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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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缓缓摇头,“我不能,留你们。”
她此去自身尚且难保,又怎能给别人庇佑。
裹着她外衫的女子膝行几步上前,匍匐在她的脚下,泣声道,“姑娘行行好,我爹娘都被土匪杀了,就剩了我一个,我什么活儿都会干,什么苦都能吃,求姑娘给口饭,旁的什么都不要。”
“姑娘,我也回不去了,我那夫君抛下我独自跑了,若是知道我还活着,又被山匪糟蹋了,他只会将我沉塘!求您别赶我走,您让我做牛做马做什么我都愿意!”
“姐姐,我也没家了,我给您当丫鬟,给您端茶倒水,绝不给您添乱!”
安然看着地上的人,眼神黯淡,她们求她给活路,可又有谁知道,她自己就是没有活路的人,可看着这些绝望而无助的人,她又不禁想起自己的家人仆从,也不知他们死前会不会对着持刀拿箭的官兵跪地乞求?
不,绝不会,她齐国公府的人宁愿战死,也不会跪地求饶。
“没人,可以救你,除了你自己!”
说罢,她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掌柜果然等到了那位公子和夫人,只是他们的模样却有些吓人,弄得他一时不敢上前。他怀里的狗子却在看到安然的那一刻突然扯开了嗓子,一边哭一边朝着安然伸手。
安然立在门前,看着那个满脸泪痕的孩子,脑中却全是梦里朔哥儿那张咿咿呀呀的小脸,幽深空荡的胸膛忽然像是被人点亮填满。
“孩子,给我吧。”
话说出口,她自己也愣了愣。
原本,她只是想要再看一眼这个孩子,告诉掌柜,不必再等他的姐姐,谁知,她竟然直接开口要了孩子。
脑中有声音在劝,要了便要了吧,她与他都是无父无母,孤家寡人。
陈恪看着安然由困惑到坚定的眼,憋了半日的气终于轻呼了出来。
若是可以,他倒宁愿她从那些无家可归的女子中挑几个伶俐的出来,不管当丫鬟也好,做婆子也罢,至少还有点用处,可她偏偏要了这个什么都不会,只会张嘴哭闭嘴抱的孩子!
掌柜听她这么说,看了眼她那尚带着血迹的刀,脸上有些犹豫。
一旁的小二虽也害怕,可一想到能将晦气鬼甩掉,也顾不上那许多,“夫人当真是心善,狗子能跟着您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去掌柜怀里抱孩子,“掌柜的,您瞧,狗子跟这位夫人可真有缘,一院子的人谁都不要,只要这位夫人!说不得这是田嫂在天之灵保佑这孩子呢!”
掌柜听小二这么说,到底松了手,可脸上却依旧带着几分迟疑。
陈恪环顾了一圈,见众人神色莫测,开口道,“这孩子的姐姐也死了,他如今已是孤儿。”
掌柜瞧瞧两人身上的血迹,再想想两人来的方向,不由得心里一惊,试探着问了一句,“二位,可是上了那岗子山?”
陈恪笑了笑,拱手冲周围的客人道,“各位若是赶路,不妨从那岗子山过。”
众人一听,再看看这两人,有人大喜,有人怀疑,正要开口再问,却见人已出了院子。
“有谁同我一道去瞧瞧?若真像他说的,咱们也就不必耗在这里干着急了!”
“走!走!走!到底是真是假,看看就知道了!”
一行人推着车背着包袱一路朝着岗子山来,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得目瞪口呆。
暮色苍茫,四野寂寥,满山满谷之中,却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只在几十步开外有一白发老头伏地痛哭,身旁的地上躺着个十五六的少年,却早没了气儿。
众人状着胆子上前,不等他们靠近,那人突然回过头来,看到他们吓得连忙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就要朝着林子里逃去。
众人将老仇捉回,可他已被吓得疯疯癫癫,嘴里不停地喊着别杀我,旁得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难不成这些人都是那两人杀的?”便亲眼所见,还是有人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如何杀得了这么多土匪!”
“不是他们还能是谁,你没瞧见那女人手里的刀,还有两人身上的血?”
“我的娘唉!两个人杀了一整个山头的土匪!这怕不是天兵天将下凡吧?”
“难说呐,那俩人一看就是不普通人,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是头回见这等不一般的人物,尤其是那女的,一双眼有如神目啊!”
“还有,今日她抱孩子时,手上忽有五彩神光一闪而过,等我仔细瞧去,却发现是一串佛珠,你们说,什么样的佛珠还能有彩光?那定是神仙下凡,佛子转世!”
众人越说越邪乎,越说越兴奋,人人皆道遇上了救苦救难的活神仙,恨不得再追上去看两眼。
活神仙却趁着月色漏夜前行,浑然不知身后的热闹。
陈恪看了一眼安然怀中睡得满头大汗的孩子,伸手撩开车帘。
车外夜色沉沉,看不见一丝人影,只听得见马蹄声特特。
“安安,那些人还在后头,这一路还长,不如挑几个人在你身边伺候?”
