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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花火


夏日祭逛到后半程时,空气逐渐黏稠升温,人群更加拥挤起来,稍不注意便会与周围游客摩肩擦踵。起初美琴与鼬一人牵着一个,到了这时则是不得不将两个小的抱在怀里、背在背上,以免在人堆里看顾不及而发生什么意外。

        沙织如愿以偿吃到了心心念念的鲷鱼烧,甚至享受到了妈妈的怀抱,但不一会便感到不自在起来,小声问道:“妈妈累吗?我还是自己走吧。”

        “妈妈不累。”美琴将她轻轻往上掂了掂,“妈妈可是上忍呢。”

        上忍,在沙织的脑袋里是特别特别厉害的等级。就连哥哥都还不是上忍呢。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妈妈饿吗?妈妈喝水吗?”

        沙织手上捧着已经不再烫口的鲷鱼烧,身上斜跨着一个串上了细细背带的竹筒水壶,看架势是随时准备美琴饿了喂食、美琴渴了递水。

        美琴摇头,“妈妈不饿也不渴。”她朝小女儿眨了眨眼,悄悄怂恿:“你问问哥哥。”

        于是,沙织原样问了一遍,“哥哥吃鲷鱼烧吗?哥哥喝水吗?”

        鼬望了一眼偷笑的母亲美琴,又看了看像个小狗儿一样献殷勤的妹妹,无奈道:“我不用。”

        “哦……”沙织气馁一秒,振作精神再接再厉地推销起来,“佐助吃不……诶,肯定不吃,这个好甜的。佐助肯定也不喝水。”

        “喂,”佐助不满地噘嘴,“你都没有问我!”

        沙织一脸无辜,朝他身上同样背着的小竹筒努嘴,说道:“可是你自己有啊。”

        “我、我……”佐助眼睛圆睁,实在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气呼呼地把脑袋撇到另一边。

        鼬轻咳了一声,侧过脸去看弟弟佐助的神情;佐助鼓着脸伏在他肩上,一个人不知道在生什么闷气。

        “那里有卖章鱼烧!”沙织突然兴奋地小声喊道:“佐助吃吗?我可以陪你一起吃!”

        这样的咸口食物佐助没什么忌讳,加之章鱼烧多半都会撒上木鱼花作为佐料,也可以算是很对他的胃口。

        鼬察觉到背上的佐助微微动了动——看似仍是生了气不搭理妹妹沙织,实则耳朵一直在听她说话呢。

        美琴无情打断了她试图浑水摸鱼的行为:“你已经吃得够多了哦。”

        “可是,佐助喜欢吃嘛……”沙织哼哼唧唧,挣扎道:“佐助一个人吃章鱼烧会不会很孤单呢?”

        美琴好笑地在她脸上揪了一把。鼬再次自觉充当和事佬,递了个台阶给背上已经气不起来、却又拉不下面子的佐助,问道:“你要吃吗,佐助?”

        “吃吗吃吗?”沙织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嗯。”佐助闷闷道:“要很多木鱼花。”

        沙织嘿嘿一笑,“知道啦!”

        美琴偏头观察了一会,知道不远处便是十字街口,空间比窄小街道更有余裕,便和长子约定:“我带沙织去买,鼬和佐助到前面开阔一点的地方等我们吧。”

        人群如河水分流,约摸有一栋民宅高度的花车全貌逐渐展露在游客们眼前。说是花车,实际上已将底盘支固在地面上,下层以颜色鲜艳的红白条纹布料围挡,简易木梯通往四面镂空、形如亭台的上层,木檐上围缀一圈橄榄形状的小小纸灯笼。象牙色光明亮温暖,将上层几位领舞歌唱的俊俏男女照得面如满月、光彩熠熠。

        花车周围,许多游人手执团扇,随四周弹奏敲打的弦声鼓声一同拍手起舞。随时有人退出队伍,笑着向场边等候的亲友走去;同时又有腼腆的后来者,僵硬地被同伴们推进去,在行进中不知不觉舒展四肢,如鱼游入海。节拍翩翩落地,人群踏歌相随,绕着高台一圈一圈往复循环,仿佛要将这快乐的时光永远延续下去。

        “人好多啊,哥哥。”佐助偎在兄长身边,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舞者,“这是什么?”

