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妖群

领头的巨狼又是仰天长啸一声，身后的狼群也此起彼伏的迎合着。光是听声音就觉得好不吓人，若是平常人看到如此阵势必定双眼一翻晕厥过去。

        忽然耳边彭得一声，有什么炸开，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之后，地上腾起了灰色的烟雾，夹杂着硫磺的臭味。

        又是那女贼的东西？上次我们便是靠着个脱身的。

        紫英一手抓住我，另一手拦腰扛起那绿衣女贼，御剑疾驰。其实我们也不用跑，平常人是对付不了一群妖怪，还是极其嗜血残暴的豺狼妖。但是紫英是什么人，不，他不是人。这些狼妖还不是一盘小菜，小菜一盘。

        我们在女贼上次救下我的洞内落脚，那女贼说此处是城隍爷庇佑的地盘，小妖绝不敢轻易踏足。她第一次在城外遇上狼妖，就是在这个山洞里躲了一宿的。

        这女人真不是一般的胆肥，凭着几颗烟雾弹也敢在野树林里过夜。是了她是飞贼么，郡守的祖坟她都敢去，死的她都不怕，活得有什么可怕的。

        紫英俯身去看她的伤口，还好并没有夹断骨头，只是伤口狰狞，皮肉都往外翻卷着，鲜血浸湿了鞋袜。

        看着紫英蹲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替她除下鞋袜，我皱了皱眉头上前道：“师父，让我来吧。”

        那女子一见我换下了俊俏的紫英，自然心里不乐意，立刻垮下了脸来。

        我才刚刚伸手摘下伤口上粘连的一些草屑，她就痛得大叫，一脚踢在我肩头。我抬起头怒瞪着她道：“小贼，你客气点。”真是不知好歹也不怕我同你秋后算账，还敢踢我。

        “谁是小贼，我是大盗，大盗听见没。”那女贼也恶狠狠的回答我。

        站在一旁的紫英一听此话，身躯猛地震了震。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女子娇俏可爱的说过：“我才不是小贼，叫我大盗。”

        我用身上的清水替她清理伤口，那女子竟然疼得哭叫起来，大骂我偷报私仇。我只当没听见仍然牢牢地抓着她的玉足，直到一袋水冲完。

        我正欲给她上药，紫英忽然道：“琉璃，上药还是为师来吧。”

        我盯着他的眸子看了一阵，才将金创药递给他不咸不甜道：“就等着你这句话呢。”我当然不是说我，那女贼不就想要紫英为他包扎，花痴！

        我们在洞里歇了一阵，决定将那女子送回滁州城，再做打算。可那女子苦苦哀求紫英不要送她回去，她说她的家在北边，她是鲜卑人。

        也不知这女子是早知先机还是无意一说，鲜卑人二字一出，我知道紫英再不可能撇下她。因为他慕容紫英也是鲜卑人，尽管是一个不知道家乡为何物的鲜卑人，但是他们毕竟留着同一个种族的血液。

        带上这么个累赘，而且还是曾今有不良记录的女人，这一路又不知道要有多少坎坷了，不行怎么也要找机会甩掉她。

        豺狼妖的事情，紫英一时也找不到头绪，此处有位尽责的城隍爷，他会护佑他地盘上的子民，应当用不着我们多操心。于是我们决定先去北方，送那女贼回鲜卑。

        一路向北，在东临郡落脚。

        夜间我们三人坐在客栈内闲聊，紫英礼貌的问道：“还没请教姑娘名讳？”

        那女贼娇笑一声道：“不用叫我姑娘，唤芷蝉就好，如何称呼先生呢？”

        紫英一拱手道：“在下慕容紫英。”

        芷蝉一手把玩着长辫，脸上笑颜如花道：“我叫你紫英可好。”确实有几分姿色，只是我估摸着紫英女妖见得太多，人类的那种美艳程度应当已经入不了他的眼了。

        紫英沉吟一会道：“还是叫慕容吧。”

        我在心底偷笑，哈哈小贼吃瘪了吧，我们小紫英那是出了名的冰山，才认识几天你就如此放肆还不是自取其辱。

        不想那女子面色如常，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一般道：“也好，慕容先生。。。。”

        我见她俩一来一回已然忘记了我的存在，于是手捂着口，咳嗽起来，好歹我也是一会喘气的大活人，你竟然可以无视的这么彻底，连象征性的问下我的名字都没有。

        芷蝉撇我一眼，还是没有动作，仍要继续张口同紫英聊天。我咳得更大声，大堂里还未离去的可客人纷纷转头看我。

        紫英倒了一杯茶水推到我面前，对这芷蝉道：“芷蝉姑娘，这是在下徒儿，琉璃。生性顽劣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什么？我顽劣？我哪里顽劣，我是上房揭瓦了，还是拔毛剃须了？这个男人有的时候还不是一样胳膊肘向外拐，根本不是女人的专利嘛。

