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简宁抱着西瓜吃的爽了就笑眯眯地讨好他爸，“爸爸，妈妈还生我的气吗？”简爸爸回答的时候简宁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一个标点符号，“你妈能不气吗，你说走就一个电话都不来，我们多担心啊！”

        门铃响了，简爸爸放下东西说：“等等啊，有人敲门了，估计是你妈回来了。”

        门开了，有礼品盒摩擦的声音，“怎么是你？”简宁听到他爸的声音变了，好像很生气，他走过去就看到穿了件薄风衣的顾逸，头发工整裤管笔直。

        “爸，我来接宁宁。”

        “你别叫我爸，我担不起顾公子的一声爸。”

        “我们已经决定结婚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您别跟我一个小辈计较，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我会对宁宁好的。”顾逸说着就从旁边挤了进来，小小的门廊上一下子挤了三个男人，简宁默默地没有出声，他不知道这段感情的结局，他只想在故事的中途转个方向。

        “宁宁，你和爸说说咱们的决定，我们明天就去都柏林，好不好？”他说的恳切又深情好像少一分简宁就要展翅飞走。

        简爸爸让了路，“先进来再说吧，挤到这里算什么样子。”顾逸手里拎了不少的名贵礼物，他几乎贴着简宁的脚后跟往房间里移动，当他以为事情马上圆满的时候宋何的那双狭长的眼睛对他眨了眨。

        “好久不见。”宋何说话总是带着些漫不经心，很难分辨他是喜欢你还是嘲讽你，顾逸在那双眼里看到了挑衅和…同情。

        “你怎么会在这里？”小镇上的那间院子又一次从记忆里浮现刺激着顾逸的神经，“你去找他的？”他拉住简宁的手腕压着怒气问道。

        简爸爸推开顾逸站在自己儿子的前面，“顾逸你的脾气能不能改改，这是要干嘛？”他推着简宁坐到沙发的角落又小声问道：“他说的是真的？”看到简宁轻微地摇头他才安下心来。

        “你们都是同学，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厨房里的烧水壶响了，宋何很懂眼色的先一步起身，他满脸是笑说话也带着小辈的关心，“我去吧叔叔，您和简宁都好久不见了。”宋何走到顾逸的身边很轻地撞了下对方的肩膀，他压低声音说：“坐下吧。”

        “爸……”

        “你别叫我爸，你们的婚事我不会同意的。”简爸爸握着简宁的手，他看了儿子白白净净的脸又道：“宁宁跟你在一起多久了？高中到现在有十年了没有？你是怎么做的，你不让他出门，不让他工作，他是个成年人不是小孩子。”

        顾逸闭着嘴不说话，他安静地听着简宁爸爸的抱怨，“我有不对的，我会改的。”

        “你改？这话你说了多少次？”

        高跟鞋踩着瓷砖地，一道清丽的身影走了过来，简宁收紧肩胛骨坐的笔直，他嘴巴蠕动了几下说：“妈。”和他如出一辙的眼睛先是瞥了眼顾逸，又张开嘴讽刺道：“知道家好了？”

        “孩子刚回来，你这是说什么呢？”简爸爸拿着简妈妈的包竟然有些莫名的贤惠。

        简妈妈姓刘，刘女士对自己的人生早有规划，唯一的不稳定就是早早结婚生了简宁，因为心疼老婆所以除了生其余的养都是简爸一手完成。在商场如鱼得水的刘女士回到家看见儿子反倒有些无所适从，这也使得简宁和她的关系很生疏，小时候简宁和爸爸撒娇无赖，只要刘女士一个眼神就可以搞定。

        “妈，我和宁宁要结婚了。”顾逸从刘女士进门就一直站着，他小心翼翼地说：“您看还有什么要求。”

        “什么要求，我要求你离开我家。”刘女士豪迈地喝了一杯水，她又气又委屈：“我生的孩子，供着他养着他，你家里人是怎么来和他爸爸说话的，什么叫男人在家里没本事养的孩子就会勾/引人？”

        “我儿子怎么了？你顾逸有什么了不起的，外面大把的人要追我儿子呢！”

        刘女士的话如同一剂麻药刺入了简宁的脊髓，他意识昏沉的想：什么？这是顾逸家人说的吗？

        “爸，这是真的吗？”

        简爸温和一笑安慰道：“没有，你别听你妈瞎说……”

        “瞎说什么？你就宠着你儿子吧，你能护着他一辈子？人家来过咱们家多少次，宁宁怎么了，哪一点配不上他顾逸！现在好了，配的上我也不同意。简宁我今天就问你一句话，你跟他结婚吗？”