        “是去年才……流行起来的祭典节目。”好像并不习惯使用这种说法,鼬自己也轻轻一笑,“时局慢慢安定,商人将这些新奇事物从都城带往各地。”

        佐助不觉得自家兄长会喜欢这种呆呆笨笨的祭典舞蹈,更难以想象鼬也参与其中的模样。可鼬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分明映出那些星子般的灯火,笑意如同蜻蜓飞掠湖面,星河的倒影漾出柔缓波纹。

        “佐——助——!”

        远远传来一声调子拖得长长的呼喊,一听声音便知道是妹妹沙织——除了她,他们家可没有谁能这么旁若无人地大嗓门。美琴坠在后面不远处慢慢走,沙织气喘吁吁揣着纸袋小步奔到面前,献宝似地捧着热腾腾的食物递给他。

        佐助顶着四周投来的友善揶揄目光,闷头拆开袋子,问她:“你怎么跑过来啊?”按他妹妹的一贯水平,跑着跑着不看路就会摔跤,摔趴了挂不住面子还会哭,摔疼了就更不得了了。他才不会担心好哭鬼呢。

        “我没有弄洒!”沙织乐呵呵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没在说这个!”佐助自觉拿出当哥哥的气魄,忍耐再忍耐,终于把溜到嘴边的“笨蛋”给咽了下去。

        沙织非常自在地顺手摸起竹签,戳一只章鱼烧到唇边挨了一下,叹气道:“怎么还是这么烫呀。”说罢,她一边呼呼吹气,一边拿左手扇风。

        “唔唔。好吃!佐助你吃。”

        “唔……少蘸一点木鱼花啊……”

        “秘技·木鱼花旋风打滚之术!噗噗噗!”

        “笨蛋!都说了不要这么多!啊啊洒出来了!”

        于是,等美琴和鼬走到近前来,就见沙织和佐助像两只偷食的小猫一样,脸颊鼓鼓,你一口我一口地分吃着那盒章鱼烧。沙织百忙之中还抬头问道:“妈妈哥哥吃吗?”两人好笑地摇头,她便又埋头苦干起来。

        美琴四下看了一圈,问她:“那边有捞金鱼哦。要去玩吗?”

        沙织头摆得像拨浪鼓,“我不去了。”

        “为什么?”佐助疑惑道:“你不是喜欢这个吗?”

        沙织语气郁郁,“老是把小金鱼养到死掉……不养了。”

        正在此时,歇过一轮的鼓乐声再次响起,吸引了人们的注意。沙织一时入迷,忘记了刚刚的烦恼,看得嘴都合不拢,指给美琴看:“妈妈妈妈,那几个人好漂亮。”

        美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是花车上合拍起舞歌唱的几个青年少年男女。大约是活动举办方特意托请外形俊俏之人,好以此炒热气氛。

        “确实漂亮。”美琴沉吟一会,一本正经道:“说不定明年就会有人来找你哥哥去呢?”

        “诶——?!”两个小孩不约而同瞪圆眼睛。

        突然被戏谑的鼬面对着母亲和弟弟妹妹的眼神,顿感压力倍增,“母亲,别开这种玩笑……”

        “好、好。”美琴见好就收,笑眯眯道:“再过几年,沙织和佐助也可以去试试呢。”

        这话倒是不假。忍者虽然并不在意外表,但人视觉上的感知总是很朴素的。如沙织和佐助这样小时候便玉雪可爱的双胞胎,假以时日长大也定会成为引人瞩目的俊俏少年。

        说话间,远处传来一阵悠长钟声。木叶的夏日祭每每都在晚间九点一刻开始燃放花火,也因此九点的钟声可以视为一种提醒。周围游客立时躁动起来,就连正围绕高台花车欢快舞蹈的人群也停下了动作。

        往年这个时候,美琴她们一家都会到更开阔的高处去观赏花火大会。忍者在行动上总比普通人更方便,就算是孩子也对被带着飞檐走壁的情况习以为常。不过,鼬还是惯常问了一句:“要换个地方吗?”

        “妈妈和佐助呢?”沙织转头看向两人。

        美琴给出了“都可以”的回答,佐助则说:“无所谓啦。”

        沙织一拍巴掌,决定道:“那这次就在这里看!”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鼬显然迟疑了一瞬。沙织捕捉到他的神情,疑惑道:“哥哥想到以前的地方去看吗?也可以的哟。”

        “……不,没什么。”鼬摇摇头,无奈道:“偶尔在街道上一起看花火也不错。”

        沙织觉得兄长心里好像有什么微妙的顾虑,但看他的神色,应该也不是非常紧要的事情。反正哥哥不想说,她是肯定问不到的。于是沙织放下心来,手指头比了比花车的方向,向美琴请示:“妈妈!我想去那边玩,可以吗?”

