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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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身着圆领窄袖金丝盘龙常服的陈景瑜立在明慎殿前面的空地上。
曾经巍峨华美的明慎殿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了孤零零的基座以及被烧得乌黑的柱石,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焦炭味。
他看了一眼立在他身侧的女子,肤若凝脂,眉若远山,双目似点漆,娇唇若含朱,虽不是印象中的那张脸,却依稀还留着几分从前的影子。
“阿然,可还记得这里?”他突然抬手虚虚点着那片废墟,脸上的笑容不变,眼里却带着一丝探究与紧张。
赵青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前看去,缓缓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听宫人们说,这叫明慎殿?瞧着像是刚烧过一般?”
她是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殿,但是那夜的大火她却记得清清楚楚,火光冲天,乌黑浓烈的烟将整个皇宫都笼罩在其中,隔着半个皇宫她都能听到宫人的奔走呼喊声。
那时,她还是长宁宫里不起眼的秀女,虽然人人都说不会烧到长宁宫,可她还是怕得要命,两腿直打哆嗦,只能抱着茶壶闭眼祈祷。
陈景瑜看了一眼身后的常乐,常乐立即心神领会,转身去找那个多嘴多舌的宫人去了。
“是,就在你回来的前两日起了火。不过,这殿年久失修,烧了也好。”
她叹气,低声道,“但愿没伤着人。”
陈景瑜一愣,随即脸上的笑蔓延到眼里,语气宠溺,“你呀,还是这幅悲天悯人的性子。”
她脸上一红,低头请罪,“臣妾让皇上见笑了。”
“不。”皇帝不顾四周的宫人内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朕该谢你。”
谢她拉他出泥沼,谢她一路相扶,更谢她忘记他对她所做的伤害,依然愿意留在他身边。
“阿然!”
他一声志得意满的低喊之后,将怀里的人越搂越紧,恨不得揉入自己的血肉之中,再分不出你我。
赵青研被他勒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却从这窒息之痛中感到了丝丝安心。
从今往后,她就是皇上心里的阿然,再不是那个商户之女赵青研。
两日后,陈恪一行人到了松柏城外的一处山林,正歇息间,派出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公子,打听到魏英的行踪了。”
“在哪儿?”陈恪闻言,立刻开口问道。
“魏英昨日带人进了衡州城,进城之后一直未出,五千的兵马也驻扎在衡州城外。”
“进城?”陈恪一愣,随即挑了挑眉。
魏英作为平乱将军,即使他再得皇帝信任,也断不会在这个时候擅自进城,且还一待就是一整日,除非,衡州城中有他非去不可的理由。
他低头思索片刻,抬头看向衡州城的方向,翻身上马,“走!”
本以为官兵驻扎城外,衡州城定然气氛紧张,人心浮动,谁知,城外一片欢腾,进城的官道上,百姓欢声笑语,相互扶携着朝着城门赶去。
陈恪看了眼身后,陈贵心神领会,立即小跑上前,“这位老伯,敢问这一大早怎么这么多人往城里赶?”
老汉正跟人说笑,冷不丁听人这么问,未开口一张脸已笑成了花,“啊呀,你这后生怕是外乡的吧!”
陈贵憨厚一笑,“您老眼力非凡,这都被您看出来了,实不相瞒,我们是零陵的客商,都说衡州府地繁物茂,便跟着少东家一起来看看,没想到竟是这么热闹!”
“那是你们来得巧,正赶上咱们皇上封赏赵家,这才有大热闹可看,平日可没有这样的。”
“封赏?赵家?”
“是啊!皇上嘉赏赵家教养娘娘有功,赏了上万亩的良田,还有几十箱的金银财宝!赵老爷发了话,要在城中大摆宴席三天,请咱们全衡州城的百姓喝酒吃肉,跟他一起谢皇上和娘娘的大恩。不怕小哥儿笑话,我们啊这既是为了看热闹,更是为了那一顿好酒好菜!”
陈贵听他说完,脸上的震惊难掩,“哪个赵娘娘?皇上立皇后了?”
老汉哎了一声,带了几分不满,“你这人怎么连赵娘娘也不知道!”
旁边有人插嘴,“就是采选入宫的赵家娘娘啊,她虽然现在还不是皇后,可你瞧这架势,立皇后那是迟早的事!这话虽说张狂了些,却也不是胡诌,皇上可是特意派了位大将军来读圣旨,听说这位将军还是位侯爷呢,赏赐给赵家的那些东西也由他一路护送过来,你说,除了皇后,还能有谁有这份体面?”
“就是!这话不光我们说,连府衙的那些大老爷们也这么想,不然那些老爷也不会亲自上门道喜,还一待就是半日。”
“听说,皇上原本打算封赵老爷做侯爷,却被朝里的大臣和太后拦下了,只得厚赏了田地和金银,要是赵老爷真成了侯爷,说不定这宴席还能再摆上三天!”
陈贵谢过路人,看着他们说笑着向前,却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他们一路追踪打探的平乱将军魏英竟然成了护送赏赐之物的大使,这也太不将他们这群“叛军”放在眼里了!
