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自尽

最近京都之中，广泛流传着一个流言，那薛家被代嫁的姑娘薛筝其实是被祁景之给拐了去，而那薛明珠也是被祁景之给送去代嫁郭府。

        开先这消息也只是在市井之中暗暗相传，渐渐得就越传越广，几乎到了人人皆知的地步。

        祁景之但凡出了门，都被人远远在他背后窃窃私语，祁世子暴躁揍了好几人，才让这声音在他在时消减了几分。

        许是这消息传得差不多了，终是一日，天高云淡，凉风徐徐。薛家和郭家一起登门上了沐王府。

        近日，沐王也听了这众多流言，但见祁景之不曾说过一句，近日也鲜少出去惹事，便也懒得管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什么也不知。

        见这两家来寻了，让侍卫寻了祁景之来前院会客厅，便自个坐在上位慢悠悠喝着茶，对着两家的着急询问一概表示不知，需等景之来了自己给他们说明。

        祁景之摇着扇子从后院踱步而来，不慌不忙。

        薛明珠一见祁景之走进，立刻起了身，快步跑到祁景之面前，一脸不敢相信地问着：“祁世子，那事真是你做的吗？”

        祁景之挑眉，笑道，“何事？本世子近日在家准备科考呢，消息略有些闭塞。”

        祁景之将视线一一从户部侍郎郭铭甫及夫人、大理寺卿薛冲及夫人、郭丘五人移过。

        “竟不知有何事能让诸位一同来此？”

        郭丘无语小声嘟囔，“就你还准备科举，那我不成状元了。”

        祁景之瞥了瞥他，挑眉笑了笑，“你也可以去试试。”

        郭家本得了好处，得知了也许是祁景之而为，本也想装聋作哑。可谁料薛家找上门来，要让他们一同去沐王府去讨个公道，若成了，便让薛明珠入了他郭府。

        斟酌半响，郭铭甫同意了，郭丘想着借此可以报上次之仇，更是欣然同往。

        薛夫人走上前拜过祁景之，一脸泪痕，扶风弱柳之姿惹人怜惜。

        “世子，近日，郭薛两家之事闹得满城风雨，世子定有耳闻。妾身家明珠好端端得就代嫁了薛筝，成了郭家的媳妇。而薛筝一家也消失不见，世子，你当真不知？”

        薛夫人一边掉着眼泪，一边诉说。

        薛明珠站在一侧，手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摆，目不转睛地盯着祁景之。

        “噢～这事儿呀～”

        祁景之扇子一敲脑袋，恍然大悟道，“本世子也有所耳闻。这不，本世子前日上街溜达，还揍了几个不知好歹乱嚼舌根的家伙呢！”

        “据此来看，各位也是信了那传言，所以才来此？”

        祁景之踱了几步，寻了个凳子翘腿而坐，似笑非笑看着众人，“若本世子说是本世子做的，你们又该如何？”

        众人脸色大变，尤其是薛明珠，薛明珠低着头，身子抖了又抖。

        祁景之大笑，“你瞧瞧，你们这是做什么？本世子就这么一说，你们就信了。那本世子说不是本世子做的，你们也信吗？你们怎的谁的话都信？”

        几人被祁景之气的咬牙切齿。

        薛夫人抬头，“祁世子，我们并非只听了那流言，是府上有侍从亲眼见世子带走了薛筝！”

        祁景之看向薛夫人，丝毫不惧，“有人见了？那你怎知那人不是看错了？怎知那人不是与本世子有仇诬陷与本世子？”

        “薛夫人，话可不能乱说。”

        薛明珠缓缓抬起来头，眼睛红肿，眼中满满憎恨与绝望，“祁世子，我可是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祁景之笑了笑，“早些年时，本世子记得薛姑娘便与郭公子定下了亲事。即使此事真为本世子所为，那又怎能说是在害姑娘？”

        薛明珠大叫，“可是要嫁去的人是薛筝！不是我！”

