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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自省


安然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陈恪。

        她虽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叫赵元翰投降,可他既然特意留了话让她回城,自然就是有把握这人不会反水。

        听她这么说,元能想起先前落霞山下看到的场景,也不由真心赞叹起来。

        “跟在你身边的那小子不错,胆子够大,单枪匹马便敢带着对方将领的人头独闯敌军大营,还三言两语便叫那些官兵闹起了反,有心机!够种!”

        安家不愧百年武将世家,狗皇帝虽说将安家的亲朋故旧杀了个遍,却挡不住人家手下还有能人!

        “只可惜那一箭伤得不轻,也不晓得他还有没有命活!”

        他是真心可惜,他年纪大了,看到能干聪明的后辈儿就忍不住生出几分惜才的心来。眼前这丫头算一个,如今又多了一个。

        安然闻言,立刻抬眼朝他看去,“箭?”

        元能却更奇怪,“你不知道?”

        安然坐着没动,手脚却有些发凉。

        见她眼神呆滞,竟像是被自己的话吓傻一般,元能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走!去看看那小子,像他那种心眼比筛子多的人阎王没那么容易取走他的命!”

        安然到底没去看陈恪伤得如何,只是听说人没事,便再没多问一句,左右陈贵老金都在身边,不会再叫他没人看顾。

        她这么安慰自己,却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却没有深究,只将进攻临海城的计划推敲了又推敲。

        周大夫到了之后,她忽然长长松了口气,“周大夫,一路辛苦!”

        对于她亲自相迎,周大夫却没好脸色,只耷拉着眼皮随意摆了摆手,“老天保佑,还有一口气在!”

        不等他再说出更多抱怨的话,人就被陈贵和老金一左一右地给架走了。

        春芽莲姑却高兴得紧,眼里压着泪花儿,声音也带着颤儿,“姑娘,我们来晚了。”

        安然冲她们颔首,目光在春芽身上仔细地察看,见她肩膀一高一低,脖子也向一侧歪着,虽不明显,却也能看得出来,立刻皱了眉,

        “伤还没好吗?”

        春芽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莲姑却捂着嘴笑道,“姑娘放心,她那伤早好了,这歪脖耸肩的毛病是当初趴着养伤时拉下的,说了她多少回,她也不知道改,姑娘可得好好说说她!”

        安然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印象中,莲姑永远低着头不敢正眼看人,也生怕别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没想到,不过两月未见,她竟似完全变了个人,不光穿起了男子的短褂长裤,竟然还当着她的面调笑起了春芽来。

        见她盯着自己看,莲姑的脸唰地红了起来,垂下头不好意思地道,“姑娘这么看我,可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安然看着那红了一大截儿的脖颈儿,缓了缓语气,“不曾!”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你很好!”

        莲姑从未对人说过自己的来历,可一个连命都保不住,却依旧不忘男女大防,始终恪守女子本分的人,想来也绝不是什么普通庄户人家的闺女。

        如今,她不再愁苦自己的悲惨遭遇,也不再拘泥于陈规陋习,变得自信又直爽,不正是一个好么?

        听到这句你很好,莲姑倏地扬起了头,挂着泪珠的脸上满是释然的笑,“多谢小姐,之前想不开,钻了死胡同就出不来,鬼门关上走一回,总算想开了。”

        她没多解释,安然也没再多问。

        人人都有自己的结,有些能结,有些,却是要用一辈子来扣紧再扣紧,不至死,不罢休。

        “一路可太平?可遇了官兵?其他人在哪儿?”

        谈到正事,两人脸上皆收敛了神色,春芽道,“休大哥带着我们走的都是山道,虽绕了些,却都平安无事,也没碰上官兵。因为不知道城里情形,也怕就这么进城惹得百姓害怕,休大哥便让大伙儿留在了桐柏山上,只我们十几个进了城。”

        安然点了点头,这才注意到衙门外还立着一人。

        休白还是一身天青直裰,那一把杂乱的胡须依旧还在,甚至还又长了几寸,颧骨也依旧如两座小山一般高高耸立,脸色却比从前好看了不少。

        他一到了县衙,便盯着衙门口的那面黑底红边旗,越看脸上的神情越凝重。

        “为何用安家军的旗?”

        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比从前清楚了不少,不用分辨,安然便立刻明白了。

        安家军常年驻守西北,江南百姓也许听过安家军,却从未见过安家军的人,更不曾知道安家军的旗是个什么模样,这人却一眼便看出这是安家军的大旗,哪怕那中间并没有那个安字。

        安然看着他,确定他眼中除了疑惑再没有其他复杂的情绪,方才缓缓开口道,”安家,亦有冤。”

        休白对她的话似乎并不吃惊,只静静地看着她,“你要替安家讨公道?”

        “是!”

        这一回,休白看她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似带了几分惊讶,又带了几分恍然,随即,再不多言。

        白石滩上的胜利叫满城的百姓欢欣鼓舞,更加确信佛女是神仙下凡,那突然出现在白石滩上的安平军亦是天兵神将。

        若不是如此,怎会让一夜之间便叫五千官兵命丧雁字坡,又怎会让那两千的官兵心甘情愿地放下手里的刀,乖乖当起了俘虏!