        “好哦。不过不可以跑得太远呢。”

        “嗯嗯!”沙织在这方面一向很听美琴的话,得到首肯之后一把抓起孪生兄弟的手,嚷道:“走咯!佐助我们去玩!”

        佐助见她拖着自己往花车跑,简直是满脸惊恐,挣扎道:“我不要跳舞!”

        “不跳不跳!你看人家都休息啦。”沙织兴致勃勃,手脚并用一起拽他,嘴上还安抚道:“真的不跳,走嘛。”

        一番拔河之后,鼬眼睁睁瞧着弟弟佐助不敌力竭,被大胜利的妹妹沙织一溜烟拖到不远处的演奏队之前。几个坐在原地聊天饮水的成员见到这么两个小娃娃,俱都好奇地看了过来。沙织一点不怵,手舞足蹈地交谈比划,然后便被人们笑着让到了太鼓面前。

        沙织双手抱着鼓槌,在几乎有她人那么高的大鼓面前“咚咚”地卖力气,佐助一脸生无可恋地在旁边陪玩。美琴一直注视着她们。鼬看着看着,不自觉地轻笑起来。

        时间慢慢消磨,沙织和佐助玩了一会之后也被美琴唤了回来。周围人们各自依靠在亲友恋人身边彼此交谈,姿态闲适地渡过花火升空之前的时光。

        沙织有样学样地蹭在美琴身后。突然之间,遥遥听见前方如浪潮般传递而来的人声洪流:“……五!”

        “倒数了!”她赶忙四处张望。

        “四!”

        “要抱你起来吗?”鼬这么问佐助。

        “三!”

        沙织跟着大声数道:“三!”

        “二!”

        美琴背过手来,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一!”

        一道长而锐利的破风声响后,火花带着烟尾急速窜上半空,在无星无云的浓绀天幕里轰然裂绽,将半边天际照得恍如白夜。人群发出一阵欢呼。

        花火是艳丽喜悦之物,由名字则可见时人多将它视为风花雪月。但在那一瞬间,它确实像一束雷光划破夜空,连月亮都稍显黯淡;震耳的爆炸声响如同某种亘古回声,沿着空气和地面传来余波,仿佛连鼓膜都在震颤。

        沙织又兴奋又害怕,仰头看得入迷,余光瞥见妈妈和哥哥们向自己投来惊讶的目光。她一肚子的疑惑,鼬启唇朝她说了一句什么——恰巧被一道花火的炸燃声掩盖了。

        下一瞬,一双温热的手架住沙织腋下直直将她提起,地面在她圆睁的眼睛里逐渐远离。

        “哈哈……找到了!”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让听者不由自主想起其主人温柔爽朗的笑容,“玩得开心吗?”

        “——止水哥!哇啊!”沙织刚一开口,便感觉她像是被止水借力抛起来似的,几乎离开他手掌的知觉让她产生失重感,不禁后怕起来,“要、要掉下去了!”

        还没等嚷完,沙织立刻又被稳稳当当地接住。止水直接将她放在肩膀上坐好,朝上曲起左臂支撑住她。

        止水虽然年少,个子却已经窜得很高,在这群游客里显出十分的格格不入——不单为他的身量,也因他完全是穿着一身黑色常服就来了,连武器都没来得及卸干净,混在一堆颜色缤纷的浴衣里让人想不注意都难。简直像一尾游错了池塘的鱼。

        他向美琴问过好,手指在沙织辫子上拨弄几下,问道:“鹿铃花好看吗?”

        “……啊!”沙织呆呆地张着嘴巴,此时才反应过来,“是止水哥买的!”

