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风口谈判

　　张野今天能出场很大程度上来源自李江帆的力荐。

　　在大人物眼中是草根的他，因为上一次的表现，倒确确实实是获得了来自蜀山传人的友谊。

　　李江帆觉得张野强，无敌。

　　所以连带着跟在他身后屁颠屁颠的马坚陈阳警官也觉得张野强，无敌。

　　重案组总警司大肚子一挺，心说我看上的人，那能差吗？

　　于是三票对一票，剩下阴阳怪气的典狱司总指挥冷笑了两声说你们人多那你们做主就好。

　　“说吧，连夜召集，出了什么大事？”

　　梁警司撇了撇嘴角，看了一眼台面上表情各异的众人，到了这一刻仍然没能弄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内忧，外患，一并发生。”

　　李江帆摇了摇头，表情沉重地说出了这句话。

　　“血妖的事情我有所耳闻，警方这边应该也抽调了人力协助你调查。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件事并不在我们重案组的管辖范畴，外患呢？你所谓的外患又是什么？”

　　梁警司问，作为高层长官，这点该有的沉稳他并不缺乏。

　　“一股强大的气息，就在昨晚，已经明显感觉到迫近了京都。”

　　李江帆回答，说话时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总指挥。

　　“你说的情况阴阳集市方面也有所察觉。”

　　总指挥点了点头，应声附和，“接下来一个星期左右的暴雨气象，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来自于这个异常强大的气息。如果没记错，这种级别的存在，近三十年来还是首次光临京都地界。”

　　“三十年？！”

　　梁警司夸张的笑了笑，“你们阴阳界的事情我不懂，我只想知道这次的问题是否有你们一个个说的那么夸张。引发暴雨气象确实是有些耸人听闻了，只是如果对手已经厉害到了这个程度，他的目的是什么？你们又打算怎么应对？”说到这里他隐晦地一笑。“我手底下的一群干警虽然说身手比一般人矫健，但到头来也不过是一群凡夫俗子、血肉之躯。这次的会议我旁听，我比较关心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警司大人稍安勿躁。”

　　听出了梁警司话里的顾虑，李江帆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这次的对手确实强大，而自始至终，我们也没想过要让您手下的弟兄前去送死。此次对敌的主战力一定还是典狱司方面以及阴阳集市的各大赏金猎人，我们需要警方提供的协助，仅仅在于必要时疏散群众、掩人耳目而已。”

　　“疏散群众？”

　　梁警司笑了。“打个架，你们还要把战火引到城区来吗？”

　　“事前做好最坏的打算，极端情况下，不排除对方刻意将战火引向城区的可能。”李江帆沉吟，“利用大量无辜平民做掩护，这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不法分子都能想到的事情。在此之前我们连对方的具体身份都无法确认，唯一获取的信息只有一股强大而危险的气息正在迫近京都。”

　　“需不需要派人手侦查？”

　　梁警司发问。

　　“省了你们的麻烦，我可以直接告诉各位对方的来头。”

　　听到这里的张野忍不住举手插话，他苦笑了一声，  “是应龙。”

　　“应龙——？！”

　　那一刹，整个会议室的抽气声连成了一片。

　　“上古神兽，龙族异种，神话里兴风作浪的水生龙脉，掌握暴雨和惊雷、水患与天灾。”

　　张野摊手耸肩，这种时候的表现反倒是有了些破罐破摔、无所顾忌的感觉。

　　“这头应龙从哪来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事情原委？！”

　　没等最为惊骇的梁警司回过神来，桌对面的总指挥倒是上前一把揪住了张野的衣领。他额前的两条眉毛紧紧纠缠在一起，配上那双随时能喷出火来的眼神，像是分分钟能够把面前的人烧成灰烬。

　　“指挥大人稍安勿躁。”

　　张野冷冷一笑，学着先前李江帆的语气挣开了总指挥的双手。

　　“这件事要追溯的话可以说到大半个月以前。”

　　他笑笑，从娄震廷开始，把应龙怨鬼诞生的经历如数复述了一遍。

　　连同一开始对他青睐有加的梁警司在内，故事说完，在场的每个人看他的眼神中都写满了初次听闻时，林九和赵夫人一样的神情态度——你个扫帚星惹祸精。

　　一头掌管自然之力的史前巨兽，加上道法豁免的变态属性。

　　李江帆僵硬的表情像是被人喂了一吨冰块儿一样夸张，如果不是从小受到的素质教育足够好，这一刻面临空前危机的他差点萌生了压力之下破口大骂的心。

　　“想开点儿。”

