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塞巴斯蒂安·莫兰公爵，31岁健康男性，身高6英尺1英寸，胸围40英寸，外形英俊潇洒，一双冷厉的蓝眼睛和金灰色的卷发珠联璧合。

        夏洛克·福尔摩斯，27岁健康男性，身高6英尺1/2英寸，胸围38英寸，外形英姿勃勃，一双明净的蓝眼睛和棕黑色的卷发相得益彰。

        此刻他们正面对面地坐在莱辛巴赫城堡的一间客厅里，落地窗外是阴云密布的天空和打理整洁的花园，璀璨的水晶灯将白、金配色的客厅映得富丽堂皇。供暖系统尽职尽责地工作着，为12月的古堡增添暖意，客厅里的空气却仿佛受到了冷风的侵袭，总是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寒意。

        华生瞅了一眼对面怒瞪着夏洛克的莫兰，再看看身边面无表情盯着莫兰的夏洛克，忍不住搓了搓手臂，把外套裹得更紧了点。

        ——凭借着某种过来人的直觉，他感觉接下来发生的事一定会相当精彩。

        所以在城堡的管家玛莎夫人借着摆茶具的机会示意他时，他故意假装没看到她的眼色，摆出一副放空的姿态，竭力让穿着棕褐色皮外套的自己和棕褐色的皮沙发融为一体。

        玛莎夫人很不高兴地出去了，临走前还贴心地帮他们关上了客厅的门，留给了几人独处的空间。

        而莫兰的注意力全都在夏洛克身上，根本没注意到他旁边还坐着另一个人。

        莫兰瞪着夏洛克的眼里几乎冒出了实质性的火焰。

        为了从吉姆手中拿回那个要命的东西，他已经前前后后去贝克街221b拜访过四次了，每一次他都能从年轻的侦探身上发现更多讨人厌的特质，但还是第一次，他发现夏洛克碍眼到根本不该在银河系存在。

        ——吉姆到底看上这小子哪儿了！？

        比他个子矮、比他更瘦弱、各方面都只是勉强够得上吉姆的审美标准，唯一的优点也不过是比他更加年轻——但31岁不正是一个男人最年富力强的年龄吗！没道理吉姆连他都抛弃了，却转身选择了一个各方面都比他差的男人啊！！

        夏洛克却对他的目光视若无睹，双手不耐地搭在了一起：“玛莎夫人只给了我一小时的会客时间，而现在是下午五点十分。从我进来到现在，你已经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看了十分钟，如果这就是你对今天会面的安排，接下来我就要把时间都留给约翰了。”

        “——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想接着骗取我的信任！？”莫兰咬牙切齿，死死地握着拳头，“假装你和约翰·华生是一对同居情人，好让我对你放松警惕，认为你不可能和吉姆产生关系……实际上却是在利用我对你的信任接近吉姆，以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华生悄悄从桌上拿了块手指三明治。

        “但你其实并不那么认为，至少在见到我之前，你都还对我保留着一定的信任。”

        夏洛克神色坦然，直视着莫兰：“尽管你在发给我的短信中破口大骂，指责我撬了你的墙角，但在发给莫里亚蒂的那些短信里，不管你对我如何诋毁，都始终没提过我的真实身份，甚至不乏一些误导性的信息，有意在他那里坐实我的假造身份。这说明你其实一直都保持着理智，很清楚地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接近莫里亚蒂。所以，为什么你在见到我之后就改变主意了？”

        莫兰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夏洛克解开了两个扣子的领口上。

        夏洛克了然地撩开了衣领，暧昧的痕迹在雪白的灯光下一览无遗：“——是因为你没料到他真的会和我▉▉？你还以为首席撸猫师只是个他用来刺激你的职位，却没想到他是真的想寻找一个……”

        莫兰拍案而起，怒发冲冠：“夏洛克·福尔摩斯！！！”

        声音大到激荡出回声，余音不绝于耳。华生险些一口点心噎在了嗓子里，连忙给自己续了一杯红茶压惊。

        夏洛克不紧不慢地整理好衣领，扣上了进来前特地多解开的那粒扣子：“不用担心，我早就料到你会是这种反应，所以特地嘱咐玛莎夫人帮忙准备了一个安全的空间……城堡的隔音也够好，不用担心我们在这里的谈话会被别人听到，所以你尽可以再大点声发泄自己的怒火。”

        莫兰气得七窍生烟：“你这是在故意挑衅我吗！！！”

        “我只是觉得在谈正事之前你需要先发泄一下无谓的怒气，这对我们的合作有利。”夏洛克语气平静，“我抓住了玛莎夫人一点小小的把柄，她愿意替我们保密。”

        ——玛莎的真实身份最好还是不要被人发现，不然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麦克罗夫特一定会变得很烦人。

        莫兰怒气冲冲地瞪了他半分钟，最终还是决定坐下来听听他的说法：“什么把柄？你怎么就能肯定她不会告密？”

        “詹姆斯·莫里亚蒂是个爱猫人士，这点你应该很清楚。他对猫的偏爱就像是女王对狗的偏爱一样，就算是自己从来没去过的产业里，也会禁止他人养狗。”

