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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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我们这就被韩狗给赶出来了?”说话的周围趴在一辆堆满了礼物的辎车上,一脸不忿的样子,似乎遭受了人生最大的侮辱。
公子梁不满地看了一眼手下,训斥道:“才出韩军大营不远,要是让他们听到了就不好了。再说了,韩侯还送了不少东西给我们,甚至还送了车驾给我们壮行色,总不能刚拿了人家的东西,一转眼就骂韩狗不是?”
属下低头诚服道:“公子说的是,属下跑远点再骂。”心里却在犯嘀咕,在秦国的时候,公子比谁都骂韩人都要狠辣。主要是因为,韩人实力最弱,可总是喜欢投机,还每次都能得到好处,占秦人的便宜,这样的邻居想要获得好名声,都难。
“可是公子,韩人不喜欢我们,继续在战场呆着恐怕也无事可做,我们现在去哪儿?”
公子梁叹气道:“还能去哪里,这次君父也不知道打着什么心思,原本他老人家先前是根本就不理会卫国这等小国国书的,突然让我们出使卫国……”原本以为是肩负着巨大的责任,可公子梁知道,他的父亲秦国国君嬴师隰根本就没有将卫国放在眼里。胡乱打发了儿子带着侍卫去一趟卫国,老虎什么时候需要考虑兔子的感受?
秦国就算没落了,但架子还在,士兵敢战,虽然国力已经和当年秦晋争霸时期差了很多,但秦人傲气的脾气,还有直爽的脾气都没有改变。
昔日的荣光不再,却依然不是一个小国能够威胁其地位的。就如眼下的韩国,别看韩郑之战已经接近尾声,韩国全胜也不会是什么意外。但就算是韩国吞并了郑国,对于秦国来说,还是一个弱国。秦国的对手只能是最强的诸侯。
秦人看不起韩人,但更看不懂魏国,至于卫国这样的附庸诸侯,他们是不屑去消耗脑细胞的。
魏国按理来说,是打不过秦国的。毕竟,秦国是和晋国争霸,互有胜负的强国。没有理由,只有晋国不到一半实力的魏国就能让他们灰头土脸。几次秦魏交战的结果也是如此。除了在吴起手中输地一败涂地之外,秦魏在河西之战之中,基本上都能保持胜绩。但是让秦国高层忧心不已的是,明明自己打赢了战争,但最终秦国似乎越来越弱,魏国却越来越强。每次战场胜利之后,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不退兵,比如粮食不足,士兵不足,然后将战争胜利打下来的城池让出去,回到渭河以南舔舐战争留给老秦的伤口。期待能够快一点愈合。
打赢了退兵,比打输了割地都让人难受啊!
这可以从征召的军队就看得出来双方实力的此消彼涨,秦国人口越来越少,征召士兵的数量也就越来越少,可是魏国却不同,魏国别看连年征战,河西之战不过是魏国对外军事的部署之一,还不是魏国全部的对外作战。但是魏国每一次能够征召的军队都在增长。
士兵征召数量增长,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魏国的人口在增长,赋税也在增长。
此消彼涨之下,给秦人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公子梁是被嬴师隰寄予厚望的一个儿子,但不是长子。主要还是因为他这个儿子表面上粗鲁,但心思细密,可以说是大智若愚。在长子热心于战争的时候,公子梁似乎已经看到了秦国越来越弱的窘境。
可惜,他和他爹一样,都对秦国眼下的局面束手无策。
从韩军大营之中获得了丰厚的礼物,公子梁带着手下也是一路快马前行。出郑国边关,进入卫国的过境。
如果说郑国的落魄是因为连年的战争,但至少在表面上还要比秦国境内好一些。
但卫国的富庶,却让公子梁目瞪口呆起来。
这河流上船舶船里不息,路上商队满载货物的马车,商队之中往来有歌声。这和秦人出殡才唱歌完全是两回事。一个丧气的不行,而另外一个,连眉宇间都充满着喜悦的神色。让他不仅迷惑,卫国这么有钱,为什么在外的评价似乎很弱的样子?
他不会是被骗了吧!
于是,公子梁再一次在卫国境内开始磨磨蹭蹭起来,他想要找寻原因。
好在这段日子,进入卫国的使团一个接一个,甚至有规模庞大的国君使团出现,一个秦国公子的使团,还破破烂烂的如同叫花子一般的窘迫,顿时被卫国官吏给忽视了。再说了,秦人只要不在卫国犯事,卫国的官吏也没办法去管。不仅不能管,还不敢去管,秦人可不讲理的很。
邹国的使团从国内出发,途径宋国,最终进入卫国。
宋国可是中原大国,要不是宋国国君个个都是固执到让人绝望的老顽固,宋国崛起的底蕴可能是中原诸侯之中最强大的。商业基础雄厚,手工业发达,农业高度发达,除了军队让人诟病之外,连带着历代宋公的脑子都不太好使。
这一点倒是和卫国很像,但宋国的底蕴一直还在,尤其是宋国的大城,其数量和繁华程度,一直在中原诸国之中排名第一。商丘就不说了,千年古都,从殷商时期就已经是超级城邑了。国内还有大城十余座,宋城、彭城、陶丘、葵丘、蒙邑、夏邑等,都是响当当的大城市。
邹国的使团车队途径宋国城邑的时候,在车上的孟轲都是瞪大着眼珠子,好奇地看着喧闹繁华的城市,忍不住想要下车游玩。
要不是他老娘死命的拽住他,还用骗小孩的故事来吓唬他,他早就玩疯了。
可即便如此,孟轲也有种乡下小子进城一般的好奇心作祟,看着繁华世界,感慨不已。当然,他也对那个母亲说的帝丘期待不已。
因为每当孟轲一脸雀跃的问母亲:“阿母,我们搬家来这里好不好?”
“不行。”
“为什么?”
“这座城邑太小了。”
“可是已经很大了。”
“卫国的帝丘比这里更繁华,更大。”
……
骗小孩的招数,古往今来都差不多。基本上大人就会抛出一个更好的东西出来,然后告诉孩子,还有更好的,只要好好表现就能得到。
进入帝丘的时候,孟轲一点都没有失望。
卫国和宋国的百姓富庶,在诸侯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当然,民富,并不等于国富;国富,并不等于国强。但至少有钱人多,豪客多,城邑的繁华程度是毋庸置疑的。
曹安命人叫来了孟轲母子,他和王诩没有交情。本来嘛,邹国是一个很尴尬的诸侯,属于身份不高,还人品不行,靠着拍马屁才获得子爵爵位的国家。姬姓的诸侯把他们看成是奴才,而不是姬姓的诸侯却因为邹国无功而封爵,看不起他们。
王诩曾经是楚国令尹,卿大夫,曹安一个小国寡民的太宰,就算是巴结都巴结不到王诩的跟前。
不过他还算有心,让人打听了王诩的住处,并准备了一份礼物之后就嘱咐道:“说来惭愧,老夫的身份不足以去王公的府邸登门,恐怕让你母子失望了,如今只有一个地址,全看孟轲的福缘吧!”
“小妇人感激不尽,哪敢奢望大人破费。”孟母想要推辞,却发现曹安已经安排人驾车离开。看着远处的车辆,还有周遭繁华的集市,她心中顿时期待起来卫国的新生活。
伸手拉住了孟轲的小手,信心满满地对儿子说到:“小轲,我们走,租房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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