不过,这么一来倒是给了谢大人更多的时间准备,算来也是好事一桩。
陈恪坐在马上,听着他们左一口娘娘,右一口皇后地乱喊,只听得心烦意乱,心里的疑团却一个接着一个地冒了出来。
旁人不晓得,他却知道,他们口中的赵娘娘赵青研,正是那个被陈景瑜唤为阿然的人。
那人若是昌平,她的父母族人,甚至连她自己都死在皇帝的手里,以她的性子,她又怎会容忍自己重蹈昔日的覆辙?又怎会愿意继续留在皇帝身边,再做他的皇后?
可若不是,皇帝又为何唤她阿然?
还有,为何皇帝前脚将人的尸身封印,后脚又大张旗鼓地找人招魂?他到底是真的余情未了,还是又想借此耍什么花招?
“公子?还进城吗?”
“走!”
话音刚落,一人一马已冲了出去。
一进城,热闹更甚,市井百姓甭管是小康之家,还是贫门敝户,全都蜂拥而出,齐齐朝着赵家设宴的长丰街走去,一路上呼朋引伴,笑闹声不绝于耳。
长丰街上从头到尾摆了整整三百张桌子,从日出到月明,桌上的菜肴酒水流水般一轮接一轮的抬上来,满城百姓,不论贵贱,只要道声贺,便是座上宾,就是坐着吃上一整日也没人管你。
全城都在议论着这一场声势浩大的宴请,人人都在歌颂皇帝的深情,赞叹赵娘娘的不凡,天家赐予的恩典仿佛也随着这一张张席面成了所有人的荣耀。
半个时辰后,陈贵满头大汗地进了茶寮。
陈恪示意他坐下,伸手给他倒了杯茶推了过去,见他环顾四周,道,“说罢,这里没人。”
偌大的茶寮,除了他们几人,再无一人,就连茶博士给他们上了茶点之后也忙不迭跑出去看热闹了。
陈贵双手接过杯子,低声道过谢,这才道,“打听清楚了,确是魏英没错,不过他在城中待了一日,今日卯初,城门还没开,他便带人出了南门。”
陈恪讥笑一声,道,“说说赵家和赵青研。”
“是,赵家是城东的一个商户,家主赵大春今年三十有九,读过几年私塾,为人精明却不通文墨,后来从他父亲手中接过杂货铺,倒是做得风生水起,如今,光衡州府城内,赵家杂货铺就有四家。”
“赵大春有两子两女,长女便是赵青研,听说自小便同她爹一样精明能干,打得一手漂亮的算盘,七八岁上便在柜上帮着算账看店,凡从她手上过的银钱,从未有过差错,比那经年的老账房也不差,因而人人都喊她赵小掌柜。”
“她自幼便与同一条街上的李家二郎定了亲,结果定亲没几年,李二郎突然染病,没过多久人便死了。隔了两年,赵大春又替她寻了一门亲,谁知,定亲不过半年,那人又失足落水,连个尸身也没找回。从那以后,人人都道她克夫,再没人敢上门说亲。”
“半年前,皇上在民间招“秀女”,因她生辰八字同圣旨上要求的生辰是在同一日,且尚未婚配,便被衡州府送入京中应选,没成到竟真中了选,听宣旨的内侍说,皇帝对她宠爱非常,日日召她相伴,各种赏赐也从未断过。”
精明能干两字从耳边划过,陈恪的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皱了皱眉,沉声问道,“可知给赵家的赏赐是皇上的意思还是那赵青研的意思?”
陈贵有些不明白,可还是接着道,“应该是皇上的意思,听内侍说,赵娘娘似乎不太记得入宫前的事。”
陈恪一怔,忽而又问道,“赏赐了哪些东西?只有金银?赵青研有没有让人给她家人传什么话?”
陈贵忙点头,“只有金银。听说让内侍给她爹娘问了好,还说皇上待她甚好,请他们不必挂怀。”
陈恪的眉越皱越紧,半晌也没再说一句话来。
一行人停留了半日,便避着人流出了城,继续向北,刚过岣嵝山没多久,京里的信又到了。
陈恪看着信上那一行字,脑中一片空白。
信中说,两月前,法慈大师也曾于密室中施过招魂之术。
若他没记错,两月前也正是那谢傻子元神归位性情大变的时候!从那之后,那人便彻底变了一个人,说着和昌平一样的话,用着昌平身边的丫头名字,使着昌平的刀法,还跟昌平一样,将兔儿爷供奉在案上。
他想起了大师临终前说的一念之差,想起他说的放下执念,脑中昌平和谢扣扣的脸不断交织闪现,最后定格在了谢扣扣那张悲凉而无望的脸,心下一片凄凉,喉间也涌上一股腥甜。
陈贵见他脸色不对,连忙上前,“公子?”
陈恪的眼神尚有些迷离,忽然脸色大变,一把拉住陈贵的衣襟,厉声问道,“派去东边的人到哪儿了?”
陈贵见他这幅骇人的模样,也是大惊,连忙道,“属下不知。”
陈恪这才看清眼前的人,脸色更加苍白,立刻翻身上马,朝着东南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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