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白沐卿也反应过来，收回了手，略显不好意思。
  “好巧啊，柳老板，你也会来这种小摊挑选东西？”
  “不是只有大商铺才有好东西，这种小摊上也能挑到不少好物。”
  柳翎儿微笑着，手指转了转胭脂盒，看出了白沐卿的尴尬，便道：“姜夫人要买胭脂，我倒有适合的推荐。”
  “哦？”白沐卿来了兴致。
  这时姜寒烟也赶来，看见柳翎儿也颇感惊讶，“柳老板，这么巧。”
  柳翎儿笑了笑，瞄了一眼姜寒烟戴在耳上的红豆坠，还没说什么，白沐卿却道：“柳老板，有什么胭脂推荐？”
  “姜夫人还没去桂雅轩吧？他们前些日子新出了一些胭脂，色泽不错，正好衬夫人白皙的肌肤。”
  “是吗？我一直用的他们那的海棠红。”
  “海棠红是不错，但夫人可以试试他们新出的粉色，更能显出年轻。如果是像姜捕头的肤色就可以用稍微再深一点的粉色。”
  “想不到柳老板对胭脂也很有研究，我就不太会挑选，柳老板现在要去哪里？”白沐卿与柳翎儿聊了起来。
  “去布坊，为坊里姑娘们挑一些布料。”
  “布坊不就和桂雅轩同一条街吗，也隔得不远，要不我们一道吧，我也正好要买布，柳老板也帮我挑一挑？”
  “当然可以。”
  “那走吧。”白沐卿亲昵地挽住了柳翎儿的手，这让柳翎儿一怔，旁人是不会与她这种风尘女子多接触的。
  但见白沐卿兴致勃勃，她也便放松了下来，随着她的步调一起走在前面。
  两人聊得甚是投机。
  姜寒烟和桃雁他们落在了一起，对自己自来熟的娘亲很是无奈，手里也提着不少东西，和桃雁他们也算是挺和谐。
  还是柳翎儿周到，回头给桃雁使了个眼色，桃雁便要帮姜寒烟拿东西。
  “不用了，多谢桃雁姑娘好意，你们也拿着不少东西。”
  姜寒烟没有轻视他们这些下人这点很得桃雁好感，“没事，我们人多，姜捕头不要客气，再说这也是老板娘的意思。”
  她朝柳翎儿的背影瞄了一眼。
  姜寒烟看了一眼前面的柳翎儿，懂得了桃雁意思，也不为难他们，将东西递了过去，追上了柳翎儿和白沐卿的脚步。
  不过姜寒烟要是知道之后白沐卿竟然会要柳翎儿帮她化妆，她一定不会让她们同路。
  她的首饰、布料，还有新裙装都是柳翎儿帮忙选的，而且现在她还要坐在这蔻桂轩的店铺里任由柳翎儿在她脸上涂抹。
  对镜梳妆这种事本应该是私密的事情，在这女子云集的地方虽然没什么，可她毕竟不是喜欢涂抹的女子，颇感无奈。
  但白沐卿性子来了，柳翎儿也没有拒绝，她也只能答应。
  眉笔勾勒了眉峰，胭脂粉饰了脸颊，英姿勃发的女捕，随着胭脂香气施以粉黛也是一名眉眼如画的女子。
  柳翎儿身上的香气萦绕在鼻息，姜寒烟看着她离自己很近，开口说话也便近似呢喃。
  “真是不好意思，柳老板，因为我娘耽误了你的时间。”
  “白姨谈吐风趣，对我们没有排斥嫌恶之意，我自是乐意效劳。而且，这件事很有趣。”柳翎儿手中的胭脂点住了眼前的朱唇，眼波含笑。
  白沐卿这一会儿工夫就成了白姨了，姜寒烟也就无话可说。
  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得不承认柳翎儿不只妙手丹青，在这女子妆面上也是巧手如幻，吸引了不少旁人来围观，让姜寒烟皱了皱眉。
  柳翎儿看了出来，“姜捕头，爱美是女子天性。同是女子，你委屈一下当个模本也无可厚非，也是有很多女子崇拜于你的。”
  姜寒烟勾了下唇角，“柳老板是做生意的人，说的话总是能顺人心。”
  “过奖。”柳翎儿手上不停，给姜寒烟勾画妆面是件很有趣的事。
  当然别人也看得有趣，诚如柳翎儿所言，很多女子是钦慕姜寒烟的。
  “闭上眼。”柳翎儿的声音很轻。
  姜寒烟闭上了眼。
  柳翎儿嘴角含笑，“怎么不见秋蕴玉璃二位姑娘？”
  “玉璃去了医馆坐堂，秋蕴去收上一年的田租了。”
  两人轻声细语说着话，安静了一会儿，姜寒烟问道：“对了，陌月姑娘最近怎么样？”
  柳翎儿手上一抖，沉默了很久，才声音平静道：“殉情了。”
  姜寒烟猛地睁开了眼，却只看到柳翎儿沉了的眼，她皱起了眉，看了一眼白沐卿，在心底叹息一声。
  虽然有疑问，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问，同样也可惜陌月好不容易保住的命就这么没了，还有那个孩子本来可以随着秋夏相交之际来到人世。
  “才开年就不说这些伤心事，倒是姜捕头最近好像很清闲？”柳翎儿岔开了话题。
  “劳碌了一年，这么点清闲都没有，不是太可怜了？”
  “呵，可是前些时候不是有采花贼吗？”
  “你说的花非梦？的确传闻挺多，顺天府尹负责这案子，他都没有主动去请严大人，严大人又怎么会这点余闲都不给我。”
  柳翎儿笑了笑，“难道不是因为每一个被花非梦掳走的女子都闹嚷着让他们的家人撤销诉讼吗？这没有状告，又怎么立案。而且花非梦的传言多半是些好事之徒传出来的，那些受害人家属才不会这么多嘴。”
  “柳老板消息依然这么灵通。这花非梦也真的是奇特，那被他掳走的女子都护着他得很，我也很好奇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采花贼。”
  “好了。”妆面完成，柳翎儿满意一笑，“如果姜捕头天天这样打扮，说不定还真能引来那花非梦。”
  姜寒烟对着镜中的自己也是一愣，眉心被画了三瓣莲，她含笑受了柳翎儿的调笑。
  姜寒烟妆容一完成，就让白沐卿眉开眼笑，果然她的女儿还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翎儿啊，你的巧手真是厉害。”
  “白姨过奖了，姜捕头底子不差，好好打扮一番，必定受人追捧。”
  白沐卿对姜寒烟道：“你听到没有！”
  姜寒烟只是笑了笑，随意看了一下，那围观的人似乎有围上来向柳翎儿讨教的意思，他们一行人也就不好过多逗留，匆匆出了胭脂铺。
  出了桂雅轩，双方东西也都采买得差不多了，柳翎儿他们在街口将姜家的东西交还给了她们。
  姜寒烟微微颔首，“今日多谢柳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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