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 难以抉择（4）

顾倾斟酌着语句，道：“当年毒杀我母亲的凶手，我找到了。”

        江陵王神色一凝：“谁？”

        顾倾苦笑：“正是我的父亲，靖安侯，顾德全。”

        江陵王惊讶得半晌才开口：“他为何要杀你母亲？”

        顾倾把连氏昨夜所述，跟江陵王讲了一遍，并把慕容羽找来的证据递给了他。

        江陵王翻看了一下证据，神色严肃地道：“单凭这些，不足以说明人是他杀的。”

        “我知道。”顾倾轻声道，“我这里还有人证，而且不止一个。”

        江陵王站起身来，来回踱步，眉头皱得老高。

        顾倾看得出来，他非常生气，但却在极力压制。她不理解江陵王为何要压制自己的情绪，开口问道：“外祖父，您不相信人是他杀的？”

        江陵王停下脚步，摇了摇头：“你办事，本王是知道的，若非有确凿的证据，不会来告知本王。”

        “那您到底在顾虑什么？”顾倾问道。

        江陵王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她道：“你现在人证物证在手，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去大理寺告状了。”顾倾毫不犹豫地回答他道。

        江陵王轻叹了一口气：“你可知道，为人子女，状告亲生父亲，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她当然知道，所谓子不言父过，不管她有什么理由，状告自己的亲爹，就会为众人所不齿。顾倾抬起头，望向江陵王：“外祖父，我母亲不能白死。”

        “本王知道。”江陵王表现得十分冷静，“但你可知道，依据云熙律法，丈夫杀妻，不过判流徙一年而已。”

        判这么轻？！顾倾惊呆了：“还有没有王法？”

        自古以来，丈夫杀死妻子，都是这个判法，谁让他们是自家人呢。江陵王长长地叹了口气。

        顾倾问道：“外祖父，您也觉得判得太轻，所以才犯愁？”

        “非也。”江陵王摇了摇头，“本王是觉得，如果你去告他，他并不会遭太大的罪，但却会让你深陷非议，太划不来了。”

        “那也得告。”顾倾咬了咬下唇，“就当是慰藉我母亲的在天之灵了。”

        “那阿羽呢？总得为他想想。”江陵王看向了慕容羽。

        顾倾的母亲，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对顾德全的恨，只会比顾倾更多，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去靖安侯府，将顾德全千刀万剐。但他女儿已经死了，他得代替她，为她的女儿和女婿着想，不能让他们因为一个顾德全，毁了自己的前程。

        慕容羽马上表了态：“阿倾的母亲，是本王的岳母，本王作为她的女婿，自然得为她声张正义。”

        江陵王听了他这毫不犹豫的回答，深感欣慰，但还是劝他道：“报仇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非得闹到大理寺。”只要他真想弄死顾德全，哪需要这么废事，他今晚就能悄悄取了他的首级，以慰女儿的在天之灵。

        慕容羽看了顾倾一眼，道：“靖安侯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其实本王并不在乎，本王要的，是他认罪。”

        不得不说，最懂她的人，还是慕容羽。顾倾回看他一眼，对江陵王道：“阿羽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这两个执拗的孩子！江陵王没辙，只得退而求其次：“把人证交给本王，由本王去告，你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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