        夏洛克面不改色地糊弄着莫兰：“而如果你有注意过玛莎夫人的衣服，就会注意到她的裤脚上沾着狗毛，身上还有羊奶的气味——她在城堡里喂狗，而且是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狗，如果这个秘密被人发现，她一定会丢掉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我就是这样说服她的。”

        莫兰勃然大怒：“吉姆那么喜欢你，你居然叫他詹姆斯！？”

        夏洛克：“……”

        正在吃松饼的华生：“……”

        这是重点吗喂！！！

        “不好意思，我需要重新确认一下你对莫里亚蒂先生的态度……”夏洛克深深地吸了口气，“你和莫里亚蒂先生是一对已经离异的怨偶——”

        “谁说的！我们的夫妻生活相当和谐！只是在事业上暂时有些矛盾而已！”

        “……你有个致命的把柄落在了莫里亚蒂手里，必须尽快取回，否则它将会给你的下一段婚姻造成障碍——”

        “虽然我们的婚姻是暂时结束了，但我们事业依旧紧密相关！我只是担心吉姆会出于嫉妒利用那个把柄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导致我们的事业也一起完蛋！”

        “……你曾说愿意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地从他手里拿回那个把柄——”

        “但不包括让你和我前妻滚在一起！！！”

        “……这只是一种必要的手段。”夏洛克感觉到了麻烦，不得不进行解释，“莫里亚蒂把整座城堡经营得水泄不通，混入城堡只能通过应聘的方式，而恰好只有首席撸猫师——或者再直白一点，他的▉▉最适合我，所以我才……”

        “放屁！！”莫兰气得眼珠子都红了，再次拍案而起，“什么恰巧必要的，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明明就是有备而来，早就打听到了吉姆的喜好，故意把自己打扮成了他喜欢的样子，没准还事先吃了药，这才那么深刻地取悦了他……一晚上洗了十条床单！！！我都没那么夸张过！！！”

        “噗……”正在喝茶的华生一口喷了出来，咳嗽连连。

        夏洛克不高兴地看了眼自己被波及的裤腿：“约翰！”

        “抱……抱歉……我只是没想到莫里亚蒂先生会这么喜欢你，一时间有点震惊。”解除了隐形状态的华生清了清嗓子，看向夏洛克的眼里满是八卦和打趣，“看来不久后我们有希望进行一次四人晚餐？我和莎拉，你和莫里亚蒂……”

        “这不是什么喜欢，只是必要，是一种人为失误。”夏洛克扬了下眉，“莎拉？还是那个医生吗？我以为在黑莲帮那件事后你们就没再联络了……好吧，谢谢你，约翰，这是个不错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莫兰的手指捏得咯咯作响：“夏洛克·福尔摩斯！！！”

        ——露水姻缘还不够，他还想和吉姆约会！！！

        如果不是这个委托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夏洛克，莫兰真的很想抄起自己心爱的狙击枪不管不顾地给夏洛克开个瓢。

        夏洛克看穿了他的心思，指了指时间：“现在已经是五点三十分了，你确定要把这次见面的机会用在争风吃醋上吗？”

        莫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夏洛克说得没错，时间很宝贵，机会很难得。他不可能每次来城堡拜访都会被莫里亚蒂放进来，玛莎夫人也不可能因为一条狗而每次都帮他们遮掩，而以他和夏洛克尴尬的身份，更是注定了不可能有太多机会进行接触。

        好不容易才在莱辛巴赫成功安插了一个钉子，万一引起了吉姆的疑心就不好了。

        这次见面，估计会是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唯一能够放心交谈的机会了。

        理智终于回笼，莫兰决定不再管几人之间那令人心塞的复杂关系，谈起了正经事：“昨天因为情绪激动，我给你发了一些短信，这些信息你最好清除掉，连卡也不要再用了，直接掰断冲到马桶里销毁……

        “吉姆手下有个叫托比的天才黑客，世界一流水平，曾经黑进过五角大楼的安保系统。如果他真的打算把你留在身边，一定会让托比调查你的过去。我会替你伪造好假身份的种种信息，但之后的表现，就只有你自己能注意了。”

        “没法用现代通讯手段联络，还可以用传统的方式。”夏洛克手指在膝上搭起，“我有个流浪汉网络可以一用，如果有什么需要传递的信息，你就找约翰，或者在我的演绎法网站上留言。”

        莫兰不禁瞟了华生一眼，用一种复杂的羡慕语气道：“没想到你都和吉姆那样了，他还愿意帮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保持这种开放关系的？”

        华生：“……那是因为我们真的只是朋友！！”

        “我明白，最好的朋友那种……天知道我有多希望和吉姆也能成为最好的朋友……”

        莫兰叹了口气，失落地道：“希望这件事情解决后，我们还能维持住正常的合作关系……”

        “——福尔摩斯先生，我曾经告诉过你，我需要从吉姆手中拿回一样东西，对我而言它是个致命的把柄。”

        “我对你说那是一尊撒切尔夫人半身像，因为我以为你会用潜入偷窃的手段拿到它……但你用来潜入城堡的办法出乎了我的意料，这样确实成功的概率更大了，但也更危险了……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才能确保你面对吉姆的时候不会疏忽大意。”

        “我想要的东西，其实被藏在了那尊半身像里。”

        “——你听说过波吉亚黑珍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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