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22

我不置可否。

        “你还记得尤托吗？”他突然说，眉间有些伤感，“他也喜欢待在我的脖子上，好像这里的温度比垫土舒服。”

        我扫了眼他脖子上一圈吻痕，语气淡淡的，“你在跟我叙旧吗，湛屿。”

        “他是那里最活泼的蜘蛛了，我带他回家的时候，希望他像你一样自由，不被任何事物束缚，所以你也从不把他关起来。”

        “有一天半夜，他出现在枕头上，你说他像小孩子一样需要关爱，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害怕他，他是我唯一不害怕的小蜘蛛。”

        “我破坏了他在墙角织的一张网，可他没有对我生气，只呆呆地看着我，然后静悄悄爬走了。你看，他脾气比你还好。”

        “这些，你都还记得吗？”

        “尤托已经死了。”

        “可是……”

        “够了湛屿，别再提以前的事！”他苍白的样子简直面目可憎，如果没有昨晚，他健康地站在我面前，我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你想证明什么？你有多怀念那些时光？你有没有想过，哪怕得知这一点都让我恶心的想吐。”

        我以为我的话会中伤他。

        可他远比我预想中镇静。像拆鞋带一样潦草地拔掉针，一瘸一拐走到我面前，直视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提以前？”他问。

        声音听不出情绪，“你害怕想起尤托？”

        他拖着语调，用柔软的嘴唇摩挲我的耳廓，蛊惑一般的，气息微弱地厮磨，“还是害怕想起以前有多爱我？”

        那瞬间，我的大脑出现片刻的停滞，几乎条件反射地将他推开。力道很大，他幸好摔在床上，否则另一条腿也会废。

        吃痛的闷哼声响起，他嘴里喃喃自语。不知在讽刺我的恼羞成怒还是自省。

        “你说什么？”

        “…还没来得及偷袭一下。”他勾唇笑了，用慵懒的腔调，像在说，“好久没见一起去喝酒怎样？”

        我冷着脸，转身就走。

        “如果你想折磨我的话，不需要用这种方式。”

        寂静的房间里，他的音色显得虚弱空凉，“你一句话的功夫，我现在所承受的根本不值一提。比起你想折磨我这件事本身，你付诸的任何实践都让我觉得不过如此！”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没再有过交集。我打定主意放弃湛屿，放弃跟他的所有的感情纠缠包括报复他。

        不工作的时候，躺在郊区别墅的沙发上，耳边总有蚊子的声音，抱怨地上的一堆烟头，打碎的玻璃茶几和杂物，堆得无处下脚的酒瓶，裤子上的xx血渍…

        “你他妈又找人来家里过夜？”

        我闭着眼抽烟，脑子里混沌一片。

        “这地毯上怎么有个洞？”徐景问。

        “抽烟烧的。”

        “妈的，怎么没把你烧了。”

        真人秀已经录制到尾声，我想湛屿提前跟导演打过招呼，不然为什么我们常常一起工作却没法说一句话，不然为什么他没有主动联系过我。

        他有未婚妻了。凭什么跟男人厮混。

        采访室前，我们站在一起。没有开口的意思，直到啪的一声，阿雾缠上湛屿的手腕，用尾巴尖撞击着他。

        他有些惊讶地抬眼，看了我一会儿，腼腆笑道：“…早啊。”

        逝去数年的光阴好似重返于心，我意识到放弃他等同于剜掉整个青春，唯一鲜明纯粹的悸动，不遗余力的热情，感恩和爱，全都被随之抹去。

        从他背叛我那天起，曾经的过往都成了烟雾，那些可以追溯的，光鲜或挫败的时光不该被谎言和现实玷染。

        我点头微笑。

        他默默把阿雾还给我，“吃早饭了吗？”

        “嗯。”

        “那，我先进去了。”

        大约没过多久，导演喊我的名字。我推门而入，房间内还弥漫淡淡的香味，许多年前就已无比熟稔贯穿我的眼耳鼻喉头发心脏的味道。

        第一个问题问我与湛屿是否私下不睦。

        节目播出以来我们的关系一直是热门话题，我想他也面临同样的问题，给了模棱两可的答案，“我跟湛前辈私下无过多交流，关系不算密切，但也绝对谈不上不合。”

        q：为什么在他晕倒后第一个冲上去？

        “因为提议是我给的，我应该付全部责任。”

        q：对所有嘉宾的初印象和接触后的感受？

        “都是合作过的艺人，燕前辈性格很好，林桢，表里如一，个性里有着女人的妩媚和女孩的娇蛮。张祈尤，后生可畏吧。”

        “湛屿呢？这似乎是你们第一次合作？”

        “嗯。初见觉得他温柔腼腆，很敬业，不像演艺圈的明星，倒是比较像刚毕业的大学生。他经常戴着白色耳机，应该很喜欢听音乐。”

        “后来呢？”

        “接触久了发现他确实是粉丝们形容的那样，气质优雅，成熟稳重，是可敬可靠的前辈。”

        q：知道你们的cp粉吗？如何回应？

        “这个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我耸了耸肩，“还是希望粉丝们不要妄自揣度，如果看到不当言论我可是会点举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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