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就这样和你坠落

“你……不该来这里。”

        许一白双眼布满血丝，就连声音也有点嘶哑。

        “我来上网，和你没关系，”陈周周把一张身份证和50元放在吧台上，指了指许一白背后的一台电脑，是空的，周围都是在打游戏的男生，“帮我开台电脑。”

        许一白把身份证翻开看，照片上的人不是她。

        “周周，你不要在这，快回去吧。”许一白抓了抓额前的头发。

        “你帮老板看店，还要耽误他生意吗？我要打游戏。”

        许一白开好电脑，输入了1小时的上机时间，把身份证和零钱递给她，陈周周借过钱径直走了。

        许一白继续操作角色，却是怎么也打不下去了，不多久那把游戏就输掉了。她关闭窗口往身后看去，房间里全是烟雾和男人的叫嚣声，把陈周周的背影全部淹没。她在饮水机旁用一次性纸杯接了一杯温开水，走到陈周周位置前，把水放在桌子上。

        陈周周真的在打游戏，就是她在玩的那一款，不过她显然是个小白，从屏幕上的战绩来看，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你这么晚在外面，家里人不担心吗？”

        “你上次教我的啊，”陈周周没看她，“我偷跑出来的。”

        “走，我送你回去。”许一白语气难得的强硬。

        “我说过了，和你没关系。”

        “你不要犟。”许一白抓住她的手腕。

        “放手，你抓痛我了。”陈周周终于转头，朝她看了一眼，那盛满委屈的眼光，又带着一股决绝。

        许一白只能放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你不该来找我，我已经说过了，我没什么好被在乎的。”

        “那你冷暴力就是该的吗？问了你多少次，一句话都不说，你给我的承诺就这么轻易的撕毁了？”

        许一白道：“周周，你是天上飞的凤凰，而我呢，是臭水沟里的蚂蚁，我们活在平行世界里，你懂吗？”

        “许一白，那是你一厢情愿这样认为，我，我们认识的同学，没一个这样觉得。”陈周周放下鼠标，眼神囧囧的注视着她。

        “呵，你不会懂的。”许一白挤出一个苦涩的笑。

        “你从我们认识的那天开始，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不和我讲，要不是今天那个徐大理，我连你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陈周周情绪激动了起来。

        许一白在她面前那仅剩的自尊心，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

        “你想知道什么呢？你想知道？”她抬了抬下巴，“你看看这里，我住这快一个月了，在这么脏的地方，你能忍受呆一天吗？”

        “你有告诉过我吗？你凭什么觉得我不能忍受？”

        许一白二话不说，拉起陈周周，两人从大厅穿过走进过道，陈周周被许一白拉到楼梯的转角处，那里有一道小小的门，她拿出钥匙打开门，进入一个房间。那房间不过两平米左右，散发着一股霉味，只有一张床，几台坏掉的电脑堆在一起，被当临时晾衣架，几件校服洗过的挂在上面，天花板很矮，四周爬满了蜘蛛网。

        “来吧，既然你想听，我告诉你。我以后，只能住在这样的地方，不知道会住多久，这一个月，我的世界全是黑的，没有白天了，我没有以后，周周，我什么都做不到。”

        陈周周从来没见过这么糟糕的居住条件，她下意识的拉住了许一白：“你跟我回家。”

        许一白甩掉她的手：“那是你家！我已经没有家了！这就是我，注定的要过的糟糕人生。这么烂的生活，我一个人就够了，还要把你拖下水吗？”

        “许一白，你好过分！”陈周周流了泪，“你连问都不问我，就自己决定了，你凭什么来决定我的人生？是你之前告诉我，我们的人生要自己做决定！”

        “哈哈，这种事情还用问吗？你看，你现在都站在门口，脚都没往里面踏一步。”

        陈周周走进来，把门关上了：“我认真告诉你，我愿意，以后你遇到什么问题，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是吗？我不信。”许一白冷笑，她轻轻一推，把陈周周推倒在床上，床单上脏脏的，满是灰尘和污渍。

        陈周周还没看清模糊的天花板，许一白就跨坐了上来，把她压在身下，干涸的唇划过她的下巴，狠狠咬住了她的耳朵，陈周周叫了一声，耳朵整片红了。

        唇继续划过她的脖子，留下一片咬过的痕迹，最后停在她的耳边：“以后的每一天，你都会在这么黑的地方，又脏又臭，毫无希望的过下去，”嘴唇在她耳边呢喃，喷出热气，“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倾诉，没有人能帮你，你只能靠自己，却发现什么都改变不了。你愿意？”

        “我愿意。许一白，我愿意。”

        “那你现在跟我做。”

        “我…我不会。”陈周周在她身下带着哭腔。

        许一白转过身，背对着她，缩在床上，声音带着疲惫：“你走吧，不要再来了，以后我们就当没见过。”

        不久，她听到陈周周起身的声音，她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这样也好。她的梦终于醒了，终于可以让自己尽情沉入黑暗中。眼角的一滴泪，划入枕头，没了痕迹。

        昏黄的光中，一只手贴上了她的脸，划过了她的手臂，从背后搂住了她，炙热的胸膛紧紧的贴住了她，把她的心烧得滚烫：“我不会，你教我。”

        那身体不着寸缕，她，脱光了衣服！

        许一白转过来，拥住了她，陈周周略带凉意的唇，贴上了她的鼻子和眼睛，细细描摹，轻轻吮住了她的唇，像蜜那样甜。许一白回应，陈周周的脸在她的亲吻下，晕成了一坨酒红色。

        唇分，陈周周捧起她的脸，给她擦着满脸的泪，摸着她的挺拔的鼻梁，数着她眼睛上的睫毛：“别怕，我保护你。”

        “快把衣服穿起来吧，这里很脏。”

        “你这么这样，说过的话又不算了？”

        许一白不再说话，她的唇又滑了下去，滑进女孩的淌着汗的发间，沉溺在深深的海里。

        这晚，在这个狭窄的小房间，她们就像两只鱼，做着同一个热烈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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