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包子

震惊过后，楚瑜接受了这个新设定。

        ——被迫。

        同时，楚惜月也很快接受了她醒来并失忆的设定，比起外甥女，她更在意甥外孙。

        隔代亲嘛。

        楚惜月说，“糕糕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你昏迷那段时间，他成天就在房间里呆着，玩积木都要时不时看你两眼，就盼着你能醒来。”

        “今年他到了上学的年纪，早上出门也要跟你说句再见，放学后回家也是第一时间过来看你，哎呦~那模样别提有多乖巧了。”

        说着，楚惜月看楚瑜的眼里就多了两分责备，“阿瑜，你刚才怎么能那么说呢，糕糕一定受伤了。”

        楚瑜质问季凛：你不早说？

        季凛挑眉：你又没问。

        楚瑜，楚瑜瞪不过他。

        败北。

        孙子控的楚惜月没有觉察这对表兄妹间的风浪涌动，“我去里面看看糕糕。”

        “妈。”季凛叫住楚惜月，“你就别忙活了，让表妹去。”

        “这……”楚惜月迟疑。

        “阿瑜醒了，将来母子两总要一起生活，感情得慢慢培养。”季凛说，“糕糕那孩子聪明是聪明，但毕竟是小孩子，有时候免不得钻牛角尖，不如现在就说清楚了好。”

        楚惜月被劝住。

        季凛又问楚瑜，“表妹，你说呢？”

        楚惜月也看她。

        楚瑜想到小包子方才骤然暗淡的眼眸，心倏然就软了。

        行吧。

        长得好看的人果然是有特权的，何况还是个那么漂亮的小包子呢？还是这具身体的崽儿。

        “那我过去看看吧。”楚瑜说，“姨母，别担心。”

        楚惜月：“好好。阿瑜你要好好跟糕糕说啊。”

        “我相信表妹。”季凛懒散挥手，“表妹，加油哦~”

        推门进去，楚瑜看到一个背对着她的小小身影。

        小身影蜷成一团，瞧着有点落寞。

        小包子没发现楚瑜的到来。

        “7575，你说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稚嫩软糯的声音响起，“不然为什么我都站在她面前了，她都认不出来？”

        楚瑜心里软得厉害，还有些酸涩。

        或许是这具身体留下的血脉感情吧。

        “嘀嘀，行动被限制，请放开，请放开——”怀里的机器人叫道。

        家政机器人正在打扫卫生，被小包子抱住妨碍工作，而机器人协议规定它不能伤害人类，就只能……干着急。

        小包子皱眉，“你的回答不对。”

        明明应该安慰它才对。

        “请放开，请放开，请放——滋。”

        “7575，你坏掉了。”

        小包子板着脸气鼓鼓，啪一下关了按钮，气氛一下变安静，小孩抱着机器人又有些无所适从，只能再去看机器人。

        “7575，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哦，你不准再那样说了。”他威胁道，“再这样……我，我就再也不给你打开了！”

        “噗。”

        楚婵没忍住。

        小包子刷地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门边的楚瑜。

        女人笑得眉眼弯弯，温柔好看。

        小包子的唇抿着，清澈的蓝眼睛里有些许高兴，抱着机器人的手愈紧，见楚瑜走近，小包子一颗心都提起来，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小包子磕巴道，“你，你进来干什么？”

        你不是都不认我了吗。

        他故意硬声质问，但孩童的嗓音只能，怎么听都是软的，里头还带着些颤音。

        可爱，又可怜。

        小包子看着女人走到自己面前，接着，低头弯腰……将机器人解救了出来。

        “放过它吧，它快被你勒坏了。”楚瑜将机器人放回地上，摁下开关，“好了，去工作吧。”

        小包子牵起的唇又落下。

        不理他呢。

        现如今，科技已发展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圆滚滚的机器人落地后恢复行动，朝楚瑜行了个绅士礼。

        “感谢您，美丽的女士。”机器人说，“我的小主人有话跟你说，但我得继续去工作，祝你们相处愉快。”

        楚瑜挨着包子坐下，摸了摸它光秃秃的脑袋，“嗯，再见。”

        转头，就跟小包子认真又漂亮的眼睛对上。

        “看什么呢。”楚瑜边说，边把小包子揽到自己怀里。

        “呀~”

        小包子惊呼一声，不好意思地扭了扭，没敢太用力，就怕楚瑜错以为他真的不愿意，又将他给放回去。

        被漂亮的妈妈抱在怀里……

        这种只存在想象中的事情居然实现了……

        呀~他高兴得快要昏过去了。

        小包子一直抿紧的唇有了松动的痕迹，澄澈的蓝眼睛一直要望进楚瑜心里去，他想压制的，不让自己看起来太欢欣雀跃。

        可这个年纪的小孩便是再聪明，也无法完全掩饰自己的情绪。

        楚瑜把他这副扭捏造作的样子瞧得清清楚楚，觉得有趣，还抓住包子的手，在掌心轻轻挠了挠痒。

        刷——

        小包子脸红了，别开脸，却暴露了红红的耳根，他很是严肃道，“不，不要乱摸，我是男孩子。”

        楚瑜笑，“我是你妈妈，摸下又怎么了？那么害羞，这就不行啦？”楚瑜又在他掌心勾了勾，“我还要摸你脸呢。”

