怎么抵挡，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魏笙这回是彻底绝望了，上下牙齿打架：“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最后这一句是叫得声嘶力竭！

“将聂风、司马欣、董翳三人的家眷全部处死！”魏源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得到了从巴蜀转运来的大批粮草和辎重后，近一百三十万乾军奉宋初元诏命，拔营而起，扑向潼关。

望风而丧胆的潼关守将孙礼不敢抵抗，献关而降，至此，关中平原已经像是一赤果的美女一样摆放在乾军的面前。

……

这一日，宋初元大军兵进华阴县，一百多万大军组成的庞大军阵密密麻麻，天边无涯，那巨大的威势似乎使得天地都为之变色。只可惜，大军气势汹汹地杀至华阴城下，城内的官员和军兵却都早已逃得一干二净，只留下箪壶浆食前来****的关中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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