        “您听我解释，我家里人是不对，但我真的爱宁宁，我们在一起好多年了，我不能没有他。”顾逸说话竟然带了哭腔，他的眼睛红红的，说话间那俊逸的脸上就挂上了泪痕。

        ‘啪’的一声后是玻璃碰撞地面的清脆声响，宋何在几人的注视下款款走了出来，他双手平摊很抱歉地说：“对不起，摔了您家的杯子。”

        宋何的手背上有一片不规则的红，他不经意的反转手臂说：“想给您泡茶，不小心失了手，您别怪我。”他穿的很柔和的颜色，头发也是青春活力的蓬松，此刻做出正直青年的样子竟然真有几分谦谦公子的味道，尤其是在刘女士对顾逸的厌恶达到了峰值的时候、

        “没关系小宋，我来收拾吧。”

        “不不不，我给您收拾好了，真是抱歉，这么大人了还做不好这么一件小事。”他话说的好听，可偏偏这样绵软的话语里夹杂着一下说不清道不明的讽刺，顾逸的心突的跳了一下。

        “哎呀小宋你的手！”简爸爸推着简宁道：“宁宁，你去给小宋擦点烫伤膏，起了水泡就麻烦了，先去凉水下多冲一会儿。”

        宋何推辞不过跟着简宁去了卫生间里。

        这个卫生间是简宁卧室里的，简爸推着他俩嘴上还说：“宁宁卧室的卫生间干净。”宋何被牵着手腕走进了简宁的卧室，这是属于十八岁简宁的世界，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抿着嘴唇的顾逸。

        卧室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床头柜上是简宁的毕业照，他穿着校服在一棵杨树下笑的很灿烂，宋何仔细又贪婪地观察着这间卧室，从照片到床单到处都是简宁的痕迹。

        “宋何你进来，凉水放好了。”

        宋何进了卫生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他伸出手，上面已经有了水泡的影子，“快放进来，你笑什么呢？”简宁别起宋何的袖子慢慢的用水冲着对方的手背，“疼吗？”他问了一句。

        “不疼。”

        “不疼就…唔。”

        宋何吻住了简宁的嘴巴，他急迫地吮/吸着那柔软的嘴唇，甜滋滋的西瓜味顺着小小的缝隙来到了宋何的口腔，他的袖子完全湿了，滴答的水流顺着手臂流到了肩膀，他舔开对方的嘴咬住简宁的舌头说：“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水声阵阵，简宁被迫抬着脑袋，他支吾着说不出话，大张着嘴巴任由别人的舌头舔舐他的地盘，慌乱间推倒了台面的东西，噼里啪啦的声音暂时打断了宋何的动作，他紧锢着简宁的腰，脑门抵着简宁，“你讨厌我吗？”

        简宁迟疑了片刻还是遵从本心的摇了摇头，他说：“我不讨厌你。”

        “这就够了。”

        宋何没受伤的手撑着洗手台，简宁被他圈在一个小小的怀抱里，都不用低头就能看到简宁水润发红的嘴唇，宋何的喉结动了一下，他弯着腰侧头在简宁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浴室的灯灭了，昏暗的略带水汽的空间发出了黏腻粘连的水声，简宁颤抖着伸出双手勾住了宋何的脖子，宋何的呼吸加重，他几乎是虔诚地捧着简宁的脸，一下一下，从眼睛到嘴巴。

        骤然亮起的光刺的眼睛疼，在简宁闭眼的两秒钟他听见一声‘砰’。

        “你他妈的干嘛呢！？”顾逸气的要疯他一拳砸到了宋何的脸上，手指骨结因为用力而发麻，“你凭什么碰他？！”这一拳被站起来的宋何拦住了，宋何好像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在追求他。”

        宋何说的过于理所当然以至于一旁站着的简宁都没反应过来，他只是拦住了要继续打架的两个人说：“不要在我家里动手。”

        “好。”宋何微笑一下就乖巧地站好，顾逸哈哈一下嘲讽道：“我说呢，下家就是他？那你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住在宋家的老宅子里还跟我装无辜，你挺会的啊？”不是这样的，顾逸在心里说，不是这样的，他渴求简宁反驳他或者打他一巴掌，可是他失望了，简宁拉起了宋何的手，“是的，我出轨了，咱们不可能结婚了。”

        “被我用腻了的货还这么抢手，你跟他做过没有？啊，宋何，怎么样啊？”顾逸吊儿郎当的点了一支烟，还没送到嘴边就被宋何抢过来反手按到了他的脖子上，“你嘴里干净点儿！”

        炙热的火星在顾逸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圆圆的疤，简宁在听到顾逸说的话时就已经哑了嗓子，如果不是意志力他已经脱力滑到了地下。他的腹部上下翻涌脑子里不断地反复地回放着顾逸的话，‘被我玩儿烂的货’。

        “呕。”

        接连不断的干呕声打断了顾逸和宋何，他们看到了浑身冒汗眼眶发红的简宁慢慢缩起身体小声地说：“出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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