        “不行！”

        小包子叫道，身体却很诚实地停在那里没有动，更没有用双手捂脸，楚瑜心下了然，摸摸他的小脸，小孩的脸白白嫩嫩，软得不行，手感极好。

        于是，楚瑜又摸了下。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小包子脸上的红一路蔓延到脖颈出。

        “我怎么了？”楚瑜明知故问。

        “你摸了我。”小包子故意伴着脸，脸蛋红红，恶声恶气道，“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

        “哇！”

        楚瑜夸张地叫了声，把小包子的心都提起来了。

        “那我可赚翻了，白得那么可爱一小孩。”

        那颗心又放下，小包子整个人变得甜滋滋。

        妈妈夸他可爱呢。

        楚瑜一下下戳着包子的脸颊逗弄，“既然你都是我的人了，我可得要好好摸摸，不能亏本。”

        小包子：“这样的话，可、可以的。”

        ……

        一番揉揉抱抱下来，母子间的距离亲近了不少，先前那些隔阂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小包子再没有刚进来时的别扭，扑在楚瑜怀里，整个软成一块甜糕。

        怪不得叫糕糕。

        糕糕小小的一团，软糯又可爱。

        楚瑜心底早没了喜当妈的不适，她不仅喜当妈，还跳过怀孕生产和哺乳过程，白得一只养成后的小包子……

        赚翻了！

        糕糕睁着漂亮的蓝眼睛一味盯着楚瑜看，像是要将楚瑜的模样刻到脑海里，尽管先前已经见过无初次，但会动会笑的妈妈，还是看不腻！

        “妈妈。”小包子叫。

        楚瑜：“嗯？”

        他问道：“妈妈还会身体不舒服，一直睡觉吗？”

        季凛和楚惜月没有告诉小包子楚瑜昏迷，只说她不舒服，在睡觉，糕糕乖，不要吵到妈妈睡觉。

        小包子总是会乖巧点头，眼底的失落却是掩饰不掉。

        想到那一幕，他还是有些害怕地抱住楚瑜的手臂，“糕糕不喜欢那样的妈妈，现在妈妈会走会笑还会摸糕糕的头，就很好，很好很好。”他强调。

        “妈妈以后可以少睡一会觉，多点时间陪糕糕吗？”他问，“糕糕会很乖的。”

        “好啊。”楚瑜笑着在他头顶摸了下，“以后妈妈和糕糕一起睡觉，每天早上糕糕只要一睁开眼，就能看到醒着的妈妈，这样好不好？”

        “那妈妈不许骗人！”小包子从楚瑜怀里挣脱出来，站在地上，一脸严肃地伸出白嫩嫩的手指，“我们拉钩钩。”

        “好啊。”楚瑜也伸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温柔的女声和稚嫩的童音叠在一起，分明是幼稚的把戏，两个人——尤其是小包子的表情却认真到不行。

        约定成立。

        小包子长舒一口气，仿佛完成了某种重要使命，脸上露出灿烂的笑，他蹭蹭抱住楚瑜的手臂。

        “妈妈。”

        楚瑜：“……嗯？”

        小包子小声，“你刚刚把糕糕认成舅舅的孩子，糕糕到现在还是有点生气。”

        “都怪舅舅和糕糕长得太像了，害妈妈认错。”楚瑜甩锅季凛。

        是这样吗？

        小包子感觉有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显然四五岁的小孩被教导得再好，还是辨不出某些坑。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他晃了晃楚瑜的手臂，“妈妈，糕糕还在生气的。”

        “唉。”楚瑜顺着说，“那糕糕要怎样才不生气？”

        小包子转了下眼珠，“以后妈妈每天陪糕糕睡觉，像姨外祖母那样接糕糕上下学，对糕糕好，陪糕糕玩，那糕糕就考虑下原谅你。”

        “只是考虑啊。”楚瑜摆出思索的样子，为难道，“而且妈妈要做的事情好多……”

        “可、可以适当减少一点，糕糕是听话懂事的小孩子，老师和姨外祖母都这样说。”小包子急了，摇她手臂，“妈妈！你才说要对糕糕负责的。”

        楚瑜叹口气，屈服，“那好吧，谁叫妈妈喜欢你呢。”

        小包子笑颜逐开，扑到楚瑜怀里，伸出白嫩嫩的小爪子反抓住了她的衣裳，脑袋深埋。

        “那糕糕也喜欢妈妈。虽然，虽然现在还是喜欢舅舅和姨外祖母多一点，但妈妈要是努力对糕糕好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超过他们，排到第一位。”

        小没良心的。

        楚瑜好笑，轻拍他的背，“好，那妈妈等着。”

        ……

        母子两又玩闹了一会，很快到吃饭时间，楚瑜将小包子放开，不经意地问起，“对了，你爸爸呢？”

        这个点也该回来了。

        小包子眨巴着蓝眼睛，萌萌哒，“没有爸爸。”

        楚瑜：？

        小包子：“爸爸对妈妈不好，死掉了。”

        楚瑜：？？？？？

        她拿的星际植物人生子剧本还带“单亲妈妈俏寡妇”元素？

        而且这种话……

        楚瑜：“糕糕听谁说的？”

        小包子脆生生道：“舅舅啊。”

        楚瑜：“……”

        舅舅的嘴，骗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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