他们再回到岗子山时,那些女子恰巧也下了山,见他们走,她们也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跟在了后头,马车跑,她们也跑,马车慢,她们也跟着慢,竟就这么一直跟了大半夜。
见她没说话,他笑了笑,指着她怀中的孩子正色道,“就算你不要人服侍,孩子总是要的!他年纪尚小,总该安排个有经验的奶娘伺候着,若不然,孩子受罪你也跟着难过。”
安然皱了皱眉,说她难过那倒不至于,可总是一条命,既留了他在身边,总不能叫他死在自己的前头。
“陈贵之前问过了,那群女子中有人生养过,想来照顾这一个是没问题了。”
安然看着嗦着手指睡得香甜的孩子,目光落向车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莫测,随即缓缓点了点头。
前头的车队突然停下,远远落在后头蹒跚而行的女子们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一路上,有人渐渐落后,有人返身离开,剩下的她们不知该去往何处,却没由来地相信那个将她们从魔窟中救出的人,一个跟她们一样的女子,却有着她们从未见过的力量与勇气,让她们心生敬畏的同时又不自觉地想要靠近,彷佛靠近了自己便不会死,靠近了便再不会受欺。
此时见她从夜幕中走来,她们不由自主地想要跪下,想要再求一求她,求她别赶她们走,哪怕就这样远远跟在她身后,她们也觉得心安。
“起来!”
女子一手提刀,一手抱着孩子,声音一如即往的清冷,却带着明显地不悦。
跪在前面的春芽侧头看了看左右,见她们也同自己一样,满脸惊慌,咬了咬牙,抖抖索索地起了身,旁边的人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
春芽刚站稳了身子,便见一道银光从眼前闪过,接着,肩头一沉,压得她不自觉地晃了晃了身子,耳边也传来同伴的惊呼声。
她不由侧头去看,脖子上却一阵刺痛,很快一股温热便顺着脖颈儿一路往下,她伸手摸去,却是满手湿滑。
“怕吗?”
她看向对面持刀的女子,她的脸隐在忽明忽暗的火把中,看不清上面的神色,却听得出如刀锋般的寒凉,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磨烂了的双脚,闭起眼摇了摇头。
家里断了顿的时候她怕过,她娘死在土匪的刀下时她也怕过,在山上时更是没日没夜地怕,甚至就在刚才,她也怕得要命,可等她真正看到自己的血,她突然觉得,死也没那么可怕。
死了,肚子便不会饿,脚也不会疼,更不用担心再有人趴在她身上,将她咬得血肉模糊。
安然缓缓收起手里的刀,声音坚定,却又带着一丝怅然,“既不怕死,那便好好活!”
春芽呆呆地看着她,她不明白什么叫好好活,可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休整了一夜的众人重新上路,这一回女子们紧跟着队伍,一路向北,直奔鸡笼山而去。
鸡笼山离岗子山不过两个山头,山上的土匪虽不及岗子山势大,声名也没岗子山响,却一样地杀人如砍柴,丝毫不手软。一听说山下有车队经过,马车驴车加一起竟有十多辆,虽男男女女人也不少,可素了两三个月的他们哪里还顾得了那许多,只当自己捡了大漏,二话不说便一窝蜂地冲下了山。
一交上手,他们便觉得不对,这哪里是捡漏,分明是来送死!可再想跑已是来不及,后路早被人给断了,有人注意到几丈开外的那群女子,立刻提刀冲了上去。
杀了她们,就能从包围中逃出去!
被掳上山后,春芽受尽了折磨,可即便被折腾地死去活来,她也从没想过杀人,一来觉得自己没那个本事,二来,也是觉得那就是生为女子该有的命,便是她爹那样的老实人,一个不如意,还不照样将她娘打得鼻青脸肿!
给她们送饭的婆子也劝她们,女人嘛,嫁谁不是嫁,与其想着跑,不如想想怎么讨男人们的欢心,少受些罪!
可今日,小姐却给了她们每人一把刀,告诉她们,她们的命握在她们自己手里!
她手里握着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小姐的话,却还是忍不住两腿打颤。
身旁响起刺耳的尖叫,她看着那冲着自己头顶而来的大刀,清晰地看到那人脸上的狠戾和嘲讽,两眼一闭,使了全身的气力将手送了出去。
便是死,她也要拉个垫背的,也不枉自己挨这一刀!
想象中的疼痛迟迟没来,耳边却咕咚一声闷响,似有什么东西落地,她睁开眼,只见那人的刀还高高举着,头却已被砍落在地,只剩了光秃秃的脖子汩汩往外冒着血水。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两只手依旧直直举着,刀尖没入那人的胸膛,血流顺着刀身一路向下,落在她的脚上,温热,粘滑。
她呆呆地抬起头来,在她的前方,小姐一身白衣,发髻高挽,两手握刀,身后背着孩子,如同杀神一般挡在她们的前面,冲上来的山匪接二连三地倒下,她却始终屹立不倒。
她又响起那句命在自己手里的话,陡然生出一股豪气,一把抽出刀来,尖叫着往前冲去。
“杀!”
在她身后,女子们也跟着举刀向前。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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