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前尘往事

“我能明白我看见的是什么东西，那时候鹿饮溪的心魔是他永远挥之不去的痛。”

        鹿凉生再次喝了一口酒。

        他再次抬起头来，眼神悠远的看向不知何方，这四周也没有半点的景色，全是漆黑一片的森林。

        在这群山环绕之中多的是奇形怪状的树影，也有许多光怪陆离的景象，可全都不是什么好景色，甚至于让人看起来还感觉有一丝诡异和恐怖。

        可鹿凉生就是这样，看得仿佛前面的黑暗当中有无数个好看的景象，让他一一欣赏那般。

        “那年我看见了之后，当时我无比的愤怒，所以我从小到大最想的事情就是要超越鹿饮溪，然后将他杀死。”

        “我想要给我的母亲报仇，并不是从小鹿饮溪对我不好，相反他只有我一个儿子，似乎将所有的资源全都放在了我身上，无论我要什么他全都会一一满足。”

        “可我就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到底为了是什么？在我七岁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侯爵了，那个时候我认为我可以肆无忌惮的过日子，可以在西南横行霸道，没有人能管的了我，就因为我的老爹是鹿饮溪。”

        “可后来我错了，我知道这世界到底有多么的庞大，庞大到让你永远也不知道忽然间某一个时间就会冒出一个人，打碎你所有的梦想和希望。”

        鹿凉生不急不徐的说着，李然安安静静的听。

        他们两人仿佛形成了一种无形的默契，就在这篝火旁慢慢的聊了起来。

        “从那一天开始，我强压住心里所有的怒火跟他心照不宣的生活在一起，而我也从来没有听过他的话。”

        “你知道在我成名的那一战是怎么赢的吗？”

        李然摇了摇头，开口道：“我不在现场，我当然不清楚，不过我可以想象的到，每一个名震天下的战役都绝对不会有平平凡凡的过程，我能够想象到你们的艰难和付出，同样也能够想象到是多少人绞尽脑汁创造了奇迹。也同样有人在背后默默地付出自己的生命，否则的话奇迹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奇迹，多好的词啊……”

        鹿凉生微微笑着：“其实那只是一个巧合而已，我本来并不是出现在正面战场上的人，我只是在后方偷袭他们的粮草，但正因为当时候我不服从鹿饮溪的军令。所以才会带着自己培养起来的私军，直接去偷袭。”

        “你知道那有多难。”鹿饮溪看了一眼李然。

        李然点头：“我能想象得到。在万军丛中你想要直取敌军大将去获得胜利，那样未免太过急躁了，即便是在在困难的情况下，也绝对不能做这种孤注一掷的事情，否则的话很有可能将好不容易稳住的局面全都丧失。”

        “的确是，可能在绝境当中的时候就总会有这种侥幸的心理，我当时也有，这一点，我自己都承认。”

        “可也就是在那一战，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曾经以为在我看见了他手刃我母亲的那一刻起，鹿饮溪就会对我心存防备，他有过无数的妻妾，光是在我面前不顾我的意见重新迎娶的正偏房就有13位。”

        “可他们全都没有生育。所以鹿饮溪即便是妻妾成群，却依旧只有我一个儿子。”

        “以前我不懂。现在我明白了，尽管他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但我还是能够感觉到他对我的爱是独一无二的。”

        李然不解的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

        他话音刚落，鹿凉生就打断了他：“还要跟他弄得如同有生死大仇一样，是吗？”

        “那是因为我不甘心，我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当时他为什么要杀了我的母亲，这件事已经成为了我童年的阴影，甚至于也是我现在的梦魇，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当时的场景，我母亲在我面前断气的那一刻，就好像我的世界已经全都变成灰暗了。”

        “当我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就会按捺不住内心的杀机，无比的想要把鹿饮溪杀死。”

        “可偏偏等我想要杀死他的时候，脑海中马上就会出现另一个画面。”

        “他是一个极其讲究计划的人，你定好的计划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有半点差池。”

        “可是在那一战，我一心求死，不尊军令，一个人带了仅仅千人就敢去偷袭对方的大本营。”

        “在最危急的时刻，却是鹿饮溪放弃了一切的计划。带着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杀过来救我。”

        “他明白带军过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放弃他的计划也就意味着，放弃了能够得到胜利的希望。”

        李然十分平静的看着他：“可你们最后还是赢了，不是吗？”

        “的确是，我们赢了，可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赢的。”

        看着鹿凉生的苦笑，李然忽然间明白了，其实任何一件事情的成功，他决定性的因素绝对不是事先做好的计划。

        或许你可以完全没有任何计划，但是在行动的过程当中一定要抱着必死的决心，甚至于要超乎生死的感念，鹿饮溪无疑是无比看重这唯一的儿子的。

        只不过他们大人物之间的表达方式或许李然并不能理解。

        如果他不关心的话，是绝对不可能放弃一切带着自己所有的家底，几乎用孤注一掷的方式去与人决战。

        “那么，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李然的问题十分的尖锐。

        抛开一切的问题不谈，李然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在圣山的境地当中，到底存在什么样的东西？会让鹿饮溪把他的野心全都赌在这上面。

        而且这东西让鹿凉生讳莫如深，到现在都不愿意直说。

        “呼……”

        他长舒一口气，“是魔族。”

        “我早该猜到是魔族的，其实不用你说了，我脑子里也早已经有此猜测了，只是一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内心罢了，其实我一直认为鹿饮溪不仅是一个好父亲，也同样是一个好领主。”

        豢养了一群不同种类的魔族，在自己的后花园里，李然也想不出鹿饮溪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件事鹿凉生肯定也绝对不会知道，但是他能够查探出这禁地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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