　　张野面带苦笑地拍了拍这位蜀山大弟子的肩膀，“往轻松点想，那家伙再厉害，不也就是个升级版的赵云升2.0？！同样的术法豁免，只不过是加上了一头应龙的身躯优势而已。上次咱花了三个人就能摆平的东西，大不了这几次叫上三十个人、一百个人！绝对不成问题！”

　　在一旁听到他这番言论的马坚警官不由得呵呵一声。

　　他心说您这还真是心大啊。

　　一头体长超过20米的龙族异种，放到好莱坞电影里那就是一头现实版的中国本土哥斯拉！这样一只超乎常理之外的怪物无法用道门法术予以牵制，你好意思说那是赵云升2.0？！你特么见过诺基亚一代机升级2.0以后直接变成苹果8？！

　　“你很有勇气啊。”

　　足足凝视了他三分钟之久，仿佛被气到气血不通的总指挥大人望着张野幽幽说出了这句话。

　　他说“我要是你，我就死也不会承认这件事是我的功劳。你给我们阴阳两界、偌大京都几千万人口惹来这么大的麻烦，我现在就是让你以死谢罪也不为过你知道嘛？”

　　“以死谢罪？”

　　张野笑了，随后只身往靠椅上一躺，两腿一伸望着总指挥那张恨不得先杀之而后快的脸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满是宠溺地说：“那你岂不是好棒棒哦？”

　　“……”

　　窗外的天空是暴雨前的阴霾，室内的光线是白炽灯下的惨白，而总指挥的脸色介乎两者之间。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一掌轰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儿，但是他身后的林九自始至终都在拿着个酒瓶晃晃悠悠——这个动作的暗示意味很明显，你敢动手，我就敢拿着这个瓶子望你额头上砸，看你出手快还是我动作利索，看是你的额头硬还是我的瓶底硬。

　　在一旁看热闹的马坚陈阳一阵猛掐大腿，这样的场合，在竭尽全力阻止自己笑出声来。

　　梁警司可以不厚道的笑，因为行政等级上，他和眼前这位吃了瘪不敢发作的总指挥还算是平起平坐。

　　李江帆可以忍俊不禁，因为他跟总指挥系出同门，就算丢了脸，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也不可能跟他较什么真。

　　唯独没背景没后台的他俩最吃亏，干的是最累的活儿，看的是各种各样的脸色。像这种场合根本就是没他俩说话的余地，不该开口的时候，微微笑一下都算是不得了的罪过！

　　“你身上的权利压不倒我，也别指望用那些所谓的道德权柄压迫我。”张野冷笑了两声，“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是我一个人的罪责，真正的罪魁祸首在逍遥法外，你有本事就冲别人发作，别想着抓了我抵账来给天下人什么所谓的交代。”

　　“我小瞧你了。”

　　总指挥大人鼓了鼓掌，说着恶狠狠地盯了一眼他身后的两名大妖。这三人加在一起就算不能将他一套秒杀最起码也能把他按在地上打！

　　别人他丝毫不用害怕，自己是典狱司高层，台面上再狠的角色公开场合下也要让他三分。但是张野不一样，这家伙是纯粹的愣头青，正所谓“舍得一身剐能把皇帝拉下马”，没脑子的人做起事来向来都是不计后果没有顾虑！

　　他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仗着身后的战力让自己吃亏，就能明目张胆地动手打自己的脸，面对这个行事不按套路出牌的混小子总指挥是真的有点害怕，被人打了事小，同行面前被削了面子才是真。

　　“所以你就打算抽身事外一点责任都不担了对嘛？”

　　他止不住的冷笑，看向林九的眼神中带着忌惮，他看得出来那货的气场完全就是个刀头舔血的主儿，一旦张野一个眼神令下，分分钟就能拿着刀片扑过来。

　　“我没说，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认为。”张野呵呵，“我今天能出现在这儿，就没想过要抽身事外。要抗敌是吧，三份战力，奇门阵术，外加一处外援，这点东西你们爱用就用，不用的话省的我亲自冒险。”

　　“你的奇门阵术能发挥到什么程度的作用？”

　　李江帆只手扶着下巴，表情认真的接过了张野的话茬。别人眼里关心的是政绩是面子，只有他真正在乎的东西是全城百姓的安危。

　　“作用不大，刚好足够帮你们把战局限定在城区以外。”

　　张野笑笑，挺高兴这时候还能碰见一个明白人。

　　“你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李江帆把话一扔，至此，算是无形中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将张野作为本次行动的核心，一切外在力量，只为了配合他而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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