        芷蝉终于意思意思得冲我笑了笑道：“琉璃姑娘。”

        切，你几时这样斯文了，装得还挺有模有样的。

        我偏不让她同紫英说话，赶紧回道：“诶，芷蝉姑娘，你不会姓芷名蝉吧？”

        芷蝉果然回同我预料中一样回答道：“琉璃姑娘还不是姓琉名璃！”

        我轻轻一笑道：“非也非也，琉璃不过是师父给我的艺名。我看你并没有师父随行应当没有艺名，是以想讨教一下芷蝉姑娘的大姓，日后好连名带姓的尊称啊。”

        我一说艺名，她有些惊讶的看着紫英，估计他以为我们师徒二人是玩杂耍的，她一定很失望紫英这等祸水竟然只是个卖艺的，换了我一定比她还失望。

        芷蝉看了眼紫英，见他没说话，才转过来对我敷衍道：“我姓。。。易。”

        易芷蝉。一指禅？我还罗汉腿呢。

        我干笑着抱拳道：“原来是“一指禅”，失敬失敬。”

        一指禅仍是不死心问道：“不知道二位去往战山城何事？”

        我抿了口茶水的答道：“唉，我们都是粗人，当然四处乱转讨生活，蒙姑娘不弃，竟然愿意跟着我们风餐露宿，吃了这顿，下趟我们恐怕要露宿街头了，到时我们也许无法将你送到鲜卑，就要饿死街头。”字字哀叹，就差老泪纵横。

        偷瞄一眼紫英，他只是淡定的喝茶，并没有多余的表示，于是我演得更加卖力，衣袖挡着脸哭泣起来。

        一指禅愣了半晌才道：“看你们衣着华贵，不像。。。”

        “诶，人不可貌相嘛，姑娘你衣冠楚楚还不是做偷鸡摸狗之事，同理嘛。”我赶紧接口，顺带讽刺一番，以泄心头之火。

        她明显噎住，良久才道：“那二位的家伙在哪里呢？”

        我指指紫英永远随身的剑匣道：“那里喽，这是我们师徒唯一的家当，是以师父才日夜不离身旁，而且我也并非女儿身，师父叫我琉璃不过是。。。”

        紫英听我越说越离谱，放下茶杯，叮一声瓷杯敲击桌面发出悦耳的声响：“琉璃，很晚了。该去歇下了，明日还要早起练功。”

        说罢向芷蝉一点头，带头往楼上走去。

        果然第二日，老板说昨夜那个随我们一起来的小姑娘早早的退房，卷了房钱跑路了。我得意得笑道：“哈哈，什么易芷蝉，我看是馋不是蝉，分明是垂涎我们的金银。”

        尽管紫英面容淡淡得，眼底却有一丝失望。

        我心底哼道：说话一样难道就真的是一样的人么，这样不义的事情，当年的韩菱纱做得出来么？

        我轻轻拽了他的衣角道：“师父，走了。”

        到了战山城附近，我们向周边的村民打听如何进去战山城。

        “可不敢往山里去，走不好就去了妖界。这里有土地保佑我们，才相安无事，再往里走过了界，可是要有妖怪来抓你们的。”老伯边说边摇头，一个劲得劝我们。

        看来进了战山，应该就有办法进去妖界。

        只是城里皆是妖怪，两个人总不能挑战整个城里的妖怪吧？若是不动手怎么才能要到城主的宝贝猫眼石呢？这真是成了一个大问题。

        紫英也没有头绪，我们只得在村里先住了下来。

        只是还未等我们进去妖界找他们麻烦，外面率先来了另一批挑衅的，正是在滁州遇上的豺狼妖，其后还有一另批似狐又似狗的东西紧跟着到来。

        万物皆有秩序，是以他们进不来土地用来保护村庄的强大结界。而且他们此行目的似乎是商讨要怎样攻进战山城，于是也没有对旁的多做理睬。

        寻常时候见到一两只妖兽倒并非怪事，但是这些妖精成批的大规模出现，还如此整齐有序，况且凡间的动物植物要修成妖精并不容易，一下子这里冒出这样多的妖精确实有些难以解释，不知妖精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难道这也和即墨以及玉龙山下失踪的人口有关？

        忽然传来隔壁的桂花嫂子的大哭声。

        我同紫英赶紧起身出去。

        原来他家的山羊跑出了结界，家里的小娃舍不得山羊也追了出去。这外面都是妖怪，可怎么是好，不由分说，紫英立刻御剑而起，我也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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