        “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为什么！为什么你竟厌恶我至此？”薛明珠一步步往后退着，摇着头哭泣。

        祁景之有些迷茫，并不明白薛明珠所言。

        郭丘皱着眉，总觉得哪里不对。

        薛夫人急急拉了薛明珠，让她不要胡言乱语。

        薛明珠不顾，甩开薛夫人的手，眼泪一滴又一滴流下，喃喃道，“我想过很多人害我，可我从来不敢相信那人竟是你。就算你骂我不知廉耻，我也从未怨过你。可未想有一天是你将我送入了深渊，你真狠，祁景之。”

        薛明珠一步步后退，眼神死死盯着祁景之，最后猛然撞向了一旁的柱子。

        谁也没有想到，谁也没有来的急，只看见薛明珠缓缓滑落下来，坠落在地。

        薛明珠仍旧望着祁景之，扯了扯嘴角，眼神空洞，流出血泪，“祁景之，我诅咒你，今生今世不得所爱。”

        众人都被这眼前突兀的一幕惊呆了。

        “明珠！明珠啊！你怎么这么傻啊！”薛夫人扑了上去，紧紧抱住她，大喊道。

        薛冲也赶紧叫人寻大夫过来。

        整个王府乱作了一团，祁沐也赶紧让人叫来了府中的大夫，赶紧治疗。

        祁景之虽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但总不过十六岁，还是个少年，也未见过这样的场景。他感觉自己的头阵阵作痛，捂着头眯着眼睛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

        薛明珠，薛明珠。骂她不知廉耻。

        噢，是她啊。

        那是一年前，他在城外河边练剑，突然来了群小姑娘，他不想被人烦着，就干脆收剑上了树。

        小姑娘们叽叽喳喳的，烦的他脑子疼，正想着离开，就听着她们吵了起来。他本身也无聊，所以便有滋有味看了起来。

        一个衣着装饰明显比身边的人要好些的小姑娘对着两个小姑娘，又骂又打，非要她们这大冬天去给她到河里敲碎了冰捞鱼，不然就回去告诉娘去。

        那两个小姑娘不得法，便真走到了河边，拿着个石头，击碎了冰块，便伸手去捞鱼，小手冻得红彤彤的。

        那个小姑娘还和身边的人笑得开心，数落着她两的可怜模样。

        最后，还走到河边，乘她两不注意，将她们推进了河里。

        他实在看不下去，便飞身而下，来到河边，将那两小姑娘救了上来。

        而那个推人的小姑娘，本来似是很生气，最后瞧了他的模样，便笑嘻嘻问自己是谁。

        他自是没有回应她，想着她的恶毒行径，没忍住脾气骂了她几句，将她气跑了。

        他当时骂得畅快，没几日就将此事忘记了，并不记得那几个姑娘的模样。

        原来她就是薛明珠。

        原来她竟一直对自己存了这样的心思，祁景之打了个寒颤，摇摇头。

        此刻薛明珠已被人抬着去了客房，好几个大夫在身边治疗，他们那一行人也都随着去了。

        沐王走到祁景之身边，淡定问道，“是你做的吗？”

        祁景之点了点头，目光坚定，“我不后悔。”

        祁沐叹了口气，“前不久你无端与郭丘发生打斗，便知你有问题。说说吧，这次是因为什么？”

        “难道是真是看上了人家姑娘，金屋藏娇？”

        祁景之瞥了祁沐一眼，“你别乱说，人家有自己的意中人。我这是做好事。”

        祁沐有些失望，

        “那你这是帮人私奔了？你这小子，一天竟干这种事，这都和你有什么关系？这一下，还逼得人家生生撞在你面前，你这事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薛明珠没有死，确保性命无忧后，薛家便将她带了回去。

        第二日，薛家便带着那个侍从进宫面呈圣上，将祁景之所为一一告知圣上，拐走妻女、嫡女代嫁、逼人撞柱，一桩桩一件件，哭的老泪纵横。

        圣上听完大怒，连夜召祁景之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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