        他们抬着箩筐,挑着担子再次来到五显庙前,热情地刚刚出锅的杂面馒头鱼虾鸡蛋送到了陶子等人面前,态度恭敬地像是对待前头的五显神。

        陈总管和春芽不在,领头管事的便是陶子和二平,两人看也没看脚旁的箩筐担子,只拱手朝着百姓笑道,

        “多谢大伙儿,心意咱们心领了,可这些东西咱们是绝不能要的!佛女早发了话,绝不动百姓的一箪食一瓢饮,若有违令不遵的,直接砍了脑袋!”

        百姓一听到砍脑袋,立刻想起了县衙门口的那一排脑袋,半点儿怀疑也没有。

        “可,各位忙了一宿,总不能不吃饭”

        话还没说完,便被平子笑着打断,

        “大伙儿不用担心,咱们跟了佛女从不缺吃喝,便是缺,也自有地方去讨了来!这年景大伙儿日子不好过,东西还是拿回去,一家人好好吃顿饱吧!”

        他说得轻松,听在百姓耳里又是羡慕又是感慨,有人问道,“那,我们能当安平军吗?”

        “能!怎么不能!只要做到下面三条,甭管男女,都能成安平军。”

        人群中有人急急问道,“什么条件?”

        “有家有口的不收,有田有地的不收,贪生怕死的不收!”

        休整了一日,第二日一大早,安然便脱下那身素色衣裳,换上了官兵们的衣服,还不等她走出屋子,钱老太便冲了进来。

        她盯着她那身土黄窄袖戎衣以及外头的齐腰甲,脸有些发白,再看看她手中的那把鬼头刀,腿也跟着软了起来。

        “你去哪儿?我不准你再去送死!”

        安然看着她,没说话。

        钱老太看着她那神情,前日的火气又像是突然冒了出来,“有你老子在,你个女娃子做什么这么拼命!跟我回去!”

        她伸手去拉人,然而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也没将手底下的人拉动半分,她呆呆地看着她,半晌,忽地又一阵风地跑出了门。

        安然又站了片刻,刚出门,便见宫羽背着阿望站在门外,旁边还站着二丫。

        “小姐!”

        宫羽对之前小姐将自己丢下的事也耿耿于怀,可她却不敢像老太太一样胡搅蛮缠,身份不同,老太太能做的事,她一个做丫头却不能做,这点分寸,她还是很明白的。

        此刻见小姐一身戎装,却没有要带着她们的意思,她虽急得,却不敢真的开口求,只带着哭腔喊道,

        “小姐!”

        安然看了她一眼,还是安慰了一句,“我去去便回,放心。”

        若不是陈恪还留在城中,她定还会同以往一样带着她们一同前行,可既然陈恪还在此,倒不必叫她们跟着冒险。

        想到这个因由,她又忽然一愣,自己明明该防着那人,可为何却如此信任他,甚至下意识地认为他会护着她看重的人?

        是因为当年的总角之宴,还是如今的相扶之情?

        正琢磨着,宫羽身后的阿望张着两只手冲她叫了起来,“嘟嘟!”

        安然犹豫片刻,到底上前一步,伸手在他头上摸了摸。

        “乖!”

        阿望却一把揪住了她的领口,玩起了她甲衣上的钮钉。

        她看了看天色,拉开阿望的手,吩咐宫羽道,“看好阿望。”

        说罢,便朝着院门的方向走去。

        谁知,刚出了院门,便见钱老太手里拎着她那个大红包袱急急赶来。

        安然立住,目光询问地看向钱老太。

        钱老太却看也没看她,只吩咐一旁的老马道,“快去套骡子!别耽误了功夫!”

        老马站在两人中间,看了看安然,又看了看钱老太,苦兮兮地劝钱老太道,“老太太,小姐是去办正事,您跟着,这,这”

        这不是添乱嘛!

        钱老太拿自己孙女没办法,却不会对老马客气,她眼皮子一翻,

        “你要怕死,就在这儿蹲着!老太太我不求人,没了骡车我还有两条腿,就是爬,我也跟着去!谁叫她是我孙女,我是上辈子欠她的,今生来还债来了!”

        老马哎呦了一声,又朝安然看去,却见她依旧一言不发,转身便走,又是唉了一声。

        这谢家俩女人活脱脱一个脾气,都是他祖宗!

        安然一走,钱老太立刻跟了上去,转眼,三人便消失在沉沉夜幕中。

        宫羽盯着大门的方向,忽然转头问阿望,“阿望,咱们去不去?”

        “斗!”阿望手动脚动,兴奋地叫着。

        “好嘞,咱们也去,跟□□母一起去!”

        县衙外的巷道内,一人看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的车马人群,忽地从巷道中跑了出来,朝着大军消失的方向张足狂奔了起来。

        “等等我!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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