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在最寻常处突破

宋云歌是个没心机的小丫头，纵然为了哥哥打抱不平出言挑衅，却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这在江寒轻看来反而是有些可爱。

        只是身在这三家集结的炼丹大会上，又是年纪相仿，就代表着两人必定会以敌手碰面，估计以后这关系也是修复不得。

        江寒轻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来宋家安安分分待到了第三天，终于是到了聚集众人说规矩的时候。

        “此番炼丹大会全程封闭，七天七夜的时间里，按最后的成品等级计算成绩。在此过程之中，有三家的长老全程以法阵监视，成丹会一一记录在册，希望在此番比试之中，没人会起作假的心思。”

        这般说着，高羽翎的目光在众人面前一一扫过，那冷厉的视线和周身的气势，倒还真能镇住这些涉世未深的小辈。

        炼丹大会不似宗门大比，就只是七天七夜一轮定胜负，高羽翎三两句就说完规则离开。江寒轻是头一个跟着走的，昨晚被顾渊知磋磨一番没睡好，此时满眼惺忪，像是压根没把这炼丹大会放在心上。

        江家的人瞧着面面相觑，约是不知一个多年不受重视的嫡女为何如此沉着。

        “有三家的长老监视，你若还用火符，是否太过冒险？”待二人回到屋中，顾渊知如是问了一句。

        江寒轻实在是困倦难当，一路打了好几个呵欠，此时趴在床上缓缓闭眼，回话也有几分懒散。

        “法子我倒是想好了，只是不知能不能用，赶明儿我去试试。”

        到最后声音渐消，竟是已经睡了过去。

        顾渊知无奈，只能掀起旁边的被子给她盖上，瞧着那睡颜若有所思。

        打从见面一口一个“禁术”“灵魄”，顾渊知就知晓她必定不简单，可相处至今二月有余，他还是会惊讶于江寒轻的冷静。

        就像是早早将生死看得明白，所以不论任何事情，也在她心中掀不起一丝波澜。

        完全不像个七岁的孩童。

        这一觉睡到天昏地暗，待到半夜丑时睁开眼睛，明月高悬照入屋内，险些让江寒轻又睡过去。只是腹中实在饥饿难当，她还是揉着眼爬了起来，下床朝着帘外微光走去。

        “阿知，我饿了。”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几许鼻音，像是撒娇一半。

        顾渊知放在书简一声轻叹，自储物空间中拿出了热乎的粥点。

        认识江寒轻之后，他这原本还算空旷的储物空间里就塞满了稀奇古怪的东西，要么就是没收她的话本，要么就是沿街买来的糕果点心，若放在两月之前，顾渊知绝对想不到自己还能做出如此让步。

        然而眼下不光做了，甚至还没觉别扭，也实在是奇怪地很。

        “一枚丹药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何非要吃这些？”顾渊知忍不住奇怪问道。

        江寒轻还没睡醒，小口小口喝着粥，乖顺回道：“丹药没滋没味儿，仅以饱腹维系生命，不似这些吃食酸甜苦辣皆有其味道，会让我觉得我还活着。”

        “还活着？”

        被揪出话中的漏洞，江寒轻微微一愣，随后笑着抬头，“往年被遗弃在那偏僻的小院中艰难度日浑浑噩噩，可不就是不知生死？”

        那双眼睛盛着笑意好似真诚，但顾渊知却能看出她在说谎。

        但他知晓每个人都有自己难宣于口的秘密，是以没问，只是轻应了一声。

        吃饱喝足，江寒轻便了无睡意，求着顾渊知拿了本话本给她一看便至天明，晚青打了水进来，瞧着她眼皮微肿十分心疼。

        “小姐在家时已经足够用功了，此番比试定能出好成绩，实在不必这样这样熬着。”

        江寒轻脸上一热，应了声，颇有些心虚地往顾渊知那边瞧了一眼。

        果然见后者微挑眉梢，像是在笑她昨夜看话本看了一夜不听劝告，还叫人误会是为炼丹大会炼丹所至。

        晚青却不知这二人之间的眉来眼去，进她洗漱完毕准备端着盆出去，还没忘提醒道：“宋家那边一早就派人来，说是炼丹大会上要用的灵植都得列张单子交上去，再由宋家人统一发放。小姐不妨想想炼丹所需的灵植，早做打算，也少些疏漏。”

        江寒轻听着还有些惊讶，“宋家这回是下血本了？也不怕三大家族这么些人，糟蹋了他的上等灵植？”

        “哪儿能啊？各大家族的小辈在宋家拿的灵植都是明码标价，最后要么由家族承担，要么以炼成的丹药去换，总归他们是不会吃亏的。”

        “那宋家可真是好算计。”江寒轻笑笑，倒未多说什么。

        炼丹大会的考题就那么些，用的灵植也是十分普遍，宋家说是为了公平，其实指不定是想以此捞上一笔灵植的钱。只是苦了那些家族中不受宠的小辈，估计会怕家族怪罪而束手束脚，不敢多要灵植。

        思及此，江寒轻心中一转，就有了个主意，于是提笔蘸墨，将那灵植写了长长一串，还一样准备了十多份。

        “你这是要炼聚灵丹？”顾渊知眉心微蹙，问道。

        然而刚以灵植猜测出来，江寒轻就又写了一味辟邪丹所需的百灵果，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江寒轻却继续写着，等辟邪丹的写完，又开始了清障丹......到最后一应八种寻常丹药足足备了三十七种灵植，她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你这是要作甚？”顾渊知几乎已经确定她要出幺蛾子，揉了揉眉心。

        江寒轻嘻嘻一笑，边写边说：“我如今是江家嫡女，便是要得再多，我爹都得给我出钱。江家好歹位列十大家族，这点钱还是不放在心上的。”

        “但你若是止步于这些常见的丹药，岂不是无过无功？”

        “这怕什么？”江寒轻不以为意，吹了吹纸上的墨迹，从头又点了两遍，“试想一下，我若炼的是玄阶以上的丹药，他们只会说是这丹药本身级别便高，可若同是辟邪丹，我却能压上他们一头，他们又能找什么借口？”

        “真正的强者，便是在最寻常处做出不寻常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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