        “嗯哼。”止水朝她眨眼,“还以为你们会在那边高地上看花火,结果一个人都没找到。”

        关于这一点,鼬露出无奈神色,“确实往年都待在那边。”

        至于为什么今年不在——突发奇想的始作俑者沙织眼神飘忽,哼哼唧唧:“原来哥哥和止水哥早就串通好了。”

        首日的花火大会进入尾声,夏日祭还会持续举办约一周时间。止水同她们几人一道回了族地,鼬背着佐助,他则背着沙织。美琴难得轻松一把,不必在回家路上被沙织缠东缠西的问问题。

        走到族长宅院门前,沙织已经在止水背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大概是一整日又蹦又跳地玩闹,晚上一直表现得颇为亢奋,此时也超出了平日里美琴让两个孩子睡觉的时间,沙织终于将小孩的蛮劲体力用了个干净。

        美琴将沙织从止水背上接过来时,沙织在她怀里翻了个肚皮,呼呼嘟哝道:“不起床……”

        她好笑地叹气,又对止水轻声谢道:“今天多亏了止水君。”

        止水摇头,“您不用在意。”他顺手在沙织肉乎乎的脸蛋上捏了一把。当着别人家长的面,这动作依然能做得如此理直气壮。

        “唔唔……”似乎是感觉到香甜梦乡被人打搅,沙织不耐烦地努了努嘴。

        鼬从院门内走出,低声说道:“佐助也去睡了。”

        美琴颔首,朝止水歉然微笑,抱着沙织也往室内走去。宅院前的空地上只剩下两位少年人默然相对。

        “那么,明天老地方见。”止水后退一步,同他道别。

        鼬知晓他这位友人恐怕有许多讯息要与他分享。这并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只点点头,“好。”

        美琴将沙织抱到房间里,替她除去木屐浴衣,又用温热的湿毛巾给她擦了擦头脸和手脚,将她挪进床褥中安睡。做完这一切,她悄悄带上门,折进过道对面的佐助房中,看了一会次子的睡颜,用薄被将小孩的肚腹掩住。夏季白昼炎热,夜里风凉,孩童的肠胃又很脆弱,是千万不能受凉的。

        等她再度出来,长子的房中也亮起了灯光。美琴确认好三个孩子的情况,情绪微微松懈下来,便回到自己房中休息。

        她一边轻轻哼着小调,一边将手袋中被沙织和佐助塞进去的“手信”挨个拿出来——全都是这两个孩子在祭典街上买的孩童玩意。两个小家伙你一份我一份、哥哥一份妈妈一份,也不忘了给没能来玩的爸爸带一份,零零碎碎的东西差不多把美琴的手袋都填满了。

        美琴启开妆奁盒子,取出上层隔板,底下的空间专用来归置孩子们带给她的礼物。当然在这方面,沙织的水准远远超过了自家兄长们,这盒子里的大半空间都被她的小礼物占据,诸如一张誊抄字条、一块漂亮石头、一朵干花,甚至还有小孩子喜欢的鲜艳发卡——简直像是某种小动物似的,路上但凡见到亮晶晶的东西都要衔回家来送给她。

        她从今天的收获里翻出一块小巧的天狗面具,又找出一条串着透明蓝色石头勾玉的链子,并其他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将它们统统放到丈夫富岳的桌上,留了张字条:‘孩子们给你买的礼物’,之后施施然拿着换洗衣物去了浴室。

        大约两刻钟之后,美琴擦着头发回房,正撞见富岳站在桌前翻看那些礼物。她丈夫虽然不是第一次被她见到这种场面,却还是相当笨拙地咳了一声试图掩盖自己的行为,严肃点评道:“小孩儿玩意。”

        美琴笑吟吟地默不作声,看得他少有地一阵心虚气短。她慢悠悠问道:“那下次让孩子们不买了吗?”

        “也没什么必要。”富岳又咳了一声,转过身去收拾那堆小孩玩意,“这点小事就随他们高兴吧。”

        美琴心情甚好,笑着答应了。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只听丈夫又问起:“今天晚上玩得怎么样?”

        “都很开心呢。”美琴对镜慢慢梳通长发,同他闲聊今晚的趣事,末了补充:“后来还碰到了止水,沙织这孩子很喜欢他。”

        “嗯。止水愿意和她亲近也是好事。”富岳一句一句的应她,沉默了许久,慢慢说道:“村子里这几年庆典活动办得不错。南贺神社那边荒凉多年,也是这几年族人心向一处,才渐渐有些从前的模样。”

        说荒凉,实际上自先代某位族长大逆之后,南贺神社也从未被废止。这么些年来,它都是族人新年初诣必定要去祭拜的场所,平日也常有族人来求护身符等物。但她知道富岳的意思并不在此。美琴顿住动作,从镜中看到丈夫抱臂坐下,望着墙壁上的字画挂轴出神,不知在思索着怎样的情形。

        “今天早晨的集会算是有了点样子。”好半晌后,他如此说道,“我打算下次让鼬也一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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