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前因后果

宋瑶给他端了杯水喂他喝了才柔声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唐彻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的说：”你和小枫出去的时候。“

        宋瑶点点头不置可否：”那我在外面说的话你听见了？“

        ”嗯。“唐彻点头的动作微不可查。

        宋瑶看着唐彻，目光柔和，微笑着轻轻说：”我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但我和小枫能做的就这么多，剩下的还得你去跟他们说。“

        唐彻突然莫名的面色黯然，他颤抖着说：”都死了……都死了……“

        这话说的宋瑶感觉心惊胆战，她不是傻子，相反她是个很智慧的女人，一听到这句话她就想到镖队的其他人都死了？她被自己的判断吓了一跳，虽然她觉得这个判断十有八九是真的，但还是心存一丝侥幸的问：”什么都死了？你说清楚啊？“

        ”都死了……“可唐彻只是泪流满面，面色黯然的重复这句话。

        第二天大家都知道唐镖头醒了但是疯了，这让人很郁闷，尤其是想知道儿子情况的侯平父母。但唐枫和宋瑶却始终相信唐彻没有疯，宋瑶是倔强的认为自己的男人没有那么脆弱，而唐枫的认定明显更靠谱一些，他认为一个疯子不会有唐彻那么犀利的眼神，他只是在逃避，只是不能面对某些现实或者说还没想好怎么去承担现实造成的结果。直到有一天他看到唐枫带着的当初袁老四送的那块玉佩，他毫无征兆的放声大哭，哭的像个孩子，吓了身边宋瑶和唐枫一跳，甚至全院的人都被惊动了，他又开始说：”都死了……“但这次不再是单一重复了，他咬牙切齿的说：”曹大蛟在路上埋伏了我们，袁四哥，侯平，张成，张胜还有冯曲都死了。“

        ”真是这样的。“这次是宋瑶瘫坐在椅子上了，她是早想到了这个结果，可是想的到不代表接受的了，她再坚强也只是个女人。

        ”

        曹大蛟……“唐枫咀嚼了下就想到了这个人，四伯以前说过他，他亲手灭了袁家满门，当初被四伯在脸上看了一刀最后跑了，现在居然打到顺风镖局头上了，唐枫咬着牙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张成，张胜，冯曲，说实话唐枫跟他们并不太熟，只是见面打招呼的程度，侯平虽然比他大，也没多少交集，但是在一个院子长大，虽不是感情深厚但关系也非比寻常，袁老四更不用说了，那就是唐枫的半个师父和亲近的长辈，再说他还差点杀了唐枫的爹，这仇结大了，唐枫暗自发誓他日必杀此人。

        压舱石是一艘船能在海上高速且平稳航行的关键，一个领袖对于集体的作用也与之相同。唐彻无疑是后院所有人的精神领袖，只要他不倒大家的心就不慌。这不是宋瑶一个女人和唐枫一个半大小子可比的，相同的话唐彻说了大家就是觉得有底。关于这骨头山发生的事唐彻也都如实相告，没有人责怪他，江湖本就风高浪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翻船，这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但大家的宽容更成了唐彻良心的枷锁，他总是觉得祸是由他引起的，最该死的人其实是他。死难者的家属也被接到了后院，逝者已去，生者还得继续活着，悲痛只是生活给我们出的难题，接受是它唯一的答案。

        镖局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唐枫开始思索前因后果，好像这一切都是发生在他殴打孙恺之后，这让也第一个就怀疑是孙家在暗地里报复。他没有孙俊想的那么复杂，他就是简单的想是孙家可能在报复，至于在孙恺挨揍这件事上孙家是不是小题大做唐枫也不去想，因为存在即合理，再说自己见到过的神经病还少吗？以前世界还不是有被多看了一眼就泼人硫酸的，你说那至于吗？正常人肯定觉得不至于，但精神病就至于。

        时光流逝，季节交替，转眼间夏去秋来，不见了恼人的高温，迎来了凉爽的秋风。从那天起唐枫就开始留意孙家的一

        举一动，他相信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再说除了孙家他也想不到别人。唐枫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爹娘，宋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是告诉了她也只是多了一个担忧的人。唐彻也不能知道，因为就他的脾气一旦知道和孙家有关系必定会有仇必报的，就算他只是暗地里报复孙家，可一旦走漏了风声祸及的就是后院所有人，唐枫不想他们承担这个风险。

        于是他发动起以前的小伙伴帮他一起盯梢孙家，小桂子如愿的成为药房的学徒，王小宝现在已经是仙香楼的少掌柜，他爹的本事没学多少但肚子是越来越挺了，胡柱子子承父业做起了混混勾当，现在也是几个跟班的大哥了，但他对当年的老大还是心存感情。唐枫召集的这些人看似都没什么突出的能力，但胜在都是些半大小子，平时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干隐蔽工作实在是事半功倍。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天下午在后门盯梢的唐枫看到一个头戴斗笠的高大老者，老者斗笠下头发灰白，走起路虎虎生风，有一股跋扈的气焰。唐枫看不清斗笠下面的脸，但他已经肯定那就是曹大蛟，因为他此时在腰间悬挂着两把刀，一长一短，长的就是袁老四那把惹眼的白鞘长刀白练。唐枫死死的咬着牙，孙家果然和曹大蛟狼狈为奸，他让身边的小桂子盯住那个戴斗笠的老者，然后转身向镖局跑去。

        足足在骨头山上待够两个月曹大蛟才下了山来到武卫城，还有四万银币的余款要拿呢。其实他对当初孙杰所谓的风声紧并不认同，可是自己既然想靠上孙家的船就不能不把孙家当回事。现在过了两个月想必再大的风波也该平息了，所以他来了，可谓是大摇大摆的来了，甚至还很高调的挂着袁城的刀。别人都不明白这把刀对他的重要性，袁城当初就是拿这把刀把他弟弟杀死的，他现在挂着这把刀就是要告慰弟弟，也是为了安自己的心告